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的沒錯！”克里斯指著杰夫道，“就是這樣。”

“什么呀？好著急！”湯慕白催促克里斯把話說完。

“兇手做了這個布置，說明他料想到了波特先生的反應，知道他會要求更換飲料，這樣一來他要下毒就簡單多了。兇手只需要坐在離波特先生比較近的地方，把毒下在自己的飲料中，等波特先生提出更換要求的時候再不動聲色地把自己那罐有毒的飲料換給他，看他喝下去，再等著他毒發身亡就好！那么，是誰費盡心機地安排，好讓自己在那個時間點坐在了鄰桌？又是誰那么‘好心’把自己的飲料換給了波特先生？”克里斯冷靜地敘述著一個石破天驚的推斷。

湯慕白聽到這里已經反應過來了，兇手的身份已經呼之欲出，她的臉色變得煞白，“你是說，你是說……”

“沒錯，我說的就是弗蘭克！”克里斯的眼神變得犀利，“是他安排芙洛拉在這個巧合的時間出現在波特先生附近，是他貼心地向服務員提出可以把自己的飲料更換給波特先生。而且波特是喝了他們的飲料才死的，這很容易讓人誤會其實芙洛拉是兇手想殺的人，而他們是因為幸運才躲過了這一劫，這真是非常冒險但聰明至極的做法。之后的事情變得簡單，他甚至不用想辦法逃離案發現場，因為在大家眼里受害者原本應該是芙洛拉和他自己，而受害者這個身份就是他最好的護身符！如果他們倆喝了那罐飲料，死的就是他們了，所以我們誰也沒有懷疑過他。而弗蘭克一邊扮演著受驚的受害人，一邊觀察著我們查案的進展。他把我們都耍了。”克里斯說完這一句的時候神色已變得狠厲。

湯慕白打了個哆嗦。她不能相信這一直在自己身邊，被自己劃歸到“朋友”這一類的人竟是冷血籌謀殺人不眨眼的兇手。她覺得渾身竄起一陣惡寒。而之前覺得有些怪怪的事情在這一刻突然找到了解釋，心中清明起來。

湯慕白思索片刻說：“弗蘭克來找芙洛拉趕上我搬走那晚，我當時就覺得哪里怪怪的，現在我終于知道是哪兒怪了！”

“哪里奇怪？”

“當時已經很晚了，換做是平時芙洛拉早已到家了。弗蘭克說他一直沒聯系到芙洛拉，所以直接去她家里找人，但是當時他敲門后，我還沒有應聲，他就喊……”

克里斯的記憶也被喚醒，他接道：“開門，湯慕白！”

“正是！這就是讓我覺得奇怪的地方。他去的是芙洛拉家，就算我住在那里，畢竟還是客人，為什么他叫門的時候張口就喊客人的名字？那是因為他早知道房子的主人不可能在家！”湯慕白說著攥緊了拳頭，“他那時一定是著急想進去，一激動就直接喊了我的名字！”

“他明知芙洛拉不在家，為什么非要進去？”杰夫問。

“我猜測他是想去徹底搜查一下芙洛拉家，目標應該是班克斯太太自己保存的那一份出生證明。”克里斯說，“但是他到的時候發現家里有人，也就是說湯慕白在家，所以只能謊稱是來找芙洛拉的。剛好趕上慕白要搬走，更是幫了他一個大忙。”

三個人都沉默了，這次的原因是憤怒。

“這么說芙洛拉在他手里？”湯慕白問。

“十有八九。”克里斯答道。

“可惡！我們現在就去找他要人！”湯慕白簡直氣瘋了。

“不可以！”克里斯拉住了切換到戰斗模式的湯慕白，“我們不能打草驚蛇。如果他打算殺了芙洛拉，她現在應該已經死了，而如果他覺得需要留著她，一時半會兒就也不會傷害她。所以我們要抓緊時間查清證據，只有這樣才能救芙洛拉。”

“對了，你剛剛也說有話要講？”杰夫問湯慕白。

湯慕白冷靜了一下才說：“對，不過我要先確認一下。”她說著找到了那份赴M國名單，果然找到了那個人的名字。她又打開瀏覽器搜索，十分鐘后她舒展了眉頭。

“看來我想的沒錯。”湯慕白將搜索結果展示給克里斯和杰夫看，顯示器上是一篇N城大學的校報報道，上面寫著：N城大學在本次足球賽中徹底擊敗了圣安德魯大學，這要感謝N城大學隊主力亨利?福斯特和喬治?摩根的無間配合。

“我一直在想，為什么我們前期的調查目標明明是亨利?福斯特，怎么突然畫風一變摩根夫人又被牽扯里進來。隨后我想到，之前在準備采訪資料的時候好像看到過，亨利?福斯特，喬治?摩根還有維多利亞?摩根，他們三個是同一年考入N城大學的。”

克里斯和杰夫專注地聽著這個業余偵探的分析，她認真的面孔散發著讓人難以抗拒的美麗。

“隨后我又想到，當時咱們去訪問史密斯先生的時候，曾問他有沒有聽說過福斯特在M城時和一個當地姑娘談過戀愛，他的回答很有意思，他說‘這種事情你們應該去問喬治?摩根’。當時咱們以為他的意思是說摩根作為他的競爭對手，會挖到他的各種花邊新聞。但是我想他的真實意思是，在M城有過一段情緣的人不是亨利?福斯特，而是喬治?摩根，可惜他那種隱晦的說法讓咱們都理解偏了。”

“有點意思！”杰夫感嘆道。

“再回到摩根夫人身上，她為什么愿意替沃森國際遮丑呢？原因大概是她也有什么見不得人的把柄握在人家手里。而如果我們大膽假設喬治?摩根才是布魯斯的親生父親呢？至少一個問題可以得到解釋，就是JM。”

克里斯一直緊跟著湯慕白的思路，“JM？我們好久沒有查這條線索了。”

“沒錯，因為咱們嘗試了各種可能性發現都對不上，所以我們追其他線索了。”

“那JM和喬治?摩根又有什么聯系？他的名字是GeorgeMorgan啊？只有M對的上。”杰夫很疑惑。

“這是我今早和心悠聊天的時候突然想到的！當時我們在聊各種外語名字，然后我突然想到，迭戈是講西班牙語的！對不熟悉英語的迭戈來說，喬治（George）這個名字即對應西班牙語里的豪爾赫（Jorge）！所以迭戈如果是被福斯特雇來調查布魯斯身世的，他死前極有可能已經查到了摩根身上，喬治?摩根在他嘴里當然就是豪爾赫?摩根了，這就是迭戈臨終遺言JM的正確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