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慕白想到了自己的留學經歷。自國內申請學校來到美國讀大學，又經歷層層考核選拔能夠去西班牙學習交流，后來進入康威爾女士的報社。“激烈的角逐”是湯慕白能想到的第一個關鍵字。

“聽約翰遜女士的介紹，也就是說尹凡娜來這里留學完全是她自發的行為咯？而且還是拼了真才實學才得到的名額。”湯慕白問。

杰夫已打開了摩根夫人的綻放計劃的網頁。“更好的教育”這個版塊上面寫著：今日第三屆“綻放”項目的參與者已經甄選完畢，名單如下。她們將于2015年十一月底赴N市參加預備課程。隨后她們將分別進入位于C洲及F洲的學校開始正式的課程。

杰夫將網頁稍稍向下拖拽，就在一堆名字中發現了伊凡娜?佩雷斯，上面還配著一張她的近照。伊凡娜站在陽光下沖著鏡頭笑的很燦爛，她有一頭棕色的頭發，臉盤偏圓，笑起來很可愛，像是你在每個學校里都能見到的那種乖乖女。

杰夫換了幾個頁面，就在“綻放”計劃剛剛向公眾宣布的那篇報道里找到了甄選方法。果然如湯慕白所預料，想要被選上的姑娘們必須擁有傲人的學業成績，綜合能力也是考核點之一，如果誰有什么特殊的技能，如舞蹈、繪畫、運動等，都可以加分。還有重要的一點就是女孩兒們的家庭條件，網站上公布了各個國家的申請者家庭收入標準，如果有人發現某個中選的學生其實家境富裕，也可以向項目組舉報，一經查實，這個申請者將被剝奪受助資格。

“伊凡娜通過摩根夫人的援助項目來到A國，接著離奇死亡，難道真的只是巧合？”湯慕白不禁問。

“要回答這個問題，咱們可以從伊凡娜入選這個計劃的合規性入手。”克里斯說，“如果有人幫助她，將她弄來A國，那她的遇害極有可能是一系列兇案的其中一部分。如果她是走正常途徑通過競爭入選的嘛……”克里斯沒有往下說，大家都陷入了沉思。因為不管伊凡娜來A國是否有人提前安排，都對案件的偵破增加的不少難度。

如果她的死是個意外，謝潑德醫生的檢查報告中指出她死前沒有遭受性侵犯，但是她的隨身物品卻全部失蹤。據埃雷拉夫婦稱伊凡娜離開時可是帶了一個背包的，包里面有幾百元現金。可是話又說回來，誰會去劫一個外國窮學生呢？

如果她的死不是意外，前幾起謀殺案的兇手通過某種途徑得知了她的行蹤而對她痛下殺手，那么兇手為什么要殺死這個和迭戈并未過多聯系的女兒？兇手是如何盯上她的？又是如何得知她和迭戈這被刻意隱瞞的父女關系呢？如果這個人決定將她誘騙道N城殺害，就得在幾個月前開始籌劃安排她來A國，說明這個人也預料到了之后會發生的迭戈來A國的事情，并且也是非常了解伊凡娜，知道她有想來N城學習的心。如果這個幕后之人從那時起就開始布局，那他的心思不可謂不深沉可怕。

“約翰遜女士送來的資料呢？”克里斯問。

杰夫將資料遞給了克里斯，三個人分別看一部分，很快就看完了伊凡娜入選綻放計劃從頭至尾的過程。她確實是個各方面表現都很出色的競爭者，評委們對她在試中的表現也給予了極高的評價。她遞交的家庭財務情況說明是以養父母埃雷拉夫婦的收入情況開具的，看起來完全符合組織方要求。整個遴選過程看不出一絲問題。

“我相信以迭戈的財力，如果伊凡娜跟他說她想來A國留學不會是什么難事。但她寧可通過參與遴選角逐的方式實現留學的目的，而不是向父親開口，這足以說明父女兩人的關系非常冷淡。”

杰夫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右手狠狠地錘在桌上：“這尼瑪是個什么鬼案子？咱們可是要把最有可能成為下屆總統的兩個人都得罪光了。”

克里斯的手機響起來，來電者顯示為康威爾女士。掛了電話后他臉色很冷峻道：“康威爾女士剛剛告訴我的這件事，讓我不得不懷疑亨利?福斯特不僅認識艾倫?考斯比，更可能要為他的突然死亡負責。”

一席話讓湯慕白和杰夫驚掉了下巴。

“康威爾女士說她今早收到一封匿名告密信，稱艾倫?考斯比發現了沃森國際旗下的一個化工廠違法處理工業廢品。大家都知道那是福斯特夫人娘家的公司，而福斯特先生是沃森家的女婿。考斯比先生發現這家化工廠的違法行為會嚴重污染環境，所以打算揭發他們。然而他還沒來得及揭發這件事的時候，就在那個聚會上暴斃了。你們說，這聽上去會不會太巧合了？”克里斯說。

“但是不得不說，這個爆料的時機也很奇怪。為何考斯比先生去世這么久，這件事早不爆晚不爆，偏偏我們懷疑到福斯特頭上的時候才爆出來？”杰夫說。

“匿名揭發信這種方式本來就不光彩，說明寫信的人需要掩飾自己的身份，這樣的話福斯特一方不會知道他是誰。但是對我們來說也有弊端，我們沒有辦法找爆料人驗證事件的真實性或詢問更多細節。考慮到福斯特現在的情況，這次舉報也有可能是其他競選對手搞出來的。畢竟這件事被大眾知曉后，我能想象最得意的人就是摩根陣營了。但是不管怎么說，這是條非常寶貴的線索。”

“不錯，以康威爾女士的作風，她是不會讓《N城之眼》冒然刊登出這篇報道，畢竟這件事有待證實，她也不想就這樣得罪一個有實力的候選人。而且據我了解康威爾女士和摩根夫人的私交還算不錯。”湯慕白說。

“我明白，難得她這么支持警方的工作。作為她提供線索的回報，我答應報康威爾女士盡快核實這件事情，如果屬實《N城之眼》將得到這一條獨家新聞。”

“典型的康威爾作風，”湯慕白評價道，“決不浪費一切可利用的資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