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過去拉住師傅的手，替師傅擦去嘴角的污穢，心中隱隱作痛：如果師傅不是為了替我吸出蛇毒，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我輕輕撫摸著師傅的臉，沒了往日的神采，只剩下一片慘白，我不忍的閉上了眼睛。

“水……水”師傅虛弱的喃喃自語道，我趕忙去為師傅倒水，茶杯與我的衣服相撞發出“叮”的聲響，我猛然想起昨夜父親給我的藥，我從衣服的口袋里翻出拿瓶藥，拿著茶杯走向師傅床前，我輕輕的將師傅扶起，將他的頭搭在我的肩頭，將藥丸放入師傅口中喂他服下，我心中默念：希望這個藥真的有用。

一個上午就這樣過去了，師傅這一個上午都沒有再嘔吐，看來藥真的起效果，只是師傅任然昏睡不醒，偶爾會胡亂的說幾句話，真是讓人擔心。這時，李嬸兒端著托盤進來了，她將托盤放在桌子上：“小蝶，你昨天晚上被帶走問話，今天上午又一直守著，快吃些飯休息一下吧。”我沖著李嬸兒一笑：“沒事，我還撐得住。”李嬸兒走過來拉住我：“聽嬸兒的話，快去吃飯，你要是把自己熬垮了，誰來照顧張老板。”看著李嬸兒關切的目光，我不再說什么，站起身打算隨便吃兩口，我剛站起來，師傅忽然抓住我的手：“小蝶，小蝶……你不要走，師……師傅保護你。”我只得坐下，抓住師傅的手說：“師傅，小蝶沒事，小蝶好好的。”說著，我鼻頭一酸，哽咽了起來。

一旁的李嬸兒見狀嘆了一口氣，將一個餅放到我手里，“你就在張老板身邊吃吧，哎……小蝶，你可知……”看著李嬸兒欲言又止的樣子，我不禁好奇：“李嬸兒，你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嗎？”李嬸兒看了看躺在一旁的師傅，又看了看我，長吁一口，說道：“小蝶，這些話原本我是不該說的，可是如今見到張老板這樣我實在得說了，小蝶，你來到這個家里也有一段時間了，雖然時間不長，可我看的出你和小梅阿占他們不一樣，張老板往日里除了唱戲時是活的，其他時間活的和死人沒什么兩樣，雖然他平日里待人總是溫和的，可我看的出他心里的苦。可自從你來之后，這一切仿佛都變了，張老板開始于徒弟們說笑，開始有了情緒，開始拒絕他不愿做的事情，整個人這才看著有了些生氣，我看的出，張老板是很在意你的，只是可能他自己還不知道罷了。”聽著李嬸兒的話，我不由看向躺在床上虛弱的師傅，原來竟不知從前的他生如死灰，我咬著牙低下頭。

李嬸兒看著我的神情，以為我在為難，趕忙說：“小蝶，你不要誤會嬸兒的意思，嬸兒并沒有讓你做些什么，只是張老板是個可憐人，他對徒弟們和我都很好，若沒有張老板，只怕我們早就死了，嬸兒并不想強迫你些什么，嬸兒只是懇求你，若你真么有自己的打算，希望你處理好自己的感情，不要傷害到張老板。”看著李嬸兒含淚的雙眼，我握緊李嬸兒的手，點了點頭。

我從一開始就知道和師傅是沒有可能的，不但父親和哥哥不會同意，我和唐陌言也早已約定好要在這亂世中互相扶持，可這短短的幾個月里，我仿佛感覺到自己的心意變了，我不在是那個貪戀師傅美色而玩心大盛的人，我發現我漸漸在意師傅的感受，不愿看到師傅被侮辱，想永遠陪在師傅身邊，我清楚的知道這不是同情，有一種感覺在我沒有察覺到的時候遍布了我的全身，這次一起噴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