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遺憾，并沒有。據我們了解埃雷拉小姐確實來了N城，但是我們學校負責接待學生的老師從來沒有見過她，我們也無法聯系到她。所以我們已經報警了。”約翰遜女士氣定神閑地說。

湯慕白心道不好。

“她搭乘的什么航班？”

“A聯航。”約翰遜女士查了下電腦后，報出來一串航班號。

杰夫記下航班號又問：“她有沒有填在N城的緊急聯絡人？”

“沒有，她的緊急聯絡人留的是M城的父母。”

“我們在M城已經見過她父母了，他們也在等女兒的消息。我想你們最好派個懂西班牙語的同事告訴她父母一聲。”克里斯說。

約翰遜女士嘴上答應著，心里卻在腹誹要是伊凡娜黑在了N城，她的父母指不定還怎么高興呢。

三人馬不停蹄地趕往機場，節日將至，機場里人頭攢動，一派忙碌的景象。他們在A聯航的值機柜臺附近找到了值班經理，他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白人男子，個子很高，穿著一身制服，在忙著處理一家子的登機糾紛。

“我們不要賠償，我們只要現在能登上這架該死的飛機按時趕到度假酒店。”一個身穿厚外套的非洲裔中年男子說，他的妻子和四個孩子站在他身旁，一家人看起來非常氣憤。

“非常抱歉，我無法滿足你們的需求，”值班經理倨傲地看著眼前的一家人。

“我們有機票，你們超售了，這是你們的問題，不應該讓顧客來承擔后果。”旁邊站著的母親說，語氣很是憤慨。

“很抱歉。”值班經理說著抱歉，卻一點也看不出來哪里感到抱歉了。

“我要投訴你。”父親大聲說。

“隨便你，我的做法完全符合公司的流程。要投訴的話往那邊走，請吧。”值班經理以此結束了和那一家子的嘴仗。

克里斯上前攔住了經理的去路，他向他出示了警徽。

值班經理傲慢地看了一眼面前的三個亞裔年輕人，眼里閃過一絲厭惡。

“很抱歉幾位，雖然你是警察，我也不能給你加座位。”他的用詞很禮貌，說出的話卻透著一股鄙視。

這一副明晃晃的優越感讓湯慕白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她搶在兩位男士開口前直接說道：“你的上級是誰？我要投訴你種族歧視。”

這一頂帽子扣下來，經理終于略略低下自己昂貴的頭顱，看著湯慕白說：“小姐，這是很嚴重的指控，你憑什么這么說。”

湯慕白見狀，從背包里掏出紙筆，說：“很不幸，我可不是警官，我是個記者，《N城之眼》看過吧？在報上讀自己的故事可是件有趣的事，今天就讓你體驗體驗，到時候記得給同事和家人也看看自己的英雄事跡哦。那么首先請你告訴我為什么在機票超售的情況下選擇請剛才那一家子下飛機呢？是因為他們是非洲裔嗎？”

經理緊閉雙唇，什么都不說。

湯慕白接著道：“沒事，我讓你先說，你可以將自己的理由充分地說給我聽，當然了，我一會兒還會去問問那家子此刻是什么感受，以及他們誤了入住酒店的損失怎么計算。”

湯慕白面帶怒色的質問讓克里斯和杰夫都很驚訝，不過他們也樂得看經理吃癟，于是都抱著胳膊站在一旁，等著經理的回答。

“咳咳，”值班經理清了一下嗓子，他沒料到這個比自己矮很多的亞洲女孩竟然是個硬茬兒，“不好意思，臨近圣誕，我們的工作太繁忙了，我為我的態度向幾位道歉。請問幾位找我有什么事嗎？”

湯慕白看他能屈能伸，且已經服軟，便收起了攻擊模式，眼神示意克里斯這人我已經收拾服帖了，你們接著問正事吧。

“我們想查一下這架航班的乘客信息。”克里斯把約翰遜女士給他們的航班號報給了值班經理。

值班經理略略猶豫了一下，是否應該要警官出示搜查許可，不過看見湯慕白沖他揚了揚眉毛，還是果斷地帶著幾人來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他整理了一下領帶后坐下，打開了電腦，調出了幾天前伊凡娜?埃雷拉乘坐的航班信息，打印出來交給了克里斯。

偵探們找到了伊凡娜的名字，克里斯指著她的名字問道：“伊凡娜?埃雷拉當日登機了嗎？”

經理答道：“出現在這個名單上的所有人都是上了飛機安全抵達N市機場的。”

克里斯又問：“幫我查查，這位女士當日有無托運行李？”

經理查詢了一番后說道：“沒有托運行李。”

幾人帶著名單離開了繁忙的機場，他們回到警局，將飛機上的其他乘客都查了一遍，沒有誰有特殊的嫌疑，也沒有名字縮寫是JM的人。

“這真是太要命了。”杰夫說，“不過好消息是：事情不會更糟了。”

克里斯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咱們來整理一下頭緒，看看現在我們都知道什么？”

“迭戈?佩雷斯，本案的第一名死者，M國男性，年齡三十五歲，M城赤蛇會元老級人物，十一月十五日因車禍死于門羅街。車禍的兩名目擊者，布魯斯?班克斯，本案的第二名死者，十一月十六日外出未歸，并于十一月十七日被發現死于城西的特里尼提街，致命傷是胸部的槍傷。迭戈車禍的另一名目擊者，芙洛拉?班克斯，十一月十九日遭到襲擊，我們懷疑是因為嫌犯得知她掌握了某項重要證據。”杰夫說。

“這項重要證據后來證實是迭戈在N城落腳的公寓鑰匙。”湯慕白接著說，“城市公寓1502號房，房主是托馬斯?波特，他于2011年五月將房主租給了艾倫?考斯比，然而考斯比先生早在2010年六月就因心臟病逝世，所以我們相信頂著考斯比先生名字租房的另有其人。”

“另一個疑點是班克斯太太和迭戈的關系，因為咱們已經知道迭戈來N城后曾經跟蹤過班克斯兄妹。”

“還有迭戈女兒的失蹤事件，我覺得不像是巧合。不知道她是也已經遇害還是被人抓住了。”

“我們明天再去找找芙洛拉，雖然她說她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們還是要試試。”克里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