她連忙答道:“噢,我是說現在的茶和古代的不一樣。”
“沒想到依然還懂茶啊!那就跟大伯說說吧。”大伯父頗有興趣地說道。
柳依然想了想,道:“不同于現在喝的茶葉,宋朝的茶是茶餅。他們把茶葉摘回來后要蒸、壓,經過好幾道工序,最后吃得茶是粉末狀的。點茶的手法也很講究,茶湯要用茶筅用力擊打,打出的沫沫色澤是評價茶湯好壞的根據。一般純白為最好,青白次之,灰白又次之。”
“哈哈哈,依然懂得可真多!你這些都是跟誰學的?”大伯父好奇地問。
“都是書上看來的。”依然不知怎么回答,只好推到書上去。
“噢,原來是紙上談兵啊!”柳斐然笑話道,“那你做的那些菜也是書上看來的?”
大伯母端著水果過來,聽到了柳斐然的話想制止已來不及。她瞪了兒子一眼道:“你以為妹妹和你一樣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啊!”
柳依然想,借著這個機會說清楚也好,省得以后讓大家生疑,畢竟她不是本尊。
她笑著說:“你們也知道,我從小要做很多家務事。記得那時年紀小,常常不是把飯做糊,就是把菜燒焦,她就會打我。”
柳依然把袖子擼起來,指著手臂上的疤痕道:“這是燒水時燙的,這是她把我推倒時手刮在鉤子上劃的。”
大伯母心疼地抱住了柳依然,紅著眼道:“別說了孩子!你以后就住我們家,她再也欺負不了你了!”
柳依然靠在大伯母懷里感到很幸福,她接著說:“后來當時的鄰居是一位阿婆,她看不下去了,就每天把我叫到她家,教我做飯做菜,還教我繡花、彈琴。總之教了我很多東西。”
柳依然直起身子看著大家,眼里藏著羞愧。她在心里說:對不起!阿婆教我是杜撰的,不過其它都是真的。
“這么說,你就跟那些武俠小說里的大俠一樣,是有了一番奇遇而練成了絕世武功啊!那位阿婆一定是位世外高人。妹妹,你這是因禍得福了!”柳斐然聯想豐富地發表了一番高見,然后大手一揮宣布道,“以后有老哥罩著你,誰也欺負不了你!”
大伯父揶揄道:“你妹妹都練成了絕世武功,那你又用有什么武功保護她?”
“你還說!本來我要去練武術的,你偏不同意,說什么練武術長不高。”柳斐然責怪地說。
大伯立刻問道:“那是誰蹲了兩天馬步,就叫苦叫累再也不肯去了?”
……父子倆打起了嘴仗。
室外是寒風凜冽,屋里卻其樂融融,柳依然再次感到了久違的幸福。
晚上,柳清江躺在床上和妻子說著話:“依然這孩子太可憐了,這么多年我們對她關心不夠啊!”
“是啊,”平時溫柔的妻子也忍不住生氣,“王美鳳這個人心太壞了!這么小的孩子她也下的去手。清泉難道就不管嗎?依然可是她的親骨肉啊!”
“唉,云嵐,你也知道我弟弟是個懦弱的。以后,我們就把依然當親生女兒待吧。”
“你放心,從今以后依然就是我的女兒。”大伯母沒有遲疑地點了點頭。
第二天一大早,柳依然就起了床。她洗了手,就開始和面,然后把面盆坐在溫水里。雖然面里放了酵母粉,發起來很快,但是因為冬天氣溫低,面盆坐在溫水里能加快面團發酵。
又用電飯煲煮了一鍋小米粥,才去洗漱。
半個小時后,她打開面盆上的蓋子一看:面發好了!
柳依然從冰箱里拿出昨天剩的肉餡兒,往里放了一把洗凈的蝦皮,又洗了一把蔥切碎放進去拌勻。
她把面團切成一個個的面劑子,然后搟成圓皮,像包包子一樣包好,反過來用手壓扁,再用搟面杖搟圓。
不一會兒餅就都做好了。
柳依然打開電餅鐺,刷上油,把餅放進去蓋上蓋子,按下按鈕。很快肉餅的香味就充滿了整個廚房。
當柳斐然順著香味尋來的時候,早飯已經在桌上擺好了。
柳斐然一口氣連吃了六塊餅、兩碗粥,才心滿意足地去上學。
出門前,柳依然用保鮮袋裝了幾塊餅,塞進柳斐然的書包里,說:“哥,這幾塊餅帶給明軒哥嘗嘗。雖然跟他請我們的大餐沒法比,但好歹是我親手做的,也算是一份心意吧。”
教室里,李明軒正在吃著柳斐然給他的肉餅贊不絕口:“好吃,真香!我依然妹妹有好吃的能想到我,真不虧我沒白疼她!”
坐在他前排的薛婷婷此時一臉郁悶,她把手里的紙袋狠狠地扔進抽屜里。
早上她帶了一塊她家保姆做的三明治想給李明軒吃,可他說吃過早飯了,不用。
可現在是什么鬼?不就是兩幾塊破餅嗎!就能高興成這樣!
柳依然!又是你!你給我小心點!
她心里恨恨地叫囂著。
柳依然正在寫作業,忽地打了個噴嚏:“是誰在惦記我呀?”
她好笑地搖搖頭繼續看書,直到完成當天所有的學習任務,才背包出了門。
大街上,道路兩旁已張燈結彩,到處都是采購的人群,商店里顧客盈門,市場里人來人往,春節的氣氛是越來越濃。
她不知不覺來到了廣場。
廣場上聚集著許多人,柳依然好奇地走了過去。
這時,身旁兩個中年人的爭吵聲吸引了她的注意。
這是一個胖胖的中年男子和一個穿著樸素的中年女子用外鄉話在爭執。
“你怎么就這么笨呢?”女子用手指頭點著男子的腦門說。
“你說啥呢?這能怪俺嗎?”男子不服氣地說。
兩人說話的腔調和前世東京城里老百姓說的方言頗有些想似,柳依然頓時感到一陣親切,她停下腳步仔細聽起來。
“你只說要寫一副春聯兒,又沒說要寫什么!你又來怪俺!”男子梗著脖子道。
“那你就不會動動腦筋啊?俺們要的是貼在店門口的春聯兒,你看看你寫回來這個中不中?”女子氣得又使勁點了下男子的頭。
好像是春聯寫錯了,或許我能幫到他們。
柳依然想著就走了過去,她甜甜地叫道:“大叔、大嬸,你們遇到什么事了?需要我幫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