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水洗滌掉了顧景一身的疲憊,顧景靠在浴池中,任由水中的熱氣順著她的肌膚流入四肢五骸,顧景輕輕撥弄了下她的手指,水波輕輕蕩漾著,連帶著其上的玫瑰花瓣也在水中不安地搖曳。
屋外已經沒有了動靜,這個偌大的寢殿中又只有顧景一人,靜悄悄的,如同很多次一樣,無論這世界有多大,有多少人,她終究只有孤零零的一個人,不斷前行。
哥哥,這個詞匯顧景都快忘了,依稀記得上一次她喚他的時候,還是她剛剛懂事,哥哥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是唯一有血緣關系的親人。
可是后來…心中的憤懣喧囂不掉,順著顧景的指尖流入了池中,池水倒騰,體內的雷電之力將上面的玫瑰花瓣給烤焦了。
顧景站起身,出了浴池,扯了旁邊的浴巾,擦拭了下身體,然后穿上了備好的衣服。
往事,不想也罷。
做完一切,顧景才開了門,門外的仆人魚貫而入,為顧景收拾洗浴用過的東西,最后留下了顧景和容清兩個人。
顧景回了她的床榻,就直接在上面躺了下來:“說吧,你要跟我聊什么。”
容清依舊行了個禮,在顧景床榻較遠處站著:“容清知道,妄議尊上和殿下的事是犯上之舉,但容清覺得,尊上和殿下之間的誤會還是要早些解開才好。”
“什么誤會。”顧景連眼簾都沒有掀一下。
“尊上心中是一直有殿下的,從使至終,都一直有,只是尊上背負了整個帝氏一族人的重任,有些事情就算是尊上也有心無力。”
顧景嗤笑一聲:“這話,我記得你至少跟我說過三遍了,有沒有一些新詞讓我聽一聽。”
“容清知道殿下不相信容清說的話,但容清所言絕無虛言。”
“尊上強留殿下在帝氏二年,也是為了殿下。”
顧景心念一動,面上卻不動分毫,不動聲色地聽著容清繼續說下去。
“幻鐮遞來的消息,殿下在納斯學院的身份暴露了,毗澤大陸派去納斯學院交流的學生中混入了離禍一族的人。”
離禍一族顧景倒是略有耳聞,但是顧景重點卻顯然不是這個。
小白?
“百年前幻鐮究竟和帝氏一族結下了什么愁怨。”
容清一怔,見方才懶散不屑理睬的女子突然間坐了起來,神色之中皆是認真。
“幻鐮沒有告訴殿下?”女子眉間微擰,容清便知道了答案,緩緩道來,“幻鐮是上古時便存活的妖獸,輾轉世間千年,直到遇上了帝氏的上一任的圣女,幻鐮在因緣巧合之下受了傷,是圣女先祖救了它,從那時起,幻鐮便一直陪在圣女先祖身邊,即使后來它的傷已好,它也仍舊沒有離開。”
后來的故事,顧景已經能夠猜的到,但顧景還是聽容清繼續講了下去。
“帝氏的每一任圣女都沒有什么好結果,”似乎是意識到這話有些不妥,神色有些小心地看向顧景,見顧景神色沒什么異樣,才繼續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