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起先還在托退,張叔笑容可掬的說道:“張老板不必多慮,這天已經黑了,世道又亂,你帶著這位姑娘恐怕路上會不安全,若是你們因此出了什么事我家將軍恐怕是要怪罪我的。”聽張叔這么說,師傅只好不再拒絕,向張叔作揖道:“將軍府真是宅心仁厚,夏蝶在此謝過管家大人。”張叔對師傅回了一禮,隨后將車開了出來,讓我和師傅并排坐在后面。
我看著在前面開車的張叔,心里不覺暗笑:老狐貍,估計他今天下午看到阿占來告狀,知道阿占是張夏蝶的徒弟,料想到阿占若是天黑還不回戲院,我和夏蝶一定會過來尋人,怕小廝們說漏嘴暴露我的身份,便早早的站在將軍府門口等我們。我沖著張叔的背影扯出一絲笑意,張叔默不作聲的透過后視鏡向我點了點頭,汽車駛過熱鬧的夜市,又穿過漆黑的小巷,不遠處“警察局”這三個字在黑夜中格外醒目。
我和師傅下了車,張叔引我們進去,剛一進大門,就聽見警廳內傳來鞭打之聲和男人的哀嚎聲,師傅一頓,隨即加快腳步向聲音的來源處走去。推開審訊室的大門,師傅松了一口氣,只見阿占跪在地上,劉昌達和錢老爺被綁在一旁的架子上,一旁的警員正拿著鞭子狠狠的抽打著二人,哥哥坐在一旁,聲音低沉但不是威嚴的說道:“錢冠昌先是誘騙阿占之妹簽下死契,后又借此奸淫阿占之妹,導致其投井自殺,現判錢冠昌鞭責50,賠償阿占50銀。警長劉昌達,收受賄賂,冤枉百姓,導致阿占之母死去,現判決免去劉昌達一切職務,鞭責100,收關入獄。你們對此可有不滿?”錢老爺和劉昌達一面痛苦的哀嚎,一面大聲說著:“少將軍英明,小人知錯了。”只有阿占跪在一旁低著頭默不作聲。
我知道,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錢老爺畢竟也是殷城的大戶,軍餉有時還要靠這些殷城大戶的義捐才有著落,若是為了一個丫頭將錢老爺處死,只怕會引起殷城其他富商對將軍府的不滿。50銀對阿占來說絕對是一筆巨款,雖然這50銀對錢老爺來說不算什么,但是這50鞭也夠讓他丟掉半條命的了,至于劉昌達,恐怕這一生都要在監獄里度過了,哥哥對于手下的人向來是嚴格的。
若是其他人聽到這樣的結果,估計早就感激涕零的叩謝哥哥英明了,可阿占仿佛定住一般一動不動,哥哥眉頭一皺,提高聲音又問了一遍:“你對此可有不滿?”師傅連忙上前行禮道:“張夏蝶在此替小徒謝過少將軍,少將軍英明。”哥哥挑眉看了一眼師傅,又狀似無意的掃了我一眼,說道:“你是他師傅?”師傅低頭答道:“是,小徒沒有見過什么世面,一時嚇住了,希少將軍切莫責怪小徒,張夏蝶在此謝過少將軍明察秋毫。”哥哥渾身散發出凌厲之氣,一旁的警員不自覺的低下頭不敢正視哥哥,師傅站的筆直,語氣不卑不亢,哥哥上下打量了一番師傅,不由笑道:“你到有些骨氣,與坊間傳聞不太一樣,只是……可惜了,快帶你的徒弟回去吧。”師傅謝過哥哥后,俯身去攙扶阿占,阿占忽然對著哥哥不停的磕頭,大聲說著:“求少將軍收我當兵,阿占定為少將軍出生入死。”哥哥斜眼看了一眼阿占,冷哼一聲:“你還差的遠呢。”阿占頓時攤在地上,哥哥邊往外走邊說道:“張夏蝶,你隨我過來替你徒弟畫押結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