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和杰夫坐在她兩邊,二人像老探長寬慰新探員那樣都拍了拍她的肩膀:“別灰心,查案的時候這再正常不過了,至少這化驗結果幫我們排除了一個答案。”
湯慕白努力平復自己的心情,覺得現在的自己就像一個零貢獻拖后腿還要人哄的熊孩子。還有好多事情等在前面,比如明天的采訪,比如她還得搬家。她嘆了口氣,深深感受到了生活的無奈,自我催眠和自我鼓勵已經不起作用了,此刻她非常需要好好睡一覺。
克里斯也來安慰她:“別灰心,你看所有的警匪片里警方找到的第一名嫌疑人都不是真兇。至少我們現在知道必須要換一個視角來看待福斯特在本案中的角色了。我們曾以為他是布魯斯的生父,為了掩蓋年輕時候的錯誤而痛下殺手,現在看來也許劇情不是這樣。”
杰夫也笑道:“對對,進度條告訴我們亨利?福斯特不是真兇。”
湯慕白聽著卻笑不出來,“也許你們說得對,但我得冷靜冷靜,我準備先回家了,昨天我和芙洛拉談了談,她讓我搬回自己家住,所以我現在得回去收拾東西了。”
克里斯的眼底露出一絲不一樣的了然,“那我送你吧,順便幫你搬東西。你可以順便告訴芙洛拉DNA的檢驗結果,也許她就不會再擅自行動了。”
“那就麻煩你了。”
可惜的是當湯慕白到家的時候芙洛拉還沒有回來,湯慕白開始悶頭收拾東西,克里斯坐在沙發上等她。可是眼見已經快十點了芙洛拉還是沒有回來,湯慕白就有些著急。她撥了芙洛拉的電話,是關機狀態。她又打到了芙洛拉工作的咖啡吧,依舊沒有人接電話。
“芙洛拉還沒有回來啊。”湯慕白看著時間嘆道。
“也許她和弗蘭克在一起。”克里斯說。
這個解釋放在以前是非常靠譜的,但是現在湯慕白只覺得芙洛拉這是故意躲著自己。湯慕白搖了搖頭,無奈地掃視了一圈房間,想到明天的艱巨采訪任務她終于下定決心就這樣不辭而別吧。
這時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湯慕白感覺這個時刻簡直太尷尬了,她站在客廳里,手里拖著行李箱,臉上的表情一定也不怎么好看。
“是我,湯慕白。”門外的人喊道,是弗蘭克的聲音。
湯慕白覺得心臟又跌回了原位,不用面對和芙洛拉道別的尷尬的時刻,可是也有一種失落感。
她將門打開,讓弗蘭克進來。弗蘭克看到湯慕白的行李箱很是驚訝,“你要去哪兒?”
這個尷尬的問題戳到了湯慕白的痛點,看來昨天晚上她們吵架的事情芙洛拉還沒有告訴男友。
湯慕白艱難地開口道:“我和芙洛拉昨晚吵了一架。”
“為什么吵?”弗蘭克顯然不能理解。
“女孩兒的事情咱們也不懂,還是讓她們自己解決吧。”克里斯開口替湯慕白解圍。
“那你搬出去是不是太嚴重了點?不然我先給芙洛拉打個電話吧。”
聽了這話湯慕白心里更不是滋味,“不用了,我剛剛打給她她已經關機了,估計她現在是不想見我吧。沒關系,我之后會再找她的,別擔心。”湯慕白安慰著不明狀況的弗蘭克,并將芙洛拉家的門鑰匙交給了他,“這個我就交給你了,請你之后轉交給她吧。”
弗蘭克接過了鑰匙。
“你今天也沒有見到她?”湯慕白問。
弗蘭克搖了搖頭道:“我今天很忙,一直沒顧得上聯系她,可是下班的時候也聯系不到她了。”弗蘭克盡量注意措辭,不給湯慕白補刀。
湯慕白癟癟嘴道:“那我先走了,你在這兒等她吧。”便帶著克里斯出了門。
克里斯按照湯慕白的指示將她送去了葉心悠家,葉心悠打開門看見這兩個面色如墨的人吃了一驚,忙讓二人進門。湯慕白放下行李箱,給了葉心悠一個熊抱,就自顧自地去沖澡了。葉心悠給克里斯端出一盅黑芝麻糊,香甜的氣味讓克里斯溫暖了不少,這些日子以來第一次覺得安寧,他也終于明白了為什么湯慕白總喜歡賴在葉心悠家里。他不客氣地舉起湯匙,在湯慕白出來之前連喝兩盅芝麻糊。
葉心悠湊近克里斯八卦地小聲問:“你求婚啦?她一進門我就看見她手上的大鉆戒了。”
克里斯苦笑,“倒也算不上,只是今天豁出老臉了一把,估計要不是聽你的建議買了這一款戒指就要挨巴掌了。我也說不清她現在戴著那枚戒指是因為喜歡我還是喜歡戒指。”
葉心悠倒是松了一口氣,老神在在地說:“唉,這你就不用擔心了,她要是抗拒你這個人,你根本近不了她的身,更別提給她戴戒指了!”
克里斯總算是笑了。
湯慕白搓著濕漉漉的頭發出現在克里斯眼前,葉心悠忙避開去盛芝麻糊,她知道湯慕白嗜甜,還在芝麻糊上灑了幾顆棉花糖。
湯慕白在克里斯對面坐了下來,“今天謝謝你。”
“謝我什么?”
“一切。”湯慕白說,“我覺得累透了。”
“能看出來!剛剛看見你我還以為看見了鬼。”葉心悠接過湯慕白的話茬。她本想躲在廚房給他們倆一些獨處的時間,但終究抗拒不了內心的好奇跳了出來。
湯慕白冒火的眼睛看著葉心悠,后者毫無壓力地坐在了她旁邊,順手扔過來一袋面膜給湯慕白,道:“別說我沒救你啊。”
湯慕白沮喪地撕開面膜敷在臉上,葉心悠適時地打趣,對克里斯說:“你放心,這種面膜能力超強,保證明天換你一個更加美麗的白白。”
克里斯抿出了一絲笑意答道:“她怎樣都美啊,我是她的不洗頭之交。”
湯慕白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好了,我不多叨擾了,你們早些休息吧。”克里斯說著離開了葉心悠的公寓。
他走后兩個姑娘的聊天內容就自由了許多,湯慕白用簡練的語言告訴了葉心悠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事情。
“怪不得這幾天你額頭上簡直要冒黑煙!不過要我說克里斯還真不是黑警。”葉心悠拋出了結論。
“你怎么知道?”
“以傅老先生疼兒子的方式來看,如果他沒有強制克里斯子承父業就是真心接受了兒子的理想,又怎會為了生意指使克里斯做不干凈的事情?姜桂之性,老而彌辣,何況他們這種階層最善于為子女做長遠計,如果傅先生真想操縱的點什么,大可花錢雇一百個幫手,何苦臟了兒子的手?”
一句話點亮了湯慕白混沌的腦袋,讓她懷著豁然開朗的心情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