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教官的詢問,湯伯恩兒定睛一看教官手中拿著的勛章,上面的銘文確確實實是“Tangboen”。這枚勛章雖然不知道為什么會從自己的專屬保險柜里移到這里,但這就是他的。這是明擺著的事實,賴不掉的。
況且湯伯恩兒是一個很正直的人,他也不屑于撒謊。于是他立正挺直了身體,向教官敬了個軍禮后大聲說道:“報告教官:是!”
教官拿著勛章在湯伯恩兒的面前晃了晃,然后抬頭瞪著他,憤怒地說道(教官身高比湯伯恩兒的身高矮):“你為什么要把你的勛章丟在地上?你難道不知道這是作為一個軍人的榮譽么!”
湯伯恩兒是個忠誠的人,但這并不是意味著他就會無條件服從教官任何問題。他服從上級是因為他從心里相當(dāng)一個好士兵。但他同時也是個性情直率的人,他絕不會承認他沒做過的事。
面對著教官表情憤怒的逼問,湯伯恩兒身體依舊站的筆直,面不改色地回答道:“報告教官:我沒有丟掉我的勛章!”
聽到湯伯恩兒的回答,教官將頭低下又看了看手中的勛章上刻著的銘文,在十分確定了上面的文字是“Tangboen”之后,又抬起頭盯著他,只不過這次眼神更加冰冷。
這位教官討厭說謊的人,而現(xiàn)在在他的心目里,湯伯恩兒就是一個謊話連篇的人——他自己的勛章不是他丟的難道還會是別人丟的么?!他現(xiàn)在對湯伯恩兒很是生氣。
教官面對著身板挺得筆直的湯伯恩兒不禁皺了皺眉,也把自己的身板繃得筆直。兩人四目相對,就如同兩支相對的箭,而搭載著這兩支箭的各自的弓弦都已經(jīng)呈半圓形。這件事的形勢已箭在弦上。
教官心里想著:我雖說不在第一線了,但十八年前我威風(fēng)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現(xiàn)在你竟然當(dāng)著我的面還睜眼說瞎話,明顯是不把我這個教官放在眼里。不給你點苦果子吃,你還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于是教官心一狠,眼一瞪,對他惡狠狠地說道:“你沒丟,難道是勛章自己長腿跑出來么,你滿嘴謊言,估計我們?nèi)蚀热f能的上帝都會原諒你……”
沒等教官把話說完,湯伯恩兒就立馬又向教官敬禮,打報告道:“報告教官:我真的沒有丟掉自己的勛章,我以上帝的名義起誓!”
上帝耶穌對于美國人來說還是存在很大的影響力的,就連美國總統(tǒng)上任的時候都要一手按著《1787年憲法》,一手按著《圣經(jīng)》宣誓就職。湯伯恩兒敢以上帝的名義發(fā)誓,可見他態(tài)度之堅定。
教官皺了皺眉,臉上不悅的神色更加濃厚,顯然他不想繼續(xù)在這個“勛章到底是不是湯伯恩兒自己丟的”問題上繼續(xù)討論了。
因為與此相比,教官他此時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解決——誰將沙子踢到他臉上的!
這對于踢沙子的人可不是一件小事:姑且不說學(xué)員戲弄教官是對軍隊里三大原則之一——服從上級的一種挑戰(zhàn),就只說教官因為臉上盡是沙子的丑態(tài)而下不來臺的尷尬,他也絕對不會讓那個踢沙子的人好過的。
于是,教官沒有再與湯伯恩兒進行這種不會有結(jié)果的爭論,而是看了看手中的勛章,心想:既然是這塊勛章引我蹲下,然后接著我就受到了沙子的攻擊,那么這個踢沙人①要不就是湯伯恩兒本人,②要不就是與他有仇的人。
教官好歹也是呆過美國的海豹突擊隊的老前輩,這點思維能力還是有的:雖然他對于湯伯恩的回話十分疑惑,也因此很憤怒;但這并不就是說他就對湯伯恩兒抱有偏見了,就直接認為他就是踢沙子的人懲罰他;而是結(jié)合湯伯恩兒的話語和現(xiàn)實情況做出了兩種不同角度的思考。
所以教官一想完,他就先對湯伯恩兒大聲說道:“那你知道我臉上的沙子是誰踢的嗎?!”
湯伯恩兒是個性格直率的人,他也沒多想,直接回答道:“報告教官:我知道!”
踢沙子的那名白人成員聽到湯伯恩兒的回話心中不禁有些發(fā)慌:他本來就是想戲弄下教官,順帶著讓湯伯恩兒出出丑。因為他實在看不慣一個黑人在海豹突擊隊預(yù)備隊員的隊列里與他并排站著。但是他看到教官因為此事勃然大怒,心里有點慌。
教官聽到湯伯恩兒的回話,不禁將眼睛咪了起來,然后對他大聲說道:“他是誰?!把他認出來!”
除了踢沙子的白人隊員,那個丟湯伯恩兒的勛章的白人隊員聽到教官的指令也是心中一驚,不禁咽了口口水。
他害怕湯伯恩兒連帶著把他也認出來,畢竟他可不想承受正在氣頭上的教官的怒火。
但這湯伯恩兒這個人真是十分老實,教官命令是什么,他就只執(zhí)行什么。因此,他在聽到教官的命令后,向教官敬了個軍禮,就出列徑直從那個扔他勛章的白人成員面前走過,直奔那個踢沙子的白人成員。
看到湯伯恩兒沒有公報私仇,那個扔他勛章的白人成員心中不禁有些感動,臉上也稍稍地浮現(xiàn)出愧色。
當(dāng)湯伯恩兒走到那個踢沙子人的面前,立馬立正站好面向教官停了下來,說道:“報告教官:就是他踢的!”
那被指認的白人成員的內(nèi)心不禁提到了嗓子眼,腦海中也高速運轉(zhuǎn)著——想要找出一個可以應(yīng)對教官接下來要問的話的答案。
在湯伯恩兒指認完后,教官向那名被指認的白人隊員走過去,盯著他說道:“他(湯伯恩兒)說的是真的么?!”
那位踢沙子的白人成員脖子背后連續(xù)不斷地冒出汗珠,顯然他十分緊張。
此時他的心里想著:我的上帝啊,我該怎么回答啊!湯伯恩兒這個該死的黑鬼竟然敢指認我,讓我去承受教官的怒火,真Tm不想混了。等等……他指認我,那豈不是我也可以指認他!
想完,那名踢沙子的白人男子懸著的心不禁慢慢放下。與此同時的,他的眼神變得冰冷起來,嘴角也不禁微微上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