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丫頭面面相覷,知道不是自己,可不敢相信別人不是,明知被發(fā)現(xiàn)會很慘,可還是希望那個丫頭是自己。
平日寧照在屋子里,到?jīng)]有好好瞧瞧這些丫鬟,一個個的生得都還行。
反正燕云已經(jīng)有顏值了,不在乎另一半是不是有顏值。
寧照搖著扇子,在丫鬟們的面前晃過來蕩過去,細(xì)細(xì)地看著,實在看不出其中誰最有嫌疑。
“你們快如實招來!或者舉報!誰平時和大少爺走得近,都說來聽聽?!?/p>
沒有回應(yīng)。
“我知道,你們害羞,也怕傷了友情,但你們放心,我絕對不會告訴燕夫人的,還可以幫幫忙什么的?!?/p>
仍舊一片寂靜。
此時,燕夫人派了人來請寧照去前廳。
寧照散了丫鬟,覺得有些不妙。
出了門,竟遇見了沒見過幾次面的燕風(fēng)蘭,她今日也出來了,路徑也是向著前廳,看來是有大事要發(fā)生啊。
她瞇了瞇眼,顫抖的手挽著聞識,前行一步都難以忍受。
越來越靠近前廳,相熟的人越來越多。
燕風(fēng)梅挽著張回的手,燕致帶著他的大堆大小老婆,寧照這次可是見全了家里的兄弟姐妹。
聽聞識說上次燕風(fēng)梅被行刑時也沒有那么大的陣仗,此次燕夫人可真是動了大怒。
入了前廳,還有幾扇畫屏,寧照剛踏進(jìn)門檻,便聽得燕佑嚴(yán)厲地呵責(zé)聲:“孽障!怎么會有你這樣的孽障!”
寧照心中一震,腿也軟了,險些倒在聞識的懷里,燕風(fēng)梅察覺到了,輕蔑地看了一眼寧照,冷哼了一聲便往前走。
在走進(jìn)一點,還聽見棍棒的聲音,叫她的心頓時癱在地上。難道,在這個時代第一次目睹刑罰,竟是看燕云的么?
她握緊了聞識的手,咬了咬牙繼續(xù)往前走。
最后一張畫屏,朦朧中,看見有人躺在地上,她只覺得要暈過去了,淚腺已經(jīng)蓄勢待發(fā)。
看過蒼白的畫屏后,寧照的視線便離不開地上的那個人。
直到看到他的雙眼,仍舊是那雙瀟灑的丹鳳眼,如第一天見到他時的那雙眼眸,清澈而堅毅,任性而灑脫。即使如今躺在地上也是英氣逼人,耀眼得叫人移不開眼。
他也看見了她,從蒼白畫屏之后出來,臉上滿是驚恐,還是干干凈凈初見人間疾苦的模樣。
他笑了笑,帶著玩世不恭的微笑,嘴角還帶著一抹鮮血,靜靜地看著她。
好像謀劃已久,只等她一人出場,卻不是出于報復(fù),而是解脫。
她的心顫抖著,手越握越緊,沒有人注意著她,大家都看著地上的落魄者。除了他,抬頭看著人群中的落魄者。
很快,他將視線移開,寧照的表情會指責(zé)他的行為,更會動搖他要離開燕府的心。
她的腿軟得很,實在站不住了,手也從聞識的手中溜走,跌在地上,而視線還看著燕云。
一陣騷動,眾人終于將視線投向了她,這個人群中的落魄者正被人無情地盯著。
燕夫人見寧照到了,還如此失態(tài)地癱在地上,臉色微微有變,說道:“快扶小姐起來!”
聞識匆匆抬起了寧照的手,拍了拍她的背,將她扶正了。
她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卻沒有力氣去改變,真想在這里大鬧一場。
眾人的視線又投回了燕云那兒,只當(dāng)大小姐被嚇到了。
“嚇到小姐了?!币魂囄⑷醯穆曇魪难嘣颇莾喊l(fā)出,聽得寧照終于忍不住情緒,淚水像是脫韁的野馬,滑了下來。
“我沒事的?!毖嘣朴终f著,那聲音完全不似昨夜里那般寒冷。說完伸了手出來,示意永寬將他扶起。
“我看誰敢!”燕佑怒吼了一聲,敲了敲手中的棒子,永寬跪在一邊。
難不成是什么惡心的家法,在離家前要棍打多少多少杖的。
寧照看向了燕夫人,希望她能幫助燕云,可怎么會呢,她恨他還來不及。
“扶小姐回去!”燕夫人冷冷地說了一聲。
燕佑拿起了棍子還要往燕云身上打,聞識扯著寧照的手臂,她只能大喊道:“姨父住手啊!”
她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平時里見燕夫人偶爾還會哆哆嗦嗦,現(xiàn)在卻奔到燕佑的腳下求饒。
燕佑敲著木棍說:“這個孽子毫無孝道,揚言要離家!我是不稀罕,可也要那部分從燕府里喂養(yǎng)大的東西拿走!”
寧照紋絲不動,沒有起來的意思。
“燕重,快來拉起她來!”燕佑說道。
燕夫人趕緊跑了過來,卻不想寧照一把抱住了她的腿,說著:“姨母,放過大哥吧?!?/p>
燕夫人看著寧照淚汪汪的眼睛,又難過又氣,冷冷的說道:”我知道,你念及兄弟感情,可你大哥畢竟是姥爺?shù)膬鹤?,我們怎可斷言?!?/p>
寧照哭著說:“哪里來的他喜歡的丫鬟嘛,我找了整個院子都瞧不到個影子,分明是大哥胡說八道。”
燕云躺在地上閉著眼睛。
燕夫人家中了語氣,說道:“照兒!你可莫不聽話了!”
“姨母!”寧照不停地說著,希望燕夫人能夠領(lǐng)會到她的心痛。
燕夫人忽然蹲了下來,與寧照平視著,輕輕地說道:“你最終還是成了他的棋子,一顆對我很有殺傷力的棋子?!?/p>
燕夫人知道,這個寧照一根筋,止不準(zhǔn)再耗下去,不知寧照會胡說八道什么。
她站起了身子,走到燕佑的身邊,說道:“老爺,算了吧。放他走吧,兒孫的造化還得看自己?!?/p>
說完,順手握住了他手上的棍子。
燕佑看了看燕夫人,燕夫人朝他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那便放你一馬,從今往后,你與燕府的關(guān)系也就斷了,生殺娶嫁之事,再與我燕府無關(guān)!”
說完,他便轉(zhuǎn)身離去。
燕夫人也跟著燕佑走了,在場的看客也漸漸散去。
零星的還有些人。
“多謝?!毖嘣凭従徴f道,在永寬的攙扶下慢慢站了起來。又示意永寬回避。
“對不起!”寧照站了起來,向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燕云擦了擦嘴角,說道:“這本不是你的錯。不要把罪往自己頭上扣。”
她很想說什么,可仍哽咽著。
他緩緩說道:“從此,我們恩怨兩清。”說完轉(zhuǎn)身要離開。
“等一下,我想問。”寧照拉住了燕云的手臂,又放開。燕云轉(zhuǎn)過身來,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