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詩,好詩啊,真是好一首情詩吶。素素,這首詩,你是從哪兒得來的,是由哪位文人雅士所寫?這首詩歌,不僅讀起來朗朗上口,字面的意思也是通俗易懂,文風(fēng)清新,難得,十分難得啊。”
吟詠完那張留有折痕宣紙上的這首《莫生氣》后,坐在馬車車廂內(nèi)的秦文淵,抬頭看向了與他相對而坐的女兒秦素素,一邊不吝溢美之詞地贊嘆著這首詩歌,一邊甚為好奇地向秦素素打探這首詩歌的來龍去脈。
起初,秦素素覺得只不過是一張宣紙而已,根本就沒有看宣紙上所寫的文字內(nèi)容,就棄之如敝履。
更讓她感到可惡可恨可悲可嘆的是,這張薄如牛毛的宣紙,是王三石這個敗家子送給她留作紀(jì)念的禮物,自然也就沒放在心上。
可方才,她在聽完了與她相對而坐的父親秦文淵,吟詠完宣紙上所寫的文字內(nèi)容后,頓時,就讓她為之一驚,覺得這簡直是不可思議,因為當(dāng)初王三石送給她這張宣紙的時候,特意說字是那個在大街上擺攤的窮酸書生提筆所寫,文字內(nèi)容卻是由王三石口述的。
換句話說,這宣紙上的文字內(nèi)容出自王三石之口,一個整日里只知道大把大把往外花銀子的敗家子,怎么能寫出如她父親秦文淵方才贊美的詩歌呢。
并且,她與她的父親秦文淵都是飽讀詩書之人,從未在前人或者是當(dāng)世者的詩歌書籍上,聽聞過有這樣的一首詩歌,便確定是首新創(chuàng)作出來的詩歌,那個窮酸書生也不可能在那么短的功夫內(nèi)創(chuàng)造出來,那十有八九是王三石所創(chuàng)作。
想到了這里以后的秦素素,先前對于王三石的印象是厭惡至極的,突然因為這一首文風(fēng)清奇的詩歌,而對他有些刮目相看了,覺得這個敗家子兒也并不是一無是處,肚子里頭還是有些墨水的。
不過,她聯(lián)想到這宣紙上的詩歌是王三石口口聲聲說送給她的禮物作為紀(jì)念,而她的父親秦文淵在不明就里的情況下,竟然把這首詩歌歸類為情詩,頓時,就讓她“刷”地一下臉紅了,紅彤彤的臉蛋兒就跟一只青澀而又漸紅的蘋果似的。
羞赧不已的秦素素,瞅準(zhǔn)了一個機(jī)會兒,伸手一把就從與她相對而坐的秦文淵手里,把那張宣紙給搶奪了回去,羞赧不已地低下頭來,一句話也不說,只是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拿在手里的那張宣紙上的文字內(nèi)容,并默默地吟詠起來。
看到自家女兒不回答自己的提問,反而從自己手上把那張方才被她丟棄的宣紙給搶奪了過去,現(xiàn)在又愛不釋手的看起了宣紙上的文字內(nèi)容,頓時,就讓秦文淵感到有些不大對勁兒,這里面一定有問題,而且,還是大問題。
思來想去了一番后,記憶力還算不錯的秦文淵,立馬就想到了他當(dāng)時在王家后院正屋的大廳之內(nèi),聽到他的發(fā)小王世勛的那個不爭氣的敗家兒子,拉著秦素素到外邊去逛街,說是買些禮物送給秦素素留作紀(jì)念。
而此時的他,打量了一番坐在他對面的女兒,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了好一番,從發(fā)髻上的頭飾,到耳朵上的吊墜,以及腳上穿著的鞋子,從上到下都無一例外是她女兒自己的,并沒有發(fā)現(xiàn)置辦了什么新的東西。
于是,以前做過情場老手的他,在這個時候,做出了一個大膽的預(yù)測,并用試探的口吻,向坐在他對面耷拉著腦袋的秦素素問詢道:“素素,你告訴爹爹,你手里拿著宣紙上的這首情詩,是不是王三石這小子送給你的?”
羞紅了臉頰的秦素素,在默默地吟詠兩遍了宣紙上的這首朗朗上口的詩歌后,頓時,就對它愛不釋手了,暗自覺得這個王三石還真沒有看出來,竟然還是一個有心人呢,他要是不那么敗家的話,說不定能成為一個大才子呢。
突然,在這個時候,她聽到了坐在對面的父親秦文淵的問話,頓時,臉頰上的紅色由方才的淺紅,一下子就變成了深紅,羞赧不已地回答道:“爹爹,你好討厭啊,既然,您都已經(jīng)猜出來了,還來問人家干嘛。”
聽到自己寶貝女兒撒嬌式的回答后,自打離開了王家府院,懸在他胸口的那一塊大石頭,終于在這個時候,安安穩(wěn)穩(wěn)地著了地,不再為他的這個寶貝女兒跟王世勛的那個敗家兒子的婚事犯愁啦。
在秦文淵父女二人離開了王家府院大概有一刻的功夫后,廚房就做好了午飯端了上來,王世勛、楊氏和王三石他們一家三口,坐在后院正屋的大廳之內(nèi),津津有味地吃起了午飯。
吃到一半的時候,王世勛突然想起來了一件事情,便放下了碗筷,對坐在旁邊只顧著埋頭吃飯的王三石,用試探的口吻,問道:“石兒啊,爹爹問你件事兒。
“你這次跟你文淵叔家的女兒素素姑娘,你們兩個人到外邊逛街,你都送了她什么禮物啊,讓你爹我和你娘聽聽看,這禮物貴不貴重,別顯得咱們王家出手不夠大方。”
不待只顧著埋頭吃飯自打上了飯桌就一句話不吭聲的王三石開口回答,坐在他跟王世勛之間的楊氏,在聽聞此言后,也趕緊放下了碗筷,忙不迭地催促著道:“石兒,你別悶頭只顧著吃飯,你爹爹方才問你話呢,你快些說說看,你都買了些什么禮物送給你文淵叔家的女兒素素姑娘留作紀(jì)念的,好讓你爹還有你娘我聽聽看吶。”
當(dāng)嘴巴里吃的飯菜咀嚼完并咽下去了以后,王三石這才抬起頭來,先是看了一眼坐在遠(yuǎn)處的王世勛,以及坐在近處的楊氏,看到他的這一對父母都拿著好奇的眼神,目不轉(zhuǎn)睛地打量著他時,覺得這個問題恐怕是逃避不了的。
拿起飯桌前擺放著的白色毛巾,擦拭了一下他那油乎乎的嘴巴后,王三石這才老老實實地回答道:“爹,娘,其實,我也沒有送給素素姐什么貴重的禮物,就送給她一張宣紙聊表心意,留給她做一個小小的紀(jì)念而已。”
聽完了王三石的這個回答,方才還翹首以待的王世勛和楊氏他們夫妻二人,頓時就讓王世勛和楊氏氣不打一處來,在互相對視了一眼,隨即不約而同又異口同聲地反問道:“給了你一百兩銀子,讓你們倆到外邊去逛街,到頭來,你就只送給了素素姑娘一張一文不值的宣紙而已?”
面對自己這對父母的質(zhì)問,王三石當(dāng)即就不無得意地反駁道:“爹,娘,這張宣紙不是一文不值,是你們的兒子我,花費了一百兩銀子買來的呢。”
聽到這里以后,王世勛和楊氏他們夫妻二人氣得差點當(dāng)場暈厥過去,俱都覺得他們的這個敗家兒子,真的是人傻見多無藥可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