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少夫人的情況有些兇險,昨晚,她應該受了極重的風寒,寒氣侵入了肺部,醫(yī)生檢查出來說不出兩天,白……少夫人就會出現(xiàn)重型肺炎的癥狀,發(fā)熱、咳嗽、咳痰、痰中帶血,可伴胸痛或呼吸困難,可能會一直在發(fā)熱中昏迷不醒……”
“我叫他們來不是讓他們來告訴我這些的,是要他們把人治好!”
冷昊陽全身的肌肉瞬間緊繃起來,抓著宋木的領子,臉上的表情要吃人一般。
“你告訴他們,沒那個本事趁早滾蛋,別在這兒給我危言聳聽!我要聽的,是我的夏兒會沒事,他們一定會治好她!”
“少爺……”
“夠了,我不要再聽,宋木,你直接聯(lián)系美國的湯姆森,叫他重新派一批醫(yī)生過來,立刻,馬上……”
他越說越激動,鐵拳一下子砸到前面的儀表盤上,臉色陰沉如墨,整個人散發(fā)出陰鷙冰冷的氣息。
“告訴湯姆森,不出兩個星期,我要看到一個活蹦亂跳的少夫人,不然,他的那條船,休想再上我的碼頭!”
冷昊陽說的那個湯姆森,本是醫(yī)藥世家,經(jīng)常運送昂貴的西藥經(jīng)海路到他的大本營,因為他次次想要謀取暴利,經(jīng)常不按正常的進關手續(xù)走,逃關稅。
也正因為如此,湯姆森才能迅速成為W國首屈一指以藥業(yè)發(fā)家的一個大財團。他的手下,網(wǎng)羅著從世界各地簽來的醫(yī)術(shù)了得的醫(yī)生。
“……明白,少爺。”
宋木一肚子想要勸的話,都堵在喉嚨口,再想勸,也得為他自己的小命著想。
少爺現(xiàn)在明顯沖冠一怒為紅顏,他可不想去撞槍口。
其實,哪有那么夸張,肺炎而已,保守治療打一個月吊瓶也能好,真的沒必要這么……勞師動眾。
他只敢心里這么腹誹,面上卻是一句話也不敢說,說錯了,輕則下放,重則,小命休矣。
前面的雨一直下,雨刷刷動的速度越來越快,瓢潑的大雨還是將前擋風玻璃瞬間糊上。
這場雨毫無征兆,突然的來,突然的大,任性的很。
兩個小時過去了,一直手機接個不停的冷昊陽在收電話的間隙,對著宋木交代了一句。
“宋木,前面左轉(zhuǎn),我去看看夏兒?!?/p>
“少爺,老爺打了好幾次電話要求我們回去,如果我們再耽擱,恐怕該惹他不高興了。”
“隨便他!冷正淳私自扣留我的手機,凍結(jié)我的卡我還沒有找他算帳。不管他,前面左轉(zhuǎn)?!?/p>
“少爺……”
似乎是配合著宋木的話一樣,宋木手里的手機這時突然在車子內(nèi)響個歡快。
因為冷昊陽常用的手機就在冷正淳手里,新號碼他又不知道,所以,他要找人,只能打到宋木這兒。
宋木正開著車,為難的看了一眼冷昊陽。
后者別開了頭,一副懶的理的模樣。手機響了兩遍,又自然斷掉,第三遍再響起時,冷昊陽頭轉(zhuǎn)了過來。
“接,我倒要看看他想說什么!”
宋木按了一下方向盤上的某鍵,電話自動接通。
“陽兒,怎么還沒有回老宅?”
“親愛的叔叔,”
冷昊陽雖然嘴上恭敬著,發(fā)出來的聲音卻有一股咬牙切齒的意思,散發(fā)著嗜血的氣息。
“找我什么事?”
“你看你這孩子,怎么這么跟叔叔說話?”
“你未婚妻過來了,正好你也回國了,回趟老宅,我們吃頓團圓飯?!?/p>
去你的團圓飯!
冷昊陽忍住爆粗的沖動,手指狠狠的掐進手心,一直強撐著的眼睛上已經(jīng)布滿紅血絲,此時,因為氣憤渾身變得有些打顫,幽邃的眸子恨不得將前面的窗玻璃看出洞來。
“叔叔,剛回國。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今天就先不回去了。”
冷冷的回了這句話,男子就想掛斷電話,絲毫沒有再聊下去的欲望。這時,只聽見聽筒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緊接著一個甜美的女音就傳出來。
“陽,是我,上官雪,你今天回來吧,我?guī)Я撕枚鄸|西過來,你一定會喜歡的。”
“不必,拿走你的那些東西。我不會看的?!?/p>
想起早上他的夏兒斷發(fā)也要和他分開的那種決絕的表情,冷昊陽此時手上緊緊的攥著拳頭,臉上的肌肉緊繃著。
如果不是隔著電波,旁邊開車的宋木,絲毫不懷疑上官雪已經(jīng)被虐千百遍了。
他們家少爺有多寶貝少夫人,他可是清清楚楚。
這上官小姐也是,人之常情的事情,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事情,這會兒惹了人,本來就對她冷漠的少爺這又加了一層恨出來。
真不明白,這人,為什么一定要跟自己做對呢?
宋木一邊開車一邊思考,這邊的對話還在進行著。
“冷,你回國后我們還沒有見過呢,要不,你告訴我你在哪兒?我去找你?”
“我自會回去,你找不到我。”
過來我也不會見你,因為我怕我會忍不住一槍崩了你。
想到自己親自盯著切割了80個小時的紫鉆求婚戒指在上官雪手里,他就恨不得現(xiàn)在沖到冷家老宅,狠狠的用鞭子一下一下的抽她,逼她說出來,她當時,是怎么一句一句的中傷他的夏兒的,是怎么要走戒指的,又是怎么一句一句的羞辱他的女孩的。
這會兒他能心平氣和的和她說話,都是他極力在克制自己,現(xiàn)在,還不到算賬的時候。
“想見我,就等訂婚宴那天?!?/p>
冷昊陽周身如同刮著瘋狂肆虐的風暴,說出的話卻讓人感覺就是平平淡淡的在敘述一件事情,極善調(diào)整風向和臉色的他,這會兒聽著上官雪的聲音,臉上的表情如同血般冷硬。
“冷,你對我,一定要這么狠心嗎?”
電話里,已經(jīng)傳來嚶嚶哽咽的聲音,聽在一般人耳里,該是多么楚楚可憐,惹人愛憐,聽在冷昊陽耳朵里,全是裝可憐博同情,只會更讓他不耐煩。
“早知如此,何必來自取其辱,再見!”
他現(xiàn)在根本聽不得上官雪的一點兒聲音,回想著他看到的夏兒滿身的結(jié)痂血絲,他就恨不得在上官雪身上千倍百倍的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