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舊年聞言,忽地有一種十分荒唐的感覺,自己居然要為了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而參與這種爭風吃醋的事情,不過她也沒有多說什么,反倒是點了點頭,道:“很好,我記住了。”
顧舊年越是這么淡然,婉修儀就越是惱恨,她越是用那樣毫不在意的口氣,婉修儀就恨不得將顧舊年碎尸萬段,但是現在她教訓不了顧舊年,只能在心里面暗自咬牙,只怪自己來到永安殿為什么不多帶幾個人過來一起教訓顧舊年。
但是現在說這些沒什么意義了,她一定會在接下來的日子里,讓顧舊年過上生不如死的生活,這是顧舊年一定要接受的命運!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了聲音。
“陛下駕到——”
婉修儀的臉上先是露出了些愕然的神色,繼而一道狠毒的光某在眼底停留,低低的冷笑了一聲,道:“顧舊年,我現在就可以讓你死,你信不信?”
顧舊年蹙了蹙眉,不知道婉修儀到底還打著什么主意,但是看到那狠毒陰冷的表情,就讓顧舊年感覺到了由衷的反感,就猶如是從明深身上感受到的那一種血腥氣息似的。
“你若是有什么手段,大可以用出來。”顧舊年只是道,她倒是還真想知道,明深已經到了這里,她要怎么樣讓自己死,然后不被明深知道?
婉修儀陡的就是一笑,然后向后退了一步,忽地驚慌失措的大聲喊了起來:“你——!你要做什么啊……啊!”
那嬌媚的聲音和著不安與驚慌,倒真的是教人不得不去憐惜,只見婉修儀口中邊說著,邊向著一邊直接撞去,最后那一聲慘叫和額頭撞擊在欄桿上的聲音交雜在一起,讓人悚然一驚。
顧舊年一下子意外了起來,婉修儀說是要讓她死,卻是自己撞了過去?不過只是一剎那的時間,顧舊年就想明白了始末,冷冽的笑意在唇角浮現,然后將視線從婉修儀的身上移開,看向正走過來的明深。
明深的臉色是十分的冰冷的,和之前在顧舊年面前的時候是完全不一樣的,他剛才還沒有走過來的時候,就聽見了婉修儀的聲音,他還以外是永安殿里發生了什么事情,因為擔憂顧舊年,所以連忙趕了過來,卻看見了這么一幕。
婉修儀無力的倒在了地上,含翠和流春一左一右的上前扶著婉修儀,口中還不斷的喚著婉修儀,而顧舊年則站在一邊看著,甚至臉上還有幾分極淡的笑意。
“發生什么事情了?”明深的目光從兩人身上掃過,最后停留在了顧舊年的臉上,雖然聲音冰冷,但是眸子里卻是溫柔如水。
“陛下……”婉修儀勉強想要站起來行禮,卻怎么也站不起來,額頭之上有一道怵目驚心的傷痕,鮮血還順著其上向下流淌,再配著那柔弱的容貌,嬌媚的聲音,倒真的是我見猶憐,楚楚動人,讓人心生憐惜之意。
明深卻是皺起了眉頭。
顧舊年側了側頭,然后看向婉修儀,道:“先聽聽婉修儀怎么說吧。”
這句話一出,明深頓時看向了顧舊年,這種語氣和表情,以及那樣的處事風格,和以前她已經沒有什么區別了。
而婉修儀則頓時有些愣住了,她還以為顧舊年會立刻告訴明深事情的經過,結果顧舊年居然讓自己開口,難道她就不怕自己誣陷她成功了嗎?還是說,她也有什么手段嗎?
不過事已至此,婉修儀自然不能再退縮了,于是她便聲淚俱下的道:“陛下,臣妾聽說舊年妹妹在永安殿里住著,想著她第一次來,便過來看看她,教她宮里的一些事宜,誰知道臣妾本是一番好心,可是妹妹不但不領情,反而推倒了臣妾,臣妾……陛下,求陛下為臣妾做主啊……”
顧舊年聽著只感覺到有幾分好笑,妹妹?什么時候她還將她稱作妹妹了,以婉修儀這樣唱念俱佳的功夫,只是一個修儀還真是委屈她了。
“你是說她推倒了你?”明深的表情沒有什么變化,是他一貫的冷漠肅殺,不過在場之人除了顧舊年以外,也都習慣了明深這個樣子,若是明深還是向對顧舊年那樣時的溫柔,才會讓人感覺到奇怪。
“陛下,還請您念在舊年妹妹只是初犯的份上,饒了她吧,畢竟妹妹也不是有心的,都是臣妾的錯,是臣妾不應該來的。”婉修儀抽噎著道,那無辜而又可憐的樣子,真教人心疼。
反觀顧舊年,似笑非笑的站在一邊看著婉修儀的狼狽樣子,倒像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壞人。
然后明深轉而看向顧舊年,臉上竟是難得的露出了一絲笑意,初雨倒是習慣了一向不茍言笑的明深對顧舊年溫情,但是其余的人卻是從來沒有見過的,一時之間,都被震驚的呼吸一窒。
“舊年,你說呢?”
“沒什么好說的,是她自己要撞上去的,不過這個角度選的倒是巧妙,雖說這傷痕應該不會留疤,但這樣的話,就算是留疤,也可以被頭發完美的遮住。”說到這里,顧舊年稍稍停了一下,然后又續道,“這樣對自己狠的手段,我做不出來,我不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