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人見面

山坡下，新四軍獨立營整裝待發，高鴻岳命令傷員先行撤退至長山以西十公里外的。只見幾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和護士也在照顧著傷員。陳小蓮此時也有模有樣，和秦延斌等人見面時也只是點點頭，顧不上說話。

新四軍戰報不停地送來。國軍空軍與敵人在長江上空進行了空戰，日軍3艘戰艦被炸沉，國軍飛機損失慘重。中午時分，香口香山兩個陣地的日軍果然趁著這邊軍艦的炮火攻擊下，偷偷支援馬當敵軍，國軍章名軒部繞行太白湖至兩個陣地，輕松地收復了。

蔣介石和陳誠都來電嘉獎各部，只是唯獨沒有新四軍高鴻岳部。國軍在上報戰報時，根本沒有提到新四軍的助攻。這一點高鴻岳和秦延斌一點都不在乎。

在馬當鎮上軍政大學學習的軍官們也已經返回陣地，各單位都已做好御敵準備。

傷員和醫務人員全部撤離，高鴻岳和秦延斌也在策劃下一步戰事。

“鴻岳哥，這一帶地形有利于隱蔽，我看我們不能和日軍硬碰硬了。”秦延斌指著地圖，對高鴻岳說道。

“是啊，這才一上午的時間，我獨立營就傷亡很多，再這樣下去，我們堅持不了多久。剛才我巡視了一下，發現部隊槍支彈藥也不多了。”高鴻岳擔憂道。

“還是按我以前說的，我們可以打游擊！”秦延斌堅定地說道，“等這邊日軍總攻打響，我們就繞道去日軍后方攻擊他們的補給線。”

“真是個好辦法……”高鴻岳話還沒有說完，一個偵察兵氣喘吁吁地趕了過來。

“報告營長，前方發現日軍300余人整編好戰斗隊形，攜帶輕重武器，朝我們這里趕來。”

“來得真快！”秦延斌說道，“我建議我們迅速撤離！”

“好！”高鴻岳當即下達命令，“令各部迅速轉移至太白湖北側山上，隱蔽，等待作戰命令。”

獨立營迅速朝太白湖方向前進。鐵拳和陳二廚跟在二人身邊，程大力負責自己小隊的撤離工作。

秦延斌看了看前方，說道：“鴻岳哥，還有沒有地雷……”

高鴻岳笑了笑，說道：“你呀，什么時候都不忘給小鬼子來點料。”

陳二廚說道：“這個才是一道開胃小菜。”

“哈哈！”眾人大笑起來。在工兵的忙碌下，簡單的地雷陣擺好了。

山本率領三個支隊，運動至山下，此時早已不見新四軍的蹤影。

“這個秦虎，膽小鬼，只敢在遠處偷襲，見我皇軍前來跑得比兔子還快！”山本怒罵道。

這時一個日軍前沿偵察兵前來匯報：“報告隊長，在前方不遠處發現一股中國軍隊正在朝太白湖方向撤退，目前已至湖邊樹林。”

“令各部火速追擊！”山本拔出了指揮刀，命令道。

小樹林邊，高鴻岳率領隊伍在樹林中隱蔽；秦延斌則帶著陳二廚和鐵拳等著拉響地雷。

山本一夫來了！只見山本走在隊伍的中間。前方是第一支隊先遣部隊，部隊剛走到雷區邊緣，一個隊長模樣的人一揮手，只見一排六個士兵掏出了手雷，拉開了保險，往大腿上一敲，都投進了雷區。

“轟轟轟”的幾聲巨響，雷區一半左右的雷都被引爆了，頓時硝煙四起。

陳二廚氣得一拍大腿：“山本這小鬼子太狡猾了，馬上就要成功了！”

鐵拳安慰道：“沒事，鬼子炸掉的只是那些觸雷，咱們還有拉弦的，夠他們受的了！”

秦延斌沒有說話，密切注視著山本一夫的一舉一動。山本處在隊伍中心，又在射程之外，一時間還真拿他沒有辦法。

山本一夫這時突然揮手，止住了前后的隊伍。

“這片開闊地需要繼續排查。前面是一片密林，不可不防！”山本對著副官說道，“命令第三支隊，將人都帶過來。工兵跟上，排雷！”

副官傳達了命令下去。只見三十來個衣衫襤褸健壯青年，都是周邊的普通百姓被幾個士兵用刺刀逼著走向了地雷陣，緊接著一排工兵跟在后邊。

秦延斌一拳捶在了地上：“山本一夫，真是個禽獸不如的人。戰爭就是軍人之間的事，每次都喜歡連累無辜百姓。”

“營長，鬼子就沒有一個好東西！”鐵拳忿忿道，“我們的雷還拉不拉？”

“不拉了，咱們撤退！”秦延斌說，“告訴高營長，他們先撤，按預定計劃，繞道敵人后方。我們殿后掩護！”

鐵拳馬上后撤了，秦延斌和陳二廚固定好地雷拉線，也悄悄地起身，往后面密林深處隱蔽。

山本隊伍前面的老百姓安全通過，沒有地雷炸響。后面的工兵卻發現了剩余的地雷，逐一拆卸了起來。

“喲西，近藤君，你看到沒有，這個地雷陣就是秦虎設置的！”山本指著前方說道，“秦虎就是一個迂腐的書生，不舍得傷害老百姓，以后每次對付新四軍，我們就把老百姓推上去，萬事萬靈！”

“哈哈！”近藤真一恭維道：“長官高見，我等不如！”

“近藤君，現在你說說，面對這樣一伙人，這樣的處境，咱們該怎么辦？”山本指著樹林深處問道。

“長官，我想起一個中國故事，說的是一個君王，逼一個大臣出山輔助自己，把整座山都燒了，我們今天是不是也可以給他來一出?”近藤得意地說。

山本搖搖頭，說：“近藤君，今時非同往日了。你看今天我們是可以在這里采取火攻，可是你想過沒有，這里大火一起，必然會驚動到附近的中國軍隊，那樣也豈不是暴露了我們？開槍就不一樣了，這一帶都在打仗，誰會在意咱們這幾點槍聲？我知道，新四軍彈藥不多了，只要抓住時機，在敵人趕來增援之前消滅這伙新四軍，就能全身而退。”

“長官說得對！”近藤說道，“我聽說國軍和共軍其實是貌合神離，即使新四軍受到了攻擊，恐怕也沒有誰會去救援！”

山本點點頭，淡淡說道：“希望如此！”

不一會兒工兵報告，地雷盡數排除，山本抽出指揮刀，喊道：“全體準備，進攻！”

三十幾個中國青年被再一次推向了隊伍的前方，剩余的日軍三個支隊模式，并列前行。

中國百姓前面還有幾個士兵端著輕機槍不停地朝前掃射，子彈“嗖嗖嗖”地飛出，細小的樹枝都被直接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