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也不是和錢過不去,我就是實在氣不過!真不想再看見姓宋的那副嘴臉。”葉心悠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說。
“這世界上渣男多了去了,有的還很有錢,難道因為討厭他們就不賺錢了嗎?宋世琛這個人怎么樣一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生意。為了他浪費了這樣一個機會豈不是太不值?”湯慕白說。
“我只想盡一切可能表示對你的支持,不管別人怎么看,怎么做。”葉心悠嘆氣道。
“你在這里,就是對我的支持了!”湯慕白說道,這句話說完她竟發現兩個人不約而同眼睛都有些泛紅。她們是最青春不過彼此的不易和心酸了。
“你不介意?”葉心悠看著湯慕白的眼睛問。
“不介意,完全不介意。我希望你賺得盆滿缽滿,帶我吃遍全球!”湯慕白笑著保證道。
葉心悠放開了,語氣中仍聽得出怒火中燒,宋世琛的行為惹惱了這位把密友當寶的小姐,“我真是等不及見他一面,然后把他的小白臉按進我新買的香爐里。”
“這個裁決我喜歡,法官大人。”湯慕白應和道。
“好!那老娘就去狠撈他一筆!”葉心悠比了一個用刀狠宰的手勢,兩人笑成一團。
“我搬去和芙洛拉住幾天,我覺得她已經快要崩潰了。”湯慕白說。
“我同意,她不能期待真實的警察像電視劇里演得那樣能掐會算,四十八小時之內就能將真兇雙手奉上,她該學會面對真實世界的樣子。而且她又給自己加了太多壓力,總想自己找出殺死布魯斯的兇手,但這其實是傅探長的職責。”
湯慕白點頭表示同意,“我很理解她急迫的心情,但是她又不愿意讓弗蘭克搬進去,所以只好我去和她做個伴咯。”
“有些話和女性朋友可以肆無忌憚地說,但是就不能和男朋友敞開了聊,這實在是一種困局。”
“感謝有這樣的困局,將來你有了老公也還是一樣的需要我。”湯慕白笑得狡黠。
“對,到時候我們倆周末需要過過二人世界的時候你可以幫我們看孩子。”葉心悠對著已經石化的湯慕白眨了眨眼睛,表示她知道如何“需要”好友。
兩人吃完了飯,湯慕白想到迭戈為女兒所做的一切,忍不住打開了話匣子:“今天我才知道,一個世人眼中的惡人,黑幫老大,為了保護女兒的安全可以說是費盡心力地安排策劃,甚至寧可和她保持距離不見面。不管此人做過什么惡事,也難掩父愛的偉大啊。”
“父親在家庭中扮演重要的角色在西方國家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嗎,我不明白為什么在中國爸爸只要稍微多做一點點就會被捧上了天,難道換尿片喂奶陪玩不是一個當爹的分內之事嗎?”葉心悠有感而發,“懷孕生子本是人生一件樂事,但是現在的社會對小寶寶和職場媽媽懷有太多的惡意。你看父母帶小寶寶坐飛機,還要給周圍的乘客提前準備好道歉信和小零食還有耳塞,父母固然是有教養,但也能看出這是一種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教養。我還聽說現在很多單位的人力都有明確的默契,已婚未育的女員工絕對不要,孩子還小的女員工絕對不要,或者干脆男士優先。但是問題是,很多職場媽媽也攻城略池的能力者啊。”
聽了葉心悠的話,湯慕白一時語塞,她作為一個職場女性也將面臨這樣的困境。好在康威爾女士算是個“明君”,就拿財經版的主編克萊爾?林莫來說,她就做到了令湯慕白羨慕不已的工作/生活平衡管理。
正當湯慕白準備給葉心悠舉克萊爾?林莫得例子時,她接到了康威爾女士的電話。
“壞消息,”康威爾女士語速很快,湯慕白知道這是她感到壓力時的表現,“克萊爾?林莫死了。”
湯慕白的耳邊出現了短暫的嗡嗡聲,她不確定在這幾秒時間里康威爾女士是否說了什么。等她回過神來只聽見話筒中康威爾女士在不斷地說話,“……所以我需要你現在就過來。”
“去哪兒?”湯慕白愣愣地問了一句。
康威爾女士在電話那邊嘆了一口氣,突然放緩了語氣,她重復道:“我家,請現在來一趟。”
瑟曼莎料理完摩根家的晚餐就離開了,如今她來胡安的酒吧如入無人之境,所有人都對她保持著謹慎的尊敬。
“你之前交代的那件事我都辦好了。”胡安說著遞給她一張支票,“這就是她給我的。”
瑟曼莎接過那張支票,檢查了金額和簽名,滿意地收了起來。
“你這樣敲詐雇主真的好嗎?你晚上在她的家里睡得著嗎?”胡安說。
“這就不勞你操心了。”
兩人一起吃了晚飯,坐等夜色漸深。
他們趁著夜色開車到了位于城市南面的交易地點。
胡安本想再叫幾個兄弟,但是瑟曼莎制止了他,向他保證不會有什么危險。“黑吃黑不是他們做生意的風格,他們給我們貨,我們給他們錢,兩邊都很滿意地回家,然后我們下次有需要的時候還可以給他們打電話。和他們是這樣合作的,明白?”
胡安將信將疑,還是帶上了一把手槍。
“你留在車里,我進去拿貨。”瑟曼莎說。
“你要一個人進去?”胡安的臉上寫滿不置信。
“對。”免得帶上你壞事,瑟曼莎心想,她瞪了那個大塊頭男人一眼,拿出了放在后座的一個超大旅行袋,大步向倉庫走去。
外面是漆黑的一片,只有遠處微弱的燈光費力地穿透冬夜堅硬的空氣而發出的淡淡光暈。瑟曼莎推開倉庫的大門,一步步踩著堅定的步伐向深處走去。繞過一堆摞在一起的巨大集裝箱,她看到了一輛車,車打著雙閃停在那里,車里的人看到她單薄的身影便從車里鉆了出來。是三個高大的拉丁裔男人。
瑟曼莎走上前,和他們用西班牙語交談。
而坐在車里無聊把弄方向盤的胡安覺得等待瑟曼莎的過程還是比較煎熬的,他很努力才能按捺下跟進去看看進展的沖動。
對于瑟曼莎他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她看上去是那么的弱不禁風,但領教過后才知道這個年輕姑娘實非善類。這讓胡安的心底催生出一種征服欲,總想找機會壓制住這個姑娘,讓她乖乖臣服。但他越想這樣做就越發現瑟曼莎的深不可測,長時間浸淫于黑道復雜環境的胡安對于這類人早已培養出了敏銳的直覺,他覺得她的身后像有一座龐大的冰山隱藏在看似平靜的冰海下,那股灼熱的力量正在無聲地積聚,伺機爆發。他想過遠離這個奇怪的女孩,但她偏偏許以重利,這時人類貪婪的本質便戰勝了恐懼等原始的感覺,讓人盲目跟從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