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板留步,小女是逃荒的難民,與家人走散,已經沒有家了。”不知怎的,我玩心大起,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勉為其難的擠出幾滴眼淚來,順便在心里默默感謝秀兒的這身衣服。張夏蝶嘆了一口氣道:“在這亂世中,身不由己的人太多了,你又何去何從呢?”我悄悄抬頭看了他一眼,他眼中悲郁的神情盡顯,我趕忙答道:“方才張老板不是說我是您的徒弟嗎,若張老板不嫌棄,我愿拜張老板為師。”張夏蝶一怔,他應該沒有想到我這么會借坡下驢,我又佯裝凄哀的懇求道:“小蝶孤苦,流落至此,這世間的豺狼虎豹多不勝數,若師傅不肯收留,只怕小蝶活不過明天了。”張夏蝶聽我說完,眼中悲憫之情大盛,末了,方才嘆了一口氣:“罷了,你名中也有個蝶字,想來是與我有緣,你暫且先跟著我,給我打打雜,等他日你尋得好去處,再走也行。”
聽到他這樣說,我心中大喜,多么好的機會,可以天天看美男了,連忙大聲說道“謝師傅”。他只是淡淡的點了一下頭“你雖叫我師傅,我卻不會教你學戲,戲子的身份終是不高,你一個姑娘家也不方便登臺露面。”我應聲說是。隨后,我便和張夏蝶回了他家,做一些簡單打掃做飯的工作。這一晃便是十天。
唐陌言聽我說完,下巴簡直都快掉到了地上,趁他還沒緩過神來,我細細的品了一口茶,“你啊,看上誰不好,偏偏看上一個戲子,我雖然也是追求自由平等的,但是這個時代卻將戲子定位在下九流上,你還巴巴的跑去給人家打掃做飯,要是讓你爹知道了,他非得扒了那個戲子的皮。”緩過神來的唐陌言戲謔的說道,我也不懷好氣的說“你以前勾搭人家梅姑娘、牡丹姑娘的事情我可都幫你擔著呢,要是讓唐老爺知道你的混事,你說,他會不會把你的腿打斷呢?”說完,我也不再看他,只是擺弄著我的手指,看來要把指甲剪掉才行,哪有丫鬟留指甲的道理。
唐陌言故意嘆了一口氣,攤著手道“說吧,你想讓我怎么幫你?”我露出一個大獲全勝的微笑:“你也知道,我哥哥大后日就要回來了,到時他見我不在家肯定是要疑心的,但是我若是回來,戲班那里我又無法交代。你快幫我想個兩全的法子。”我心里也明白,這個社會等級森嚴,若是讓別人知道我一個堂堂將軍府的小姐和一個戲子攪在一起,還不知要生出多少流言蜚語,到時父親絕對不會對我做什么,但是父親絕對會殺了張夏蝶,所以我只能換個身份留在戲園,好在我長期在國外,殷城中見過我真面目的人并不多。我對張夏蝶也只是一時的好奇,外加我又是個十足的顏控,所以才起了玩心,等鬧夠了,也就自己離開戲園了。但總不能因為我的玩心害了人家的性命。
唐陌言沉思了一會兒,說:“這事倒也不難辦,你放心交給我就行了,但是我可提醒你一句,玩鬧歸玩鬧,聽你剛才的說法,張夏蝶似乎和袁三爺有些瓜葛,在這殷城中,你林家掌握兵權,我唐家掌握財權,可這袁三爺卻始終摸不透,將來怕是個麻煩,你若有機會,不妨透過張夏蝶探探這袁三爺。”聽完這話,我哈哈大笑“知我者老唐也,你和我想到一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