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張回眼神中閃著好奇。
燕風梅瞧了瞧周圍的門窗皆已關閉,便在張回耳邊輕聲說道:“母親可知我為何當日要親自去燒了大哥的屋子嗎?”
張回搖搖頭:“你不說,我還忘了問你,眾人皆將此事略過,只注意到你對寧照做的事情。”
“其實在那天,我不是故意要燒的。”
燕風梅說著,瞇瞇著眼睛,手指顫抖著,支支吾吾道,“我那日,同許多小姐一塊兒在外頭玩耍,回府之后,看見有個人一直鬼鬼祟祟地跟在我的身后。”
“后來方知,此人根本不是跟著我的,而是本來就打算來到燕府。這人看著便不像是這兒的人,瘦瘦小小的,頗有南國之風。”
“我就想著,南國的人,應該和寧照她們有關吧,便特地留意了。這時,永寬也出來了,我便離開,偷偷回頭看,他竟將人帶了進來了。”
“我想著,此事不妙,這么個干干凈凈的男子進我們府中,莫不會是哪個小姐的相好。我便快了一腳,打通了事先埋在燕云院中的人,偷偷地躲在一處。永寬帶著那人走了一圈,那小生拿出一封信來,遞給永寬。永寬將信放入燕云房中,便出來送了。”
“之后,我溜進他的屋子內(nèi),偷了那封信出來,瞧見他的抽屜中竟然有一塊繡著‘照’字的香囊,邊上還有些菊花,那分明是聞識的手藝。”
聽到這里,張回忍不住打岔,說道:“你這話,可以理解成,當初燕云離府之時所說的那個丫頭是聞識?”
“不是!我后來,特意觀察過,聞識的手絹上只有菊花,沒有照字,但是寧照的有。我便猜測,大哥與寧照有私情。”
“然后我出了房門,跑到院中的花園里,便忍不住拆了那封信,誰知那寫信人竟如此狡詐,在那信中放入了什么香料,一拆開來,便香的不得了。
我慌了,匆忙將信塞入衣服里頭,因為香氣實在是太濃了,然后找來打火石,燒了這塊地,那時空氣潮濕,可此處卻很干燥。可我控制不了火勢,不過我想,在這種濕天氣里,能燒成什么樣子!。
我想,倒不如栽贓給其他人,我便又進了屋子,將香囊直接丟在不遠處,匆匆跑了出來。
火勢此時挺大了,已經(jīng)有人趕了過來,似乎有人看見了我,丹寒早在不遠處等著我,我跑向她,又看見不愿處的寧照,示意她栽贓給寧照。
我躲到樹后頭,那府中的人忙忙趕到丹寒這里,詢問縱火者。丹寒演得很好,燕云院子里的人信了。我回屋之后,打開了信,那封信,我現(xiàn)在還的留著,上頭極力勸燕云不要為寧照蠱惑……
后夜,我命人盯著寧照,發(fā)現(xiàn)寧照偷偷跑出去與燕云相會。我想,總不能白白讓她逃過一劫,誰知到,那個傻子滿臉是墨。我便將計就計,在寧照走了之后,偷偷描了墨線。”
張回點了點頭:“你說的事情,確實很可疑,當日我見寧照替燕云求情便覺得奇怪極了。對了,小夢今日還向我?guī)砹艘恍┫ⅲf,京中已經(jīng)傳的沸沸揚揚了,說是那日在雁湖里刺殺皇上的,是燕重。”
燕風梅聽了大吃一驚,嘴巴都合不攏了,笑著說道:“真的嗎?”
“真的。京中想要扳倒燕夫人的人并不少,甚至連皇后娘娘都想除之而后快。”張回如刀削的薄唇牽起淺笑。
她繼續(xù)說道:“看來燕云也坐不住,已經(jīng)出手。不過這件事情還是有難度的。但想讓寧照倒,必須先讓燕重倒地,萬劫不復才行。”
燕風梅說道:“明日,母親去找姜夫人,將燕云與寧照有私情的事情說了,最好讓人傳的沸沸揚揚……到時候,婚事不攻自破。”
“你放心,我必會得到個絕佳的辦法,讓這二人永不能翻身。”
※※※
夜半,房邊笛聲。微風,吹起畫的邊角。深墻,也擋不住明月,它將屋邊的樹,印在窗上。
“明日便要回禮了,今夜必須弄好。”
燭光下,寧照拿著針線,慢慢地繡著。
聞識坐在邊上,監(jiān)督著她,她一打瞌睡,便將她揪起。
“放心好了,我也沒什么可以給他的,只能還他一顆繡出來的心。”寧照說道。
先睡著的那個人,倒是聞識,她睡著的模樣真是可愛極了,寧照抬頭看著聞識,戳了戳她略微鼓起的臉蛋。
“啊~啊……”聞識立馬醒了過來,環(huán)顧著四周。
這嚇了寧照一跳,說道:“我以為你睡熟了,沒想到一碰就醒了。”
“我可沒有睡著……”聞識支著腦袋,眼皮又沉了下去。
“你先去睡吧,不必陪我了。”寧照緩緩說道。
“那不行,小姐我看看,繡的如何了。”聞識把頭探了過去,看見絹子上紅紅的一團。
“小姐,這是什么?”
寧照嘴角勾起一抹笑,說道:“你猜猜看吶。”
“嗯。”聞識點點頭,“是……是桃子對不對!”
寧照看著她一時不知如何言語。
“原來小姐最希望婁公子長命百歲啊~當做回禮,真是好別致的祝福啊~~”
“屁!屁個桃子!我看,你最近漸漸發(fā)福的臉瓜,倒成了桃子!”
“不是桃子啊?”聞識抓了抓腦袋,又說道:“啊!我知道了!是花瓣!小姐為何繡花瓣,花瓣已經(jīng)脫了生命,等待的……”
“這是心!”寧照忍不住,打住了聞識的評論。
“不過,你猜不到也不能怪你,這是心。”
“哇,婁公子好幸福!”
寧照意識到自己說多了,且根本沒有這個意思,匆忙說道:“不不不,我沒這個意思,是他要我的心,總不能掏出來吧,只能繡一個給。”
※※※
次日,婁府來人了,寧照交了她一夜的心血之作。而婁家也送來了“過書”,燕府又送了“回貼”。
婁夫人激動地拿著本小紙,跑到燕夫人跟前,指著頁,說道:“我可早就挑好了日子了!八月是最適合辦婚禮的,我看初八到十二都挺好的。你選一日吧。”
燕夫人早已笑得合不攏嘴,說道:“阿如,這日子,是都行的。”
“那……八月初八吧!這日子吉祥,而且我也等不住了!”婁夫人說著,眼中冒著興奮的光火。
婁公坐在一旁輕輕咳了咳,示意婁夫人趕緊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