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月柏聽到冰墨的聲音轉(zhuǎn)過身來,想到冰墨對他的非常……非常可愛的昵稱,眉頭罕見地跳了一跳。
“怎的,昨日墨弟你還叫愚兄薛大哥,怎的今日便這般模樣了?”
那瓷窯的管事見二人認(rèn)識,倒沒有插話,打發(fā)學(xué)徒們該干什么干什么去。
“薛大哥莫非不喜歡這稱呼么?”冰墨頓了頓,狀似很苦惱地說,“可是小弟很喜歡啊怎么辦?”
“……”薛月柏:你開心就好……
“墨弟怎會在此處?”
“小弟對燒制瓷器十分感興趣,特此來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燒制的流程,想為家中親人親手燒制些瓷器。”
“墨弟有心了。”
“薛大哥呢?”
“不瞞墨弟,此處乃愚兄家族產(chǎn)業(yè),家父令愚兄前來視察。”
“原來如此。”冰墨若有所思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此處說話不方便,你我二人尋一處所在好好敘話,墨弟意下如何?”
“但憑薛大哥做主。”
夤夜心下雖然不安,但是跟著冰墨的這些日子他也知道,冰墨決定的事無人能改變,何況她從來不會打無準(zhǔn)備之仗,所以倒也沒多說什么。
一行三個人在薛月柏的帶領(lǐng)下來到一處小酒館。
薛月柏看冰墨打量這面前的小酒館,笑道,“墨弟莫非嫌棄這小酒館簡陋?”
“哪里,小弟雖然不算見多識廣,但也知曉有些小酒館的東西倒是比那些大酒樓的更有特色。”
“確實(shí)如此。”
冰墨和薛月柏尋了處僻靜的木桌坐了下來,夤夜立在冰墨身后。
此時小酒館的老板也走過來,“公子有好些日子沒來了。”
“福伯,酒館的生意可還好?”
“老頭子不過就賺個養(yǎng)家糊口的銀子罷了,可全靠公子支持呢。”那福伯樂呵呵地道,“這位俊俏的小公子是您的朋友?”
“正是,福伯還給我上老樣子。”
“好嘞。”
那福伯為冰墨和薛月柏上了茶水,就下去準(zhǔn)備吃食。
冰墨抿了一口茶,“薛大哥不如開門見山,有意將小弟帶至此地可是有什么見教?”
薛月柏勾唇一笑,徒為他那干凈舒朗的面龐添上一絲狡黠,“墨弟果真聰慧,如果愚兄沒猜錯的話,墨弟應(yīng)該是云京來的人吧?”
“薛兄也很聰慧,只是薛兄這般挑明,是要替你薛氏解決后患,還是有生意要與小弟商談?”
冰墨在知道他姓薛時便有些懷疑,待到今日在薛家瓷窯看到了他,心中便確定了。
“嚴(yán)格的來講倒也不算生意,是互惠互利。”
“說來聽聽。”
“我可以和你里應(yīng)外合拿到罪證。但是,”薛月柏曲起食指,在紅木桌面上,敲了一敲。“我只要你最后能將薛家家主薛重和家主夫人王氏交由我處置。”
冰墨挑了挑眉頭,“你和薛家有仇?”那意思就是說,您一個姓薛的為什么要整薛家?這明顯就是在自掘墳?zāi)埂?/p>
薛月柏略微頷首。
其實(shí)這是一個最尋常不過的高門大戶的故事。
薛氏家族祖上本是商人,因著王朝建立之初為云氏皇族獻(xiàn)了不少家產(chǎn),因此也被封了皇商,躋身四大家族,到了薛重這一輩才出了薛復(fù)這么一個真真正正的讀書人,雖然只不過是個四品官員,但到底也洗刷了一些商人的銅臭味,再加上后來薛復(fù)尚了端陽公主,更加使薛家的腰板直了起來,本來原先薛家還算低調(diào),最多私下里奢華一些,可近幾年來,薛家越來越過分,也越來越過了本分,私底下再與金陵王家勾結(jié),更加有直逼云京之勢。
再說薛月柏,薛月柏是薛重與原配任氏之子,任家向來出大儒,也向來低調(diào),對云氏皇族也算忠心耿耿,自是不能在官運(yùn)上為薛家?guī)硎裁矗谌问纤篮罅⒖汤m(xù)娶了王氏女,正是寧侯府中王夫人的妹妹。任氏向來身子強(qiáng)健,生薛月柏時也算順利,怎會蹊蹊蹺蹺地得病去世,這中間必有貓膩。那續(xù)娶的王氏又怎會對原配之子薛月柏真心貼心?薛月柏自是遭遇了不少生死攸關(guān),薛重自是會對這種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若非薛月柏還算機(jī)靈,早就沒了命。再加上后來對母親死因的探查,更加劇了內(nèi)心的恨意。
“我又何必非你不可?沒有你我依舊能夠拿到罪證,我還有個條件。”
“墨弟還當(dāng)真一分虧損都不肯吃。”薛月柏笑著搖搖頭。“墨弟請講。”
“你讓我叫你小月亮我就答應(yīng)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