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那么說。我只能肯定地說我沒有殺人，你們的指控太荒謬了。”

“我們需要你的指紋去做對比，看看還有誰的指紋落在了這張支票上。”

摩根夫人很配合地留下了自己的指紋。收好指紋后三位來客站起身來準備告辭。

“不管怎么樣我們警方是會繼續調查的，如果我們抓到了嫌疑人，還希望你能前來指認。”克里斯說。

“這不成問題。只是你們能不能低調地進行調查？大選在即，我的家族承受不住任何丑聞的打擊。”維多利亞深棕色的瞳仁望著三位來客懇求道，“克里斯，我拜托你，看在我的面子上。”

“抱歉摩根夫人，我非常理解你的苦衷，但是現在牽扯到的是多條命案，我只能按規辦事了。再說，早點調查清楚還你清白豈不是更好？”克里斯面無表情道。

三人來到了摩根夫人提到的小餐廳。可以想象這間破敗簡陋的快餐店對于摩根夫人來說一定是個新奇的體驗。一個女侍者百無聊賴地站在收銀臺后玩著手機，看到有客人進來了就沖他們笑笑，順手抄起一張菜單準備幫他們帶位。

“不用麻煩了，我們是想問點事情。”克里斯說著出示了警徽。女服務員倒沒有流露出來失望的神情，她溫順地站在一旁等待克里斯發問，似乎這對她是件習以為常的事情。

克里斯將摩根夫人的照片拿給女侍者看，“你見過這個人嗎？”

女服務員盯著照片端詳，照片是克里斯從網上搜到的，照片中的摩根夫人穿著深灰色的套裝，帶著珍珠耳環，妝容精致整潔，一看就是上層社會的成功女性。

“咦，這不是那個女權主義者嗎？”女服務員說。

湯慕白很懷疑她是否明白女權主義者的定義。

“是她，維多利亞?摩根。”克里斯說。

“哎，她怎么回來我們這種地方就餐？”女服務員說著用手指環繞了一下這間餐廳。

“也就是說你近期沒有見過她？”

女服務員搖搖頭說：“如果我見過這種大人物，我一定會記得的！”

“據摩根夫人說她不久前來過這里，當時她是來見一個朋友。她說他們當時就坐在角落里的一張桌子旁。”克里斯試圖喚醒女服務員的記憶。

女服務員蹙著眉絞盡腦汁地回憶著，她想到了那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他看她時熱辣下流的目光。當時他對面好像確實是坐著一個不怎么抬頭的女士。

“咦，你這么一說我好像有點印象。那天是有一對男女坐在那里，不過他們什么吃的都沒點，只要了兩杯咖啡。”女服務員說。

“哦？你能描述一下那個男人嗎？”

“哎，他是個西班牙裔，戴著一頂鴨舌帽，看上去就是三十多歲吧，看人的眼神色瞇瞇的，像個痞子。”

這個描述倒是和摩根夫人說的差不多。

“那么那位女士呢？你看到她的長相了嗎？”

“這么說起來，她那天戴了一副墨鏡，進來也沒有脫掉大衣，點餐的時候也幾乎沒抬頭，所以我沒有看到她的臉。”

“他們倆那天的活動你還記得什么嗎？”

“那個男人先到這兒，等了一會那位女士才到的。他們要了咖啡，很快就離開了，沒有要續杯。”

“他們是一起走的嗎？”

女服務員想起了帶著鴨舌帽的男人出門前對著她吹口哨的猥瑣表情。

“不，那個男人先走的。”女服務員道。

三人對視了一眼，看來摩根夫人說的是實話。

女服務員從三人的表情上嗅出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她興致勃勃地追問：“那個人真的是維多利亞?摩根嗎？她和電視上看起來太不一樣嘛。不過，你們為什么來調查她和那個男人見面的事？他是不是已經死了？”

克里斯說著“抱歉我們不便透露”，帶著杰夫和湯慕白離開了小餐廳。

“難道摩根夫人真的是來這里見了那個敲詐者？”湯慕白說。

“但是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來的就是她。注意，那個服務員也說根本沒有看清來客的相貌。”杰夫說。

“我們必須像科學家那樣，大膽假設，小心求證。現在無外乎兩種可能性，第一是摩根夫人確實把支票給了敲詐者，但是這個敲詐者卻把錢放進了納什小姐的信箱。第二種可能是摩根夫人自導自演了這一幕敲詐的戲碼，實際上她確實和納什小姐聯系了，甚至見面了，她們談到了當年沃森國際的舞弊及考斯比先生的死亡，摩根夫人害怕了，就開了一張支票給她。”克里斯說。

“我覺得第一種可能性太荒謬了。敲詐者圖的就是財，他沒有理由將冒著風險坑來的錢送給別人，而且還剛好送給了本案的一個受害人。”杰夫說。

“那如果是第二種情況，就有兩個問題。第一是如果她決定把支票給納什小姐，她為什么要把支票偷偷放進她的信箱？從來都是勒索者偷偷摸摸找上門，但是很少有被勒索的人呢偷偷摸摸送錢上門的吧？她如果決定給錢，為什么不大大方方的給？要注意那張支票可不是裝在信封里寄去的，應該是被人直接從外面投進去的。第二個問題是，她為什么不寫上收款人的名字？第三個問題，如果摩根夫人根本沒有去見那個敲詐她的男人，她為什么能對這次的會面描述得分毫不差呢？”湯慕白問道。

“這樣就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摩根夫人確實清楚這個會面的過程和細節。你們還記得我們上次去盤問摩根夫人時替她說謊的廚娘嗎？你們仔細想想，她們兩個頭發的顏色很接近，身高和胖瘦都差不多，戴上墨鏡遠看的話臉型也差不多。”克里斯說。

“哦！你是說？”湯慕白驚呼道。

克里斯點了點頭，他們又回到了摩根宅邸附近。三人坐在車里，在從大宅去外面的必經之路上等待著。

不一會有一個纖細的身影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中。

“人來了。”克里斯說著走下車，向那個疾步前行的身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