蔥白的纖手不滿血痕隱隱發抖,云傾淺的嘴唇眼中缺水干裂,她沒有力氣自救,唯一的辦法只有求助眼前這個男人。
慕修寒愣在原地,眼神帶了一瞬的詫異,接著恢復平靜。
眼神落到她的臉上:“我去找個女醫。”
云傾淺用了全身的力氣死死的拽住他的衣角。
緊抿的唇線顯示她的決意,裕王府的人她一個都不信,這滿身的傷痕除了刀上鞭傷以外的傷痕,其他的全都來的蹊蹺。
潛意識的渙散讓她無法凝神細想這些傷痕的來歷,但卻保持著該有的警惕。
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什么,力氣力氣卻仿佛一下子抽干,幾乎下一刻她的身體徒然軟了下去,眼前一片漆黑。
云傾淺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夢,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了幾乎一生。這一生里她嘗盡了人間百態,雙手沾滿了鮮血,與死亡作伴與噩夢為伍。
入眼處堆積的尸體成山,她站在尸堆的頂端滿目都是殺戮。
“孤白。”遠處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在呼喚她的名字,云傾淺麻木的抬眼望去。
空曠的灰黑色場景,像是蒙了一層煙塵,她蠕動嘴唇,到嘴邊的那一刻,卻似乎忘記了那人的名字。
“孤白。”他一聲聲呼喚,一步步靠近,寬大的手掌遞過來懸在空中,聲音溫柔的哄道:“乖,下來。”
云傾淺下意識的想伸手,但是不管她多用力,卻一步都無法接近他,腳下原本堆疊的死人緊緊的抓住她的腳踝順著她的身體往上爬。
一張張熟悉的面孔滿是鮮血殘缺不全的朝著她笑。
云傾淺心中慌亂的想要掙脫,心底深處仿佛有一個巨大的深坑慢慢的膨脹出黑色的物質,想要將她吞噬掩埋。
“小白,別怕把手給我。”男人溫柔的聲音在混沌中式那么的清晰,云傾淺想要伸手,想要靠近他投入他的懷里。
急切的愿望讓黑洞不斷的膨脹,最后直接炸裂,腳下的尸堆被炸飛,蒙起的血霧中,她奔向那個懷抱。
溫暖的寬厚的肩膀給她強烈的安全感。
云傾淺滿足的閉上眼睛,溫熱的液體順著她的臉頰滴滴落下往下滑,她疑惑的抬頭,面前的男人一張扭曲了的面容烙進眸低,她痛苦的嘶嚎,那一瞬間好像心被撕裂了一塊,再也補不上。
簡易的木床上,深藍色的被褥充滿了剛毅的男性氣息,云傾淺一張慘白的小臉躺在上面,時不時的低聲輕吟,聲音滿是痛苦。
慕修寒端了一盆熱水,拿了一塊毛巾擦拭著她臉上殘留的血跡。
忽然,一只手快速的朝著他的手腕襲去,慕修寒皺眉,下意識的反手躲避,卻竟然沒有躲開。
云傾淺猛的睜開眼睛,黑洞洞的眼底像是一個無形的漩渦,能夠吞噬人的靈魂。
她手中不斷的用力,即便是無垠這樣武功高深的人,不消一瞬間,手腕處竟然也多了一處淤青的傷痕。
男人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她的動作,接著慢條斯理的繼續擦拭她的小臉。
溫熱毛巾貼在臉上慢慢的換回了她的理智,云傾淺倏然回神,瞳孔驟縮死死的盯著對面男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