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昊陽沒有料到上官雪先他一步找到了他的夏兒,眼睛瞪的老大。
醒來后發現手機不在身邊,他就感覺到事情不妙,他心里有一千一萬個擔心,擔心他的夏兒聯系不上他著急,擔心他的夏兒胡思亂想,擔心他的夏兒一人面對所有的困難會哭鼻子,擔心他的夏兒遇到困難情急之下又去找那個什么該死的慕容。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無論上官雪和她說了什么,不可置信,他的夏兒竟然對他的信任薄的像紙,像窗紗,像蟬翼,像輕霧,輕輕一點就破了,輕輕一吹就散了。
他本以為,他至少有可以解釋的機會。
“所以,你以后不要再來。也沒有必要再來。我祝你和你妻子,百年......“
猛的一陣眩暈沖上頭腦,白夏險些重力不穩倒下,極速的暈眩感讓她條件反射閉上眼睛。
她知道,這是休克前的征兆,上次她燒的最嚴重的那次,就直接暈了過去。
收起后面未說完的話,她努力睜開眼睛。
不能暈過去,至少不能在他面前暈過去,雖然很可笑,可是她還是想保留自己的那份驕傲和堅持。
冷昊陽聽到那句沒說完的“百年好合”,眼里的震驚更甚。
他的夏兒,又和三年前一樣毫不猶豫的將他推給別的女人,一點爭取也不做,一點留戀也沒有。
上次在國外的別墅里聽到他的夏兒說心里也有他,他還以為,以她敢愛敢恨的性格,會和上官雪撕破臉皮,百般維護也要守護他們的愛情,原來,這些,都是他一廂情愿的臆想而已。
“夏兒,我不會和她結婚的,你相信我....”
他還在試圖爭取,她還不知道一切,他將所有的誤會歸咎于上官雪對他的夏兒說了很重的挑撥離間的話。
“隨便你,結與不結,都和我沒有關系了......”
白夏努力維持身體的平衡,她越來越站不穩了,背后的長發在她低頭時有跑到前面手臂上來的。
“......是我天真,是我異想天開,相信豪門有真心,現在夢破了,我白夏不再做白日夢,夢該醒了......”
覺察剪刀還在手里,白夏忽然想起他最愛她及腰的長發。
他說過她的長發最美,還說過多到她可以心悸好些日子,現在那一句一句響在她耳邊,扎的她心里難受。
一切,都變得無比諷刺。
她一把揮起剪刀,從中剪斷了三千青絲,一把揚在了空中,紛紛灑灑的發絲像雪一般慢慢落到地面。
身形又有些不穩,她后退一步靠在衣柜上倚著身體。
“看到了嗎?我和你之間,就像這斷發,再也沒有復原的可能!你,馬上走!”
她將剪刀抵在了脖子上,暈脹的腦袋讓她的眼皮越來越重,她還是用力使勁撐開。
“走!”
再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的氣勢弱了很多。
她的神態已經趨于半休克之間,這次的發燒來勢洶洶,比以往任何一次來的都重。
“夏兒。”
冷昊陽看著白夏決絕的斬斷青絲,心,已經痛的說不出話來。
她竟然說和他之間的點滴全是夢。
他用力按壓著胸口,單膝跪在地上支撐身體的平衡。
“爸爸,讓他走。”
白夏已經快要支撐不住了,她在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撐著。頭像千斤一樣重,身體冷的要命,她抱著自己的雙臂取暖,可是于事無補。
冷意是因為發燒引起的,從身體內部發出的,現在她能感受到通體如置冰窖,冷的徹骨,女孩的嘴唇已經開始哆嗦了。
“冷少。”
年過半百的白爸從女兒的只言片語里已經猜出了大概,此時他對著冷昊陽時,再無往日的恭敬。
“小女已經說的很清楚了,請你離開。”
“白叔叔......”
冷昊陽抬起布滿淚痕的臉。
他哭了,知道男兒有淚不輕彈,馬上要失去白夏的極大悲慟讓他一直不輕易流的眼淚,就這么涌出了淚腺,聲線已經變得發抖沙啞。
上次他哭的這么傷心的時候,還是將他的霆兒排位放進祠堂的時候。
現在不止霆兒,他的母親也要離開他?
他做了那么多,都抵不過上官雪出現來的震撼,他的夏兒,還是毫不猶豫的推開他。
“不要叫我叔叔,你走吧。”
白爸背過身子,將背影留給了冷昊陽。
冷昊陽的力氣也快耗近,太長時間沒吃東西,加上太過強烈的心痛心塞心悸,竟然先白夏一步......昏在了地上。
他才倒下,宋木帶著幾個人隨后就出現在了臥室門口。
看見地上的長發,頹廢的白爸,半昏迷狀態的白夏,宋木大概能明白怎么回事,可是此情此景他能說什么?
少爺不吃不喝,徒手打敗了看守他里三層外三層的40個保鏢,力氣耗盡的他能撐到現在,全憑意念,可是眼下......
看樣子,又是白小姐做了扎心的事了......
宋木沒發一言,對著白老爺點了下頭,背走了昏迷中的冷昊陽。
白夏已經撐不開眼了,她頭腦里僅有一絲意識。
“爸爸........他走了嗎?”
知道自己馬上就撐不住了,白夏意識里還記得三天后,有人會來收她家的房。
“走了。夏兒,爸爸帶你去看醫生。”
白爸有滿腹的話想要問女兒,現在他只想先將孩子送到醫院。
“爸爸,先將我的手機.....拿,拿過來。”
昨天,她有輸入慕容的號碼在手機里,本來她打算實在熬不住時再打給他。
這場突如其來的發燒讓她不得不提前將電話撥出去。
再不撥,房子當真要被收走了。
“夏兒,”白爸不知女兒在執拗什么,都燒成這樣了還顧什么手機不手機的?
“爸爸需要先送你去醫院。”
“爸爸,快,我要打個非常要緊的電話,比.....上醫院還急。”
她怕自己下一秒就徹底昏過去,再醒過來時就無家可歸了,或者,她也不確定自己還能不能醒來。
她要給年邁的爸爸媽媽一個容身之所。
白爸拗不過她,只能將她的電話拿過來。
白夏用手撥開自己的右眼,顫抖著手一下一下的翻,翻到慕容時,按出了撥號。
電話接通的瞬間,從聽筒里傳出溫潤的嗓音。
“你好,我是慕容城雪。“
“慕容,請你....幫幫白家......明天.....,明天.....“
話還沒說完,白夏人就徹底陷入了昏迷中。
手中的手機一下子滑到地面上,嬌弱的女孩順著大衣柜慢慢滑倒在地上.....
偌大的公主房里,只有白爸驚叫的聲音。
“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