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后,劍橋大學海盜社團的活動場地門口。
“少爺,我們要不要進去?”
宋木手里拿著入場券,對著在門口站了半個小時,眼神一直放空的男子說。
“再等等。”
冷昊陽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沉聲說出這三個字。
“明白。”
宋木收起券,和冷昊陽一起接著當門神。
今天是劍橋大學海盜社團兩月一次的大型社團活動的日子。他們通過親手制作維京人服飾和武器,模仿維京人的作戰方式等形式讓學生更加了解維京人。他們還會在荒原露營、看電影、串酒吧等等。另外,盛大的節慶活動和宴會也是貫穿全年,學生們都可以參加。
作為淑女的白夏從沒想過有一天她也可以成為這里的一員。
有一天海蒂過來拉起白夏,非要她一起參加社團活動。
她本來興致缺缺,不愿意來,不得已被海蒂拉過來后,看著社員們身上狂野味道十足的半成品服飾,白夏一下子來了興趣,漸漸成為這里最活潑的社員。
這天,社團中的男男女女都畫好了妝,排起長長的隊伍模仿維京人的點兵。
白夏扮演一個威風凜凜的女副將。
她戴上長冠羽毛帽,臉上抹了厚重的油彩,一抹極長的裝飾疤從額頭一直斜穿到下巴。
上妝后的白夏野性十足,活脫脫一個惡貫滿盈的女海盜。
她對著鏡子,笑得歡實極了,這還是自己嘛?
等到女孩小心翼翼,一點一點穿上厚重的獸皮將軍服侍時,她笑不出來了。
獸皮服的前身醒目位置有一個大大的刀割痕跡,極大地破壞了美感。
衣服這樣,顯然不能穿了,面臨報廢。
她急得團團轉。這獸皮服是她和幾個社員熬了半個月的時間終于完成的。一時半會,她上哪兒去找救場的衣服?
她腦海里極速過電,過濾誰有可能臨場給她使拌子。
一張美貌的臉出現在她腦海里。白夏越想,同系的艾葛莎嫌疑越大。
這是個家里寵壞的小公主,仗著長得美貌常常自恃是系里的系花。她經常帶頭欺負系里的留學生,同樣長得美的白夏很快成了她的眼中釘。
白夏的書本經常莫名其妙的少了一頁,晚上下自習回公寓的路經常莫名被堵,害得她不得不膽戰心驚的繞一大截漆黑的冤枉路。
海蒂幾次要為她出頭,她都會勸,“算了吧,由她去吧,慢慢的她就會自討沒趣,自動停止了。”
獸皮服上明顯的紀梵希香水味告訴白夏,她的猜測是正確的。她沒想到關鍵時刻,艾葛莎竟然有膽破壞社團活動。
氣憤之外,她心里更多的感受是彷徨、無助,眼下可怎么辦?
到底只是18歲的小姑娘,一時沒有辦法的她急哭了,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海蒂從門外進來,看著白夏抹眼淚,忙問她,“夏,你怎么了?怎么不快點?馬上就到你了。“
女孩將獸皮服的前身翻開,給海蒂看。
海蒂一下馬上飆起,“這誰干的?太過分了。我們這下怎么辦?臨時去哪兒找衣服啊?”
白夏一下子坐在地上,她也不知道怎么辦,眼淚斷了線一樣從臉上滑下來。
“夏,外面有人找你。”
一個社員進來,臉上和白夏一樣的畫風,粗曠味十足。
“哦。”
白夏擦擦眼淚,站起向外走。
“夏,你先不要著急,我去看看還有幾個節目到你。”
海蒂站起身,從相反方向的門口出去。
當看到社團門口的冷昊陽時,白夏一時呆住,兩人四目相對間,沒有久別重逢的繾綣,只有不見硝煙的劍拔弩張。
冷昊陽用了好大力氣,才消化掉眼前這張野性十足的海盜臉。
白夏拂袖轉身進了社團,關上了門。
“白夏,你開門!”
冷昊陽一個勁的敲門,他已經吩咐宋木安排人看著周圍,暫時不會有人過來。
“你走吧。來這里干什么?我這里不歡迎你,以后不要再來了。”
她背靠在門上,臉上的淚又流下來。
“你聽我說,機場的女孩我不知道她會去。我和她不熟,只見過幾面而已,說過的話都夠不上十句。”
冷昊陽還沒繼續說下去,她一下子打開了門,開門風吹的男子打著發膠的發型都動了下。
“和我有什么關系?你真是莫名其妙,不在你的哈佛好好當你的學霸,跑來這里干什么?你走吧!”
她說完欲要關門,被他情急之下邁進的一腿別住,門關不上了。
“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我聽見剛才的女孩叫了幾聲。隔得遠,沒聽清她說什么。”
“都和你沒有關系,你走吧。”
白夏索性不再關這個外間的門,去到里間,才要再關門,海蒂跑進來。
“夏,還有兩個就到你了,怎么辦?”
冷昊陽見機會來了,馬上沖進里間。
“告訴我,怎么了?也許我可以幫助你們。”
海蒂看著突然出現在后臺的這個帥哥,一時好奇。
“請問你是?”
“我是冷昊陽,白夏的朋友。現在你們遇到了什么問題?也許我能幫你們。”
“是夏的衣服......“
“海蒂,別告訴他!他不是我朋友,大不了,我不上節目了。“
她打斷海蒂的話,已經站起身向外走。
海蒂一把拉住她,“夏,這可不是說著玩的,你知道嗎?底下的貴賓席中可是連郡長都有。你聽話。”
海蒂將頭轉過來,面對著冷昊陽,“帥哥,你跟我來。”
海蒂將人領進里間,拿起獸皮服給冷昊陽看。
看著那段長長的割痕,他腦筋一轉,“有裝飾性的羽毛和流蘇嗎?長度要正好能蓋住這割痕。”
“有的。”
海蒂在一堆飾品中翻出一節長長的羽毛,遞給冷昊陽,又從架子上抽出一段流蘇給他。
“把你們的縫針和縫線拿來。等我半個小時,馬上就好。”
冷昊陽坐下,將獸皮服放在膝蓋上,接過海蒂遞過來的針線,火速穿針之后就對著獸皮服縫起來,速度飛快,快到海蒂只能看到上下翻飛穿梭的針。
海蒂期間到外屋,只看到白夏坐在地上發呆。
“你怎么在這兒發呆啊?起來,你朋友在給你補救衣服,你打起精神來,相信自己,你能行的。”
“海蒂,真的能行嗎?”
聽著外面嘹亮的號角聲,白夏知道,還有一個節目就到她了。
“行的。你相信自己。你進來下,看看,他正在補。”
“我不去了,就在這兒等吧。”
白夏坐在地上一直沒動。
海蒂見叫不動她,索性又進屋了。
坐在地上的女孩,臉上的表情那么哀戚。
為什么?為什么都躲到英國來了還不行?
又追來干嘛?
幾個月來,好不容易平靜的心才見到他,又亂了。
紛繁的心緒就像找不線頭的線團,越理越亂。
28分鐘之后,一件前身掛著羽毛,下擺搭著流蘇的獸皮服就好了。
加工過的獸皮服,仿佛褪去了幾分野性,鮮艷的羽毛和飄逸的流蘇給這件衣服加了不少分。
海蒂抱著衣服,興沖沖的跑來找坐在地上的女孩。
“夏,夏!你看,這件本來報廢的獸皮服在你朋友手里化腐朽為神奇了。”
“夏,你怎么還不上?馬上到你了。”
道具員這時又進來催了。
海蒂速度扶起還在蒙圈狀態的白夏,快速將衣服往她身上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