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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驚蟄一夢

第二十七章(上)宮煙重重

辰星自離開亭子之后,便不停地在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一來是想熟悉這內(nèi)院的路,而來也是想看看這些人到底要跟著自己到什么時候。

走著走著,在一個拐角之后,辰星忽而覺得眼前的地方有些熟悉,再往前繼續(xù)走著,抬眼便看到了熟悉的門頭,自己怎么忽然間走到了這里。禁不住回想起了當(dāng)時第一次遇到景子玦的時候。

辰星嘆了口氣,自己什么時候如此感情用事了,再者說景子玦如今身染重病,正在修養(yǎng),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辰星回頭便打算原路返回,心里暗暗發(fā)誓現(xiàn)在絕對不能讓任何一個人影響自己的判斷力,也絕對不允許任何一個人能夠左右自己的情緒,誰也不能。

“是辰星姑娘嗎?”一聲帶著些凌人氣勢的問話冷不丁地從一旁傳了過來。

辰星有些被驚了一下,而后打量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個子不高,但是一雙眼睛卻是透著些輕蔑。

辰星打量了一下四周,侍從像是都不見了的樣子,看來那幾個人八成就是為著這女子傳遞自己在哪兒的消息的。

“是。”辰星站得筆直,不卑不亢地回答著女子的話。自己向來不喜歡這種人,倒不是生氣這些人的驕縱,而是因為愚蠢。

這世上只有愚蠢的人才會如此在人面前表露出自己最真實的一面。

“我們娘娘想見你。”女子上下打量著辰星,依舊是那副表情說著話。不過心里的底氣倒不如剛才那般氣盛了,心想這辰星還真是有幾分不同尋常,也有幾分不知輕重,在這內(nèi)宮之中,居然還敢有這般心性。

辰星看著眼前的女子,雖然有別于其他的普通侍女,但是想來也只是個得寵的侍女,看這目中無人的脾性是也絕對不會是一天兩天形成的,仆隨其主,怕是這個女子的主子在宮中也不會是一個小人物。

“好。”辰星答應(yīng)的很爽快,早有預(yù)感一定會有人來找自己,甚至可以說自己在這里四處走動,就是想要被人發(fā)現(xiàn),只是沒有想到來的這么快。

“你倒識趣,跟我來吧。”女子揚了揚下巴,示意辰星跟著她走。

辰星在女子的帶領(lǐng)下走了好幾個彎,才在一片花園前停下。

女子讓辰星候在原地,自己則是向著花園里處一處休憩的亭臺走去。辰星順著女子的方向看了看,一身華美無比的鳳袍影綽可見,看來這次自己是抽到了下下簽了。

“過來吧。”女子去了沒多久便又重新走回了辰星的視線范圍之內(nèi)。

辰星定了定心神,緩緩走近,這種時候自己必須比任何時候都要端莊穩(wěn)重。

“皇后娘娘圣體康健,福壽綿長。”辰星走上前,姿態(tài)和禮儀都極為標(biāo)準。

“起來吧。”皇后略顯莊重的聲音響起。

“謝皇后娘娘。”辰星依舊知禮地起身,站立在一旁,低垂著頭。

“抬起頭來,我瞧瞧。”皇后看著辰星,真真是一點兒錯都挑不出來。不過自己到真想看看,這個能讓帝王注意的女子到底是個什么樣子。

辰星低垂著雙目緩緩抬頭,保持著謙卑。

“難怪,陛下會注意你。”皇后瞧著辰星,語氣里雖說是在說著自己的夫君,但是卻沒有一點點醋意甚至情緒,就好像在談?wù)撈渌氖虑橐话恪?/p>

“辰星不敢。”辰星回答著皇后的話,明面上,這皇后找自己前來就是為著自己的夫君也就是當(dāng)今的帝王,但是實際上,怕是因為太子景子珒了。

“我倒是常聽人提起你,你可真是位不一般的女子。”皇后看了辰星一眼,只是把弄著面前剛剛插好的花束。

辰星聞言倒是覺出有些不對,皇后的這句話絕對不是夸贊。

“只是眾人之言。”辰星依舊謙遜有禮地回答著。這種時候,惜字如金才能防止說多錯多,被人抓住把柄,再者說,這景子珒已經(jīng)在針對自己了,身為太子母親的皇后難道真的會是來找自己閑話家常的嗎?

“看來姑娘不愛虛名,那為何總是跟著秦王呢?”皇后站起身來,接過侍女遞過來了的絲帕擦了擦手上沾染的水。

辰星聽著皇后的問題,心里不由暗道,這皇后字字句句分明都是在替太子景子珒所問。

“辰星不堪舞技,蒙秦王殿下錯愛入府教習(xí)。”辰星將早就想好的托詞說出。

“是這樣啊......本宮怎么覺得醉翁之意不在酒呢?”皇后轉(zhuǎn)身面對著辰星,一雙眼睛直直地盯著辰星。

辰星面對著皇后的陡然發(fā)問,心里反倒平靜了許多,就怕皇后不問,這樣自己反倒難以揣摩皇后的心思了。

“辰星不明白皇后娘娘的意思。”辰星裝作聽不懂的樣子,彼此心知肚明又如何,還沒有到撕破臉的時候。

“不明白嗎?怕是明白的的事情太多了有時候反而容易不明白有些顯而易見的事。”皇后瞧著辰星,真真是如花的容顏,年輕貌美。這么年紀就如此城府,倒是像極了年輕時的自己。

“辰星謝過皇后娘娘教誨。”辰星聽著皇后意有所指的話,知道皇后的意思,所謂顯而易見的事情無非就是指她的兒子已經(jīng)是太子一事。話里話外都是在指責(zé)自己想的太多,忽略了景子珒早就已經(jīng)勝過梁王成為了儲君。

“梁王府和東宮就算離得再近也是天壤之別。就算再加上多少王府,都不及東宮一磚一瓦。”皇后緩緩走近辰星身旁,和辰星反向并肩站著,語氣中除了輕蔑還帶著濃濃的威脅。

辰星聽著皇后的意思,想來是認定自己是梁王派到秦王身旁拉攏秦王合力對抗太子的了,這樣倒是正好,想必躲在皇后身后不能直言的太子和正聯(lián)合著的五皇子也是如此心思了。

“皇后娘娘是一國之母,太子殿下乃天之驕子,自不是其他人可比的。”辰星一番話說的冠冕堂皇,卻一點錯也沒有。

皇后斜眼看了一眼一直都波瀾不驚的辰星,勾起了嘴角,走回了自己原先的座位之上,拿起了正中心一朵艷麗的牡丹。

“這花開的真是好看呀,本宮一看到你就想起了自己年輕的時候,那般如花的年紀可真是一去不回頭了,這花倒是和你相稱的緊。”皇后說著便起身將花在辰星的發(fā)間比了比。

辰星見狀心里暗道不好,自己的身份豈可相稱于牡丹,這分明就是圈套。

“世間可相稱牡丹者唯皇后娘娘一人,辰星萬死不敢染指一二。”辰星不慌不忙地跪下,低垂著頭,恭敬地陳述著。

皇后瞧著辰星的樣子,不悅的表情一閃而過,隨即便又笑著走開了。

“這倒是本宮忘記了,起來吧,你這動不動跪呀跪的,別人還以為本宮在欺負你呢,這要讓秦王殿下知道了可就說不清了。”皇后將花隨意放在一旁,側(cè)著身子看著辰星說道。

“謝皇后娘娘。”辰星謝過皇后正打算起身,卻在頷首拜服謝恩時見到了身后忽然間走近了自己好幾步的侍女。

出于謹慎,辰星假意跪著直起上半身裝作要起身的樣子,聽著腳步聲的接近,辰星卻忽然間一個大禮雙手合掌于前行了個大禮。

果然不出所料,身后傳來了侍女一腳踹空,只碰到了自己的衣擺,卻因著重心不穩(wěn)而倒地的聲音。想來方才那一腳應(yīng)該是攢足了力氣想把自己踹倒,更是想讓自己摔倒在皇后身上的。

辰星伏在地上,聞聲轉(zhuǎn)頭看去,摔倒的侍女一臉窘迫,更是眼神兇惡地看著自己,好像自己沒有按照劇情被她踹翻就是自己的錯一般。

皇后的臉色十分難看,有些氣惱地看著那個摔倒的宮女。

“沒用的東西,站著都能摔倒了。”皇后怒目而視,出言責(zé)備著,卻不忘開脫剛才的情形。

“皇后娘娘面前居然失儀,拖下去杖責(zé)。”皇后身旁的那位侍女見狀,便出聲命令侍從將那位摔倒的侍女拖下去。

辰星心里冷笑了一聲,一唱一和,主仆合演,倒真是演了不少出才會有這般默契,失敗了便立馬出聲命令將人拖下去。看來這次皇后是設(shè)了不少‘意外’給自己了。

“姑娘忽而行此大禮是為何?”皇后瞧著自己的計劃一個接一個地失敗不由有些氣急敗壞,這次倒是想聽聽辰星還有什么話。

“辰星自知有罪。”辰星一上來便直言坦誠認錯。

“哦?何罪之有?”皇后倒是沒有料到這樣的情形,自己想要找錯,辰星居然自己送上門來了。

“方才殿前,太子殿下言下之意便是想要辰星獻舞以歡迎使節(jié),辰星明白太子殿下的意思卻因為怯懦而不敢上前,想來皇后娘娘必是得知了此事才會召來辰星責(zé)問的。”辰星一番話句句誠懇,卻只有辰星自己明白皇后一定聽得懂自己的意思。

皇后聽完辰星的話,心里實在是氣憤異常,這女子真是大膽,竟敢和自己玩文字游戲,嘴上說的好聽,實際就是在說自己這個皇后身為太子的母親,太子再在殿前為難她失敗,就要自己這個皇后母親繼續(xù)出手為難。最氣人的莫過于這女子將話挑明了自己卻還要裝作不知道的樣子。

“你......”皇后身旁的侍女也聽出了辰星話里的意思,不由惱羞成怒,直言就想責(zé)罵。

“紅蓮。”皇后擺了擺手,示意不要多嘴。

辰星抬眼看了看皇后稱呼的那名叫紅蓮的侍女,一點兒沒有了當(dāng)初把自己喚來時那副趾高氣昂的樣子,現(xiàn)在的紅蓮剩下的只有不甘和憤怒。

“這事,太子的確和本宮說過,太子也坦言辰星的舞蹈可是一絕,只是那種風(fēng)月場所太子之尊怎可染指一分一毫,故也一直很想看看這傳言中謫仙一般的舞姿到底如何?”皇后壓下了自己的情緒,自己在深宮這么多年,若是被一個小小的女子激怒,這個皇后的位子早就不是自己的了。

“辰星身份低微,舞姿平平,怕是入不得太子殿下的眼。”皇后分明已經(jīng)開始拿著自己的身份來說事了,只是這樣也好,順著皇后的話說下去,不管景子珒想讓自己跳舞的目的是什么都不能讓他得逞。

“辰星不必謙虛,不如這樣吧,本宮宮中也有善舞之人,不如跟本宮回宮,辰星是否舞姿平平還是要讓專業(yè)之人評說。”皇后當(dāng)真是覺得這個女子不簡單,若是不尋個由頭解決了她怕是后患無窮。不管怎么樣,回了鳳章宮,便由不得她了。

辰星聞言暗道不好,看來這皇后是想要暗中對付自己了,可是自己現(xiàn)在的身份哪能和皇后抗衡又如何能說個不字,但是一旦到了鳳章宮,自己可就真的無計可施了。

“皇后娘娘容稟,辰星還受著秦王殿下之托,差事尚未完成,怕延誤了時間會被訓(xùn)斥。”辰星不得已,只能再次借用景子瑜,只是現(xiàn)在面對的是皇后,景子瑜的身份怕是不足以為自己開脫。

“秦王還有事情要你去辦,遲些也無妨吧,想必秦王不會介意的,畢竟秦王對你的寵愛可是人盡皆知的。”皇后見辰星搬出了秦王,隨即一笑,一語化之,就算最后出了什么事,難道秦王真的會和自己公開反目不成。

辰星明白這鳳章宮是絕對不能去的,努力想著還有什么借口可以推脫。

“秦王不介意,妹妹我可是有些介意的。”

辰星正想著,忽而聽見一聲悅耳的女聲傳來。抬眼一看,一位衣著華貴的宮裝女子款款而來。

貌比桃花嬌一度,姿若扶柳媚三分。

“什么風(fēng)把皇貴妃吹來了?”皇后一見到莊靜皇貴妃就知道這件事怕是不會那么容易解決了。

“貴妃娘娘福壽安康。”辰星立刻行禮。

“起來吧,我正到處找你,原來你在皇后姐姐這里偷閑呢。”皇貴妃假意責(zé)怪著辰星。

“辰星知罪。”辰星聞言便知,這莊靜皇貴妃的出現(xiàn)必定不是巧合,想來應(yīng)該是景子瑜安排的,雖然有些不明白景子瑜什么時候說服莊靜皇貴妃幫忙的,但是這時候有人能救自己脫離皇后的掌控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喲,怎么,貴妃妹妹認識辰星?”皇后見狀,表面只是隨口問著,心里更是疑心這辰星的身份。

“這倒是不曾,只是聽不少人提起過這位舞技一流的姑娘,妹妹我也是喜好音律和歌舞的,這次聽得秦王帶了辰星來,便想著一定要見見。”貴妃說著便走到辰星跟前,不動聲色地將辰星拉到了自己身旁。

“原來是這樣啊,我也正想著邀辰星去鳳章宮呢。”皇后瞧著貴妃的動作,明擺著就是來替辰星解圍的。暗恨這梁王母子是什么時候弄出了個辰星來攪擾朝局的,真是無恥之極。

“妹妹可是早就和秦王說好了的,辰星來了就去我的芷蘭宮,我是左等右等不見人來,這才出來尋,碰見秦王說早就去了,正想著是不是迷了路,沒想到是姐姐橫刀奪愛了。”貴妃一直帶著笑,話里卻是半分都不讓。

“妹妹已經(jīng)圣寵優(yōu)渥,還要和姐姐搶一個小小的舞姬嗎?”皇后見貴妃如此緊張這么一個舞姬,就更不想就這么放辰星離開了。

“這姐姐可難為我了,妹妹這陣子剛好在排舞,都和陛下說好了月底獻上,陛下也是格外期待呢。”貴妃一臉為難的樣子說道。

“妹妹可真是會拿陛下說事。”皇后見貴妃張口閉口陛下,不由心頭怒起,連帶著說話都直了些。

“妹妹只是事事都以陛下為先,這辰星姑娘不僅舞技一流,據(jù)說也得陛下賞識呢,妹妹這就非得認識認識了。”貴妃見自己的話已經(jīng)對皇后起了些作用,便繼續(xù)說道。

“既如此,那這次就先讓給妹妹了,可別叫陛下失望才好。”皇后一時之間倒也沒辦法直接和貴妃硬來,陛下一向偏袒貴妃自己是明白的,若是繼續(xù)糾纏,怕是又要被陛下說成是無故滋事了。

“那妹妹就先謝過姐姐了,若是陛下滿意,也有姐姐一份功勞呢。那妹妹就先走了。”貴妃笑得一臉得意,上前一步,將辰星擋在自己身后,隨意地施了個禮。

“嗯。”皇后應(yīng)和著,看著貴妃帶著辰星一道離開。

“娘娘,就這么讓她走了?”紅蓮上前在皇后的耳邊輕聲詢問著。

“那還能怎么辦?你看她句句不離陛下,又是事先和秦王說好的,一點漏洞都沒有,我還能強留嗎?”皇后一改方才的和顏悅色,看著貴妃和辰星離去的方向眼神里盡是殺意。

“看貴妃的態(tài)度,想來這辰星真是他們梁王母子一顆重要的棋子,恐怕日后必成禍患。”紅蓮跟了皇后這么多年,也瞧著皇后和貴妃斗了這么多年,都是不相上下,一個有著皇后之尊,一個有著圣上恩寵,誰也不讓誰。

“什么日后,早就是個禍患了,迷的秦王七葷八素的,居然聯(lián)合著祁王把子珒在青州的羽翼全部清除了個干干凈凈,還讓子珒得了訓(xùn)斥和懲戒,讓梁王名不正言不順的得了監(jiān)國一職,真是得意啊......”皇后對于前陣子的敗筆一直都在耿耿于懷,這母子原來不聲不響地在暗地里搞這么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

“娘娘息怒,最后還不是讓陛下不滿意嘛,這監(jiān)國一事除了太子沒有人能勝任。”紅蓮連忙撿著好話勸慰。

“那是自然的,還真以大獲全勝了,就算沒有了青州,太子的人可是多得很。看誰能笑到最后。”皇后冷笑了一聲,將手中嬌嫩的花朵硬生生掐斷了,汁液滲了出來,皇后保養(yǎng)的極好的手沾染上了一抹鮮紅。

貴妃帶著辰星正在回芷蘭宮的路上。

“辰星多謝貴妃娘娘搭救之恩。”辰星見已然遠離了皇后的掌控,便立即對著莊靜皇貴妃謝道。

“不用謝我,是秦王拜托我的。”貴妃示意身旁的貼身侍女將其他人等帶的遠了些。

“原是這樣,多謝娘娘愿意出手相助。”辰星雖然不知道景子瑜是怎么讓貴妃出手搭救自己的,但是不得不說景子瑜的這步棋走的特別好,完全落實了自己是梁王陣營的人,想必皇后和太子現(xiàn)在必定不會再疑心自己的身份了,更關(guān)鍵的是,說不定也可以瞞過谷莀和謝子逸。

“舉手之勞,我也不想看著皇后得償所愿。何況秦王......罷了,秦王在前方不遠處,我就幫你到這里了,自己小心。”貴妃說完便召來了侍女,由侍女?dāng)v扶著轉(zhuǎn)身離開了。

辰星行著禮目送著貴妃離去,才繼續(xù)往前走。

辰星望著不遠處的景子瑜,還是那副悠閑松散的樣子曬著這午后格外溫暖的陽光,只是這副悠然自得的外表下,卻兼顧著大小諸多事。

“殿下。”辰星走上前,輕聲喚到。眼前的景子瑜正閉著眼睛,看上去愜意的休息著,暖暖的陽光照在臉上,原本俊朗的臉龐顯得更加分明了些,這幅景象實在是過于美好,讓人不忍心打破。

景子瑜聞言,緩緩睜開雙眼,看著眼前的辰星,連心情都似乎愉悅了幾分。

辰星有些不解地看著景子瑜眼神里忽然多出的幾分笑意,想著總不會景子瑜是在嘲笑自己差點被皇后迫害了去吧。

“皇后可有難為你?”景子瑜改了改慵懶的姿勢,稍稍坐直了些,背靠著柱子問道。

“與其說是為難,倒不如說是想除之后快,”辰星語氣頗為輕松,說著便往陽光下走了走,心道這秋日的陽光果真是暖啊,也只有靜下心來才能感覺的出來。

辰星伸手擋了擋直射在眼睛上的光,卻倔強的硬是想要直視著太陽。

“你倒看得開......情形如何?”景子瑜瞧著辰星姣好的側(cè)顏,在陽光底下透的愈發(fā)白凈,實在想不到這么一個粉雕玉琢的女子,卻有著比男子更加堅強不屈的內(nèi)心。

“皇后想殺我多半是因著太子的緣故,看來這太子的確是有些急了。”辰星回想著方才的情形,皇后久在深宮,后宮又不得干政,皇后那些句句關(guān)鍵的問題和太子必定是脫離不了關(guān)系。

“是嗎?”景子瑜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現(xiàn)在就急了,還有更急的時候等著呢。

“看來殿下早有思量。”辰星瞧著景子瑜的神色,想來景子瑜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有后招了。

“辰星,能告訴我你到底從何而來嗎?”景子瑜只是想笑笑,轉(zhuǎn)頭望著庭中的花草。

“殿下應(yīng)該最清楚的不是嗎?”辰星看了一眼景子瑜,隨即又轉(zhuǎn)頭繼續(xù)望著天上那一抹最刺眼的光芒。

“一個往昔不諳世事的舞姬,一個如今運籌帷幄的佳人,辰星,你一直都是個神秘的女子。”景子瑜言語中帶著不曾有過的認真。

“所以,殿下并沒有完全信任辰星,而這份不相信,也便是殿下刻意隱瞞辰星的原因了吧。”辰星笑的有些凄惶,說心里不難過那一定是假的,可是就算是難受,辰星卻很理解景子瑜的疑心,甚是覺得景子瑜若是完全相信自己才是不對的。

“說到不信任,辰星又何曾完全相信過我呢?”景子瑜聽著辰星的話,心里卻也有些無奈,辰星說的一點都沒有錯,自己的確不曾完全相信辰星,自己可以把很多事情都告訴辰星,甚至完全交由辰星處理,只是在自己最為重視的這件事上,自己還是很難說服自己完全相信辰星。

更讓景子瑜覺得可悲的是,不知道是自己的疑心將辰星推得太遠,還是彼此的懷疑一直在拉扯著自己和辰星之間的距離。

“殿下對辰星有大恩,辰星或許不曾將所有事情都完整告知殿下,但是殿下這話卻是真的說錯了,辰星一直相信殿下,從不懷疑。”辰星難得訴說著自己內(nèi)心的想法,景子瑜一次又一次地救自己于危難之中,最重要的是,可以說是景子瑜成就了今天的自己,對景子瑜,自己從來都只有感動和感激,從來都沒有過懷疑。

景子瑜聞言很吃驚地轉(zhuǎn)頭望著辰星,辰星的表情有著那么一絲無奈和悲傷,卻是格外的認真。

“你.......”景子瑜一時之間竟然覺得有些慚愧,相較于自己和辰星,辰星才是弱勢的那一方,可疑心的卻偏偏是自己,更可笑的是自己還......

“殿下有疑慮是正常的,不必介懷,辰星不敢多言多慮。辰星說過,愿交性命與殿下,一諾千金,決不食言。”辰星只能這么說,景子瑜若是有他的疑慮自己也沒辦法消除,這皇室中人的疑心病重的就像是遺傳一般,只是自己的承諾自己是一定會遵守的。

若是一個人連承諾都可以不顧了,那這個人也便再也沒有價值了。

“我豈會不記得,辰星當(dāng)初一諾,愿將性命交與,唯求得償所愿。”景子瑜回憶起當(dāng)時的情形來,還是記憶猶新。辰星當(dāng)初求自己盡是為了非晚,甚至以自己相抵。

“想來辰星的愿,即將達成了吧。”辰星心里五味雜陳,甚至不知道應(yīng)該高興還是不高興。自己的身份卑微,甚至沒有任何力量可以幫助非晚,唯一的希望便只有景子瑜。

“是。”景子瑜望著眼前的女子,竟然生的一顆如此七竅玲瓏心,卻讓人心疼不已。

“非晚,現(xiàn)在何處?”辰星忽而覺得有些緊張,有大事將來。

“在皇貴妃處。”景子瑜已經(jīng)沒打算再繼續(xù)瞞著辰星,非晚現(xiàn)如今沒有比在皇貴妃處更安全了。

“想來今晚的事應(yīng)該會讓辰星大吃一驚吧。”辰星雖然早有準備,可是在這一切到來的時候卻像是一切心理準備都是徒然。

景子瑜起身,走到了辰星面前。

“我保證,以后不會有任何事瞞著你。”景子瑜眼神里除了認真,更是溢滿了柔情。眼前的這個女子分明是自己早已打算守護的姑娘,可笑自己還在妄自揣度。

辰星看著面前的男子,莞爾一笑。

如此,但愿再無心結(jié)。

大事發(fā)生前,一切總是格外的寧靜,辰星陪著景子瑜坐著看著午時艷麗的陽光漸漸西沉,血色的夕陽染紅了皇城的上空。和灼熱似火的晚秋天空截然不同的便是這夜涼刺骨的寒風(fēng)。

辰星自小畏寒,心里一直想著事,未曾覺得天涼了下來,等到察覺的時候,竟然覺得渾身冰涼,不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一陣淺淺的略微有些像桂花的香氣襲來,卻比桂花多了一絲清幽,辰星還在疑惑這般好聞的氣味是從哪里來的,便忽覺身后披上了一件帶著暖意的衣裳。

“這......”辰星有些受寵若驚,連忙起身。

“離洗塵宴開始還有一段時間,別著涼了。”景子瑜輕柔地將辰星扶著坐回了椅子上。

“......”辰星剛想開口,卻忽然發(fā)現(xiàn)這股子好聞的氣味是從景子瑜的衣服上來的,不由輕輕嗅了幾下。

“可是覺得很好聞?”景子瑜瞧著辰星略帶稚氣的舉動不由輕笑。

“是.......”辰星聲音低低地回答。見自己的舉動被發(fā)現(xiàn),不由臉紅了幾分,身為女子嗅聞男子的衣裳還被人發(fā)現(xiàn)的確是有些不妥。

“這是我母妃親手做的衣裳,一直珍藏著,這香是母妃生前最喜歡的......”景子瑜閑聊著。

想起自己的母妃,景子瑜難得露出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溫柔的表情來。

辰星聽著景子瑜欲言又止,不知道自己應(yīng)不應(yīng)該繼續(xù)追問。

“母妃過世,一切都不同了,有的便只是一套套不同大小的衣裳,那時母妃知道自己壽數(shù)將近,乘著難得清醒的時候想象著幫我做了很多我以后會穿的衣裳,這便是其中一套。”景子瑜今日是特地找出了自己珍藏而又視若珍寶的衣裳。

辰星聽完這些話,看著景子瑜的神情,更覺得今晚之事不會那么簡單。只怕今晚的實情牽扯的人遠比自己想象的多。

“時辰不早了,難得我也做一回不遲到的秦王,走吧,好戲要開場了。”景子瑜站了起來,眼神決絕,甚至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仇恨。

辰星起身,將景子瑜的外袍替景子瑜穿上。

“辰星,不管以后如何,我希望你能一直把我當(dāng)做一個你可以倚靠的存在。”景子瑜瞧著正幫自己整理衣著的辰星,忽然間有感而發(fā)。今晚這件事后,怕是對辰星以后的生活都會有很大的影響了。

“好。”辰星整理景子瑜衣著的手頓了頓,隨即笑著回應(yīng)著。

“走吧。”景子瑜心滿意足地笑了笑,隨后便收起情緒,帶著辰星走出了花園庭院。

漫漫微度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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