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顧鎏申的車!
這再熟悉不過的車,這再熟悉不過的車牌,我看著這輛車緩緩向我駛來。
悍馬車越來越向我們駛近,緩緩地,每前進一點,都像碾壓在我的心臟上。
悍馬車終于在訓練營的大門口停下。
車門打開,一個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從車上走了下來。
縱然是在黑夜中,也能看到男人清晰地宛若雕刻般的輪廓,深邃明亮的黑眸在黑夜中閃閃發亮,如同時刻明察秋毫的鷹隼。
那個人……那個我再熟悉不過的人……
縱然閉著眼睛也能描繪出他的輪廓……
“首長好!”
整齊劃一的喊聲,所有的士兵齊刷刷地向顧鎏申敬禮,以冷如風為首,所有的高級士官都在盛裝迎接顧鎏申。
這個云逸口中的一號人物,原來就是……顧鎏申!
我的眼淚克制不住地涌出了眼眶,整個人都在發抖。
我從來沒有想到我會和顧鎏申在這里重逢……
更讓我如遭雷擊的是,同樣從車里走下來的,還有一個女人——當紅女明星沈菲。
夜色中,沈菲沒有了以往的囂張,而是多了幾分凝重。
我忽然想起那天陪顧鎏申一起參加酒會時,聽到的傳言——唯一一個和顧鎏申發生過關系的女人,就是沈菲。
而他們如今又在一起了!
我的心刀割一般疼痛——顧鎏申啊顧鎏申,我真是看錯了你。我們才分開多長時間,你就已經和沈菲復合了,還這樣光明正大地出現在一起……
我的雙腿像灌了鉛,不能移動,雙眼絲絲地盯著顧鎏申。
“顧首長,我代表重紅霧特種兵訓練營全體士官隆重歡迎您蒞臨視察。”冷如風望著顧鎏申,面無表情地說道。
雖然是一句表示歡迎的話,但是語氣里卻聽不出絲毫下級對上級的敬畏,反而比平時還多了幾分傲慢。
顧鎏申許是對冷如風的孤傲性子早就習以為常,并不介意。
他略一點頭,算是表示知道了,接著便在冷如風的帶領下向訓練營走去。
也許是我的目光太灼人了,經過我身邊的時候,顧鎏申被我的視線所吸引,朝我的方向望了一眼,腳步不由得一頓。
四目交接的那一刻,我想我的眼神里一定有各種愛恨情仇的情緒在交織。
“首長遠道而來,應該還沒有吃東西。我先帶首長去吃晚餐。”冷如風的語氣依舊不咸不淡,由于全體士官都在迎接顧鎏申,所以冷如風并沒有注意到我和顧鎏申這短暫幾秒的視線交接。
但顧鎏申身邊的沈菲顯然敏銳地捕捉到了這短暫的幾秒鐘。
“剛好,我也餓了。”站在顧鎏申身邊的沈菲看了冷如風一眼,隨機轉頭望向顧鎏申,嘴角噙笑,“阿申,我們先去吃東西吧。”
沈菲說著,像宣誓主權般,自然而然地挽起了顧鎏申的手臂。
顧鎏申沒再說什么,和沈菲一起,在冷如風的帶領下向餐廳走去。
直到顧鎏申走遠,紅霧特種訓練營的全體士官才齊刷刷地放下了敬禮的手。
“一號、二號,你們去門外把守;三號,四號門內把守,其他人回到各自的崗位。”一個小軍官模樣的人下令。
偽裝成一號和二號的我還有秦云逸領命到大門外面去把守,接著又聽到軍官在里面下令:“關門!”
紅霧訓練營的大門就這樣緩緩關上了。
警報解除,紅霧訓練營的夜晚又恢復了寧靜,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
秦云逸向我遞了個顏色,壓低聲音道:“我替你打掩護,你快走!”
我知道現在就是逃走的最佳時機,戒備最松,除了把守的幾個士兵之外,其他的士兵和軍官都在陪顧鎏申喝酒。
見我絲毫沒有反應,秦云逸有些著急,催促我道:“小姐姐,你發什么呆啊,快跑啊!”
我回過神來,意識到我要逃走的話就是在現在。
光明的明天就在向我招手了!
我抬腳便打算趁機逃脫,但不知道為什么,我的雙腳竟像灌了鉛一般,一步比一步沉重。
我想起了顧鎏申,想起了站在他身邊的沈菲。
我已經沒有父母親人了,離開這里的唯一動力就是顧鎏申。
而現在,顧鎏申就在里面,和所有人舉杯暢飲,我還有什么動力離開呢……
走了幾步,我終于停了下來。
云逸在我身后焦急地喊:“小姐姐,你這是怎么了?你可是好不容易才等到今天這個機會的!”
“云逸,我不走了。”下定決心之后,在云逸驚呆的目光中,我重新走回崗位,“我有我自己的打算。”
我要見顧鎏申,我要和顧鎏申談談,我要弄明白真相。
云逸一臉疑惑:“顧鎏申……他是首長,你沒有資格直接跟他對話的。再說了,你要和他談什么,你又不認識他……”
云逸的話沒說完便收住了,他是個聰明人,從我的沉默中已經猜到了一切。
“原來……你們認識……”云逸喃喃自語,卻并沒有再催促我離開。”
遠處,忽然傳來冷如風冷冷淡淡的聲音:“首長,你不必這么在意他們。站崗是他們的職責,天經地義。”
“正因為他們堅守崗位,才特別要敬他們一杯。你們不用跟過來,我一個人過去就行。”顧鎏申的口吻帶著下命令的味道,擋住了要跟上來的冷如風和沈菲。
顧鎏申先簡單地和門內把守大門的士兵聊了兩句,又下令道:“把門打開。”
大門緩緩拉開,我的心也撲通跳了一下。
那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手中拿著酒。顧鎏申盯著我看了一會兒,但是卻先向秦云逸的方向走了過去,跟秦云逸聊了兩句,隨后才向我的方向走來
“這么晚站崗,一定很辛苦吧?”他盯著我,嘴角是一抹復雜的情緒。
顧鎏申大概還不知道,我和秦云逸都是冒充的站崗士兵。
我們把原本負責站崗的兩個士兵迷暈了,自己換上他們的衣服,站在了他們的位置。
“回首長,這是我的工作職責,不辛苦。”我的語氣冰冷至極。
我還能回想起不久前我們親密無間的畫面,他親切地叫我小丫頭。可是現在,他這語氣,分明是上級對下級說話的口吻。
顧鎏申,縱然他們都認不出我,不知道我是假冒的,你總不能不認識我吧?
你特么跟我有過那么多次的肌膚之親,現在竟然打算假裝不認識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