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子逸在辰星梳妝的時刻,便吩咐了所有人安排好了一切,
辰星再次走出房間的時候,連岑安都驚嘆不已。
岑安看著一襲白衣的辰星,仿佛閃爍著點點星光,映襯著姣好的容顏。清麗絕塵,便是為了辰星而存在的四個字。
“姑娘......”岑安良久才反應(yīng)過來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女子是辰星。
辰星看著岑安,嫣然一笑,提步下了樓。
岑安從未見過這般的辰星,方才辰星的那一抹笑簡直太美,連自己一個女子都忍不住緊張著。拍了拍腦袋,克制著自己的胡思亂想,趕緊提步跟了上去。
辰星一路走往舞臺后,謝子逸說過流星閣舞臺的格局還和以前一樣。
但是,盡管謝子逸已經(jīng)吩咐了人將靠近的人全部清除,辰星的出現(xiàn)還是早就吸引來了不少人,尤其是當(dāng)有人瞥見了現(xiàn)在的辰星之后,瞬間仿佛辰星要在留星閣重新登臺這件事傳到了所有人耳朵里。
于是當(dāng)辰星還在舞臺后的房間內(nèi)的時候,岑安便很著急地跑了進(jìn)來。
“姑娘,外面好多人。”岑安一副被嚇到的樣子,慌張地說道。
“是嗎?千染姑娘的舞姿的確不錯。”辰星方舒展了筋骨,正坐下梳理著自己的頭發(fā)。
“不,比千染姑娘那時候多了好多人。”岑安連忙擺擺手否認(rèn)道。
“那這一頓茶點,謝子逸可真是盈利了不少。”辰星雖然不知道謝子逸的定價,但是想來也不會很低,這么多人,怕今日謝子逸日進(jìn)斗金都不足以形容了。
“什么茶點?”岑安有些沒聽懂辰星的話。
“沒事,只要記得一會離開的時候,多打包些茶點,挑最貴的打包。”辰星說完,連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辰星回憶著以往的每一次經(jīng)歷,沒有哪一次像現(xiàn)在這樣,自己如此放松,不用考慮目的,不用在意誰,只要想著自己就好。
忽而一個身影,帶著和岑安一樣匆忙的步伐走了進(jìn)來。
“你就是辰星?”千染徑直走向辰星問道。
岑安走上前,擋在了千染和辰星的中間,防備地看著千染。
不一會,另一個身影也緊跟著千染跑了進(jìn)來。
辰星余光瞥見這個進(jìn)來的人便是由來,這才側(cè)身瞧著千染和由來兩個人。
“我聽說過你。”千染本還不信,真的會是辰星,但是看著自己面前這個女子,自己幾乎是瞬間便信服了。
“我們可沒有聽說過你。”岑安依舊防備地護(hù)著辰星,千染一進(jìn)來的敵對姿態(tài)便讓人很不舒服。
“我還以為是哪個二三流的舞姬能奪了我今日的主場,沒想到是你,百聞不如一見,我今日到想看看你究竟憑什么。”千染的言語里滿是和柔美的外表極不符合的挑釁。
千染在得知自己之后還有人的時候,便很不滿,再看到著留星閣的人因著自己之后的這個人而滿座擁擠的時候,便更加不滿,都說今日來的人是傳聞中那個辰星,但是自己只是聽說過,也沒有見過這個女子,便一路帶著不甘想要見見這位辰星姑娘。
“今日本應(yīng)該是千染閣的專場,的確是我不對,但是請你放心,不管這個留星閣和以前我的流星閣有什么關(guān)系,從此以后,我再也不會出現(xiàn)在這里,永遠(yuǎn)都不會再踏上這個舞臺。”辰星站起身,眼神劃過千染,最后落在了由來的身上。
辰星看著由來桀驁的眼神里帶著幾分好奇,只一瞬便收回了視線,繞過千染和由來走了出去。
由來看著辰星從自己身旁經(jīng)過,心里不由驚嘆,這個女子好不一般......
“你傻站著干什么?”千染見辰星已然離開,看著還站在原地的由來問道。
“我要是有一天也能像辰星一樣就好了......”由來忍不住感嘆著,辰星出塵的氣質(zhì)和那份讓人不由自主信服的能力簡直太過驚艷,讓人過目不忘。
“做夢去吧。”千染尤還帶著怒意說道,便甩下由來獨自離開了。
由來提步想要追上千染,但是猶豫再三,還是放棄了追上去的念頭,決定躲起來,趁著私下沒人,偷偷看辰星。
辰星的出現(xiàn)讓在場的人紛紛都倒吸了一口涼氣,沒想到隔了這么久,辰星竟然真的回來了。
現(xiàn)場連一點聲音都沒有,甚至連鼓掌都覺得是多余的,屏氣凝神看著舞臺中央那一抹帶著星星點點光亮的身影。
謝子逸看著辰星在舞臺中間,再次如同落入凡塵的仙子一般,翩然躍動,較之精靈多一份柔美安寧,較之新蓮多一抹靈秀動人。
謝子逸不由開始重合著當(dāng)初自己在留星閣初見辰星的那個樣子,但是卻發(fā)現(xiàn)好像重合不起來,此刻的辰星已經(jīng)不再是帶著當(dāng)初那個步步精心的謹(jǐn)慎模樣,現(xiàn)在的辰星才讓人覺得這才應(yīng)該是辰星最自我的樣子。
像是被辰星感染了一般,謝子逸情不自禁地?fù)P起了嘴角。這么率真自由的辰星,拋開了一切舞得如此酣暢淋漓的辰星,那份無拘無束的自在如同辰星身上點點閃光一般,映照在每個人的眼里。
謝子逸看著臺上的辰星,那般讓日月無光的笑容,那是自己想要守護(hù)一生的笑容。
樂聲減緩漸停,辰星放緩著步調(diào),看向了謝子逸,停下了自己謝幕的姿態(tài)。
謝子逸看著辰星獨為自己而含笑的雙眸,心里許下著只有自己知道的誓言。
謝子逸帶頭的掌聲引發(fā)了共鳴,掌聲和著喝彩之聲,在留星閣里經(jīng)久不息。
辰星依舊只看著謝子逸,對其他的聲音和注目恍若無視,微笑著垂眸致意之后。邁著后退的碎步,身影漸漸消失。
辰星退回了房間之內(nèi),疲累地靠在椅子上坐著,仰頭看著房間頂部的花紋,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總覺得自己嘴角的笑意好似止不住一般一直掛著。自己很開心,是真的很開心,久違地屬于自己的開心。
“姑娘,累了吧,喝點水吧。”岑安端著茶,小心翼翼又想盡量快些地走進(jìn)了房間。
辰星坐直了身子接過了岑安的茶。
“這么看著我做什么?”辰星一抬眼,瞧著岑安一直都以一種有些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
“姑娘,您真是太厲害了......”岑安一邊說著,一邊忍不住帶著崇拜的眼神看著辰星。
辰星瞧著岑安的眼神,笑了笑,有些別扭地轉(zhuǎn)過了身。
“對了姑娘,我已經(jīng)打包好了。”岑安一邊說著,一邊跑到辰星的另一側(cè)看著辰星說道。
“什么打包好了?”辰星乍一聽聞有些茫然。
“就是那些茶點啊,我都按著您說的,挑最貴的打包的。”岑安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
“呵呵......”辰星才反應(yīng)過來岑安竟真的把自己的戲言當(dāng)真了,忍不住笑出了聲。
“我在外幫你擋著駕,你一個人在這里躲清閑,這可不好。”謝子逸說著也走了進(jìn)來,瞧著這輕松安逸的氛圍,心里也倍感安慰。
辰星見是謝子逸,便站起身來,看著謝子逸,屈膝緩緩施了個禮。
“你這是做什么?不過是擋駕些閑雜人等,也值得你這般大禮相謝嗎?”謝子逸連忙上前扶起了辰星。
“你知我謝你為何。”辰星站起身來,戳破著謝子逸的明知故問。
“能了你一樁心事,也算我這留星閣沒有白建。”謝子逸笑著說道。
“謝謝。”辰星也不知道該怎么說才能表達(dá)自己內(nèi)心的感激和感動,最終還是化為了一句謝謝。
“現(xiàn)下外面人太多,不妨等些時間再回去吧。”謝子逸聽多了辰星的謝謝,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繼而建議道。
辰星聞言,有些遲疑。
“怎么,可是有急事嗎?”謝子逸瞧著辰星的猶豫便問道。
“也不是急事,只是回去之前,還有些地方想去。”辰星搖了搖頭。
“我就知你今日絕不是出來隨意走走,怕是我這里也只是你想去的其中一個地方吧。”謝子逸對于辰星的這些心事,還是可以一眼看透的。
“但絕對會是我今日印象最深刻的地方。”辰星笑了笑,點了點頭,繼而說道。
“這就好。”謝子逸滿意地點點頭。至于辰星之后想去的地方,辰星若是不說,自己也不便相問。
“有件事,怕是還需要問你。”辰星想著自己接下來想要去的地方,怕是還需要借問謝子逸才知道。
“什么事?”謝子逸問道。
辰星收斂了笑意,帶上了幾分嚴(yán)肅的神色。
“趙柯,葬在了何處?”辰星帶著幾分為難,開口問道。
謝子逸聞言,也不由沉重了心情,但隨即敏銳地察覺到了辰星的意圖。
“你可別告訴我,你要一一去探訪故人。”謝子逸反問著辰星,神色有些不悅。
“若我說是呢?”辰星安靜地站在原地,對著謝子逸笑著,卻帶著誰也無法阻止的堅定。
“那我便陪你一起去。”謝子逸以同樣的姿態(tài)站在原地對著辰星說道。
岑安瞧著面前的兩個人,剛才還分明是安逸和諧的場面,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眨眼,這看上去好像還是平和的表象下好像莫名地開始了一場較勁。
“非如此不可?”辰星繼續(xù)問道。
“非如此不可。”謝子逸堅定地說道。
“那好,不過,一切都要由我。”辰星無奈地答應(yīng)著,但是有謝子逸的話,自己想做的事情可能會更簡單些。
“好。”謝子逸答應(yīng)道。
“姑娘,你們要去哪里啊?”岑安聽著辰星和謝子逸方才的對話,有些緊張,為著辰星那一句葬在哪里。想著今日一天總算是來了個正常的地方,之前去的都是些讓人覺得驚悚的地方,之后若是還要去,自己怕是要做一個月惡夢的。
“一個你可能不是很想去的地方。”辰星轉(zhuǎn)身對著岑安說道。
“那能不能不去啊......”岑安試圖掙扎道。
“可以啊,那你便帶著那些茶點回去吧,順帶叫上一路跟著我們的暗衛(wèi)一起。”辰星認(rèn)真地對著岑安說道。
“姑娘......”岑安瞧著辰星忽而認(rèn)真的神情,有些沒有反應(yīng)過來。
“有些事,我需要自己處理,而這些事,我并不希望有人全程監(jiān)看著。”辰星雖然知道這些暗衛(wèi)都是在保護(hù)自己的安全,也很感動于景子瑜的細(xì)心周到,但是自己有只想要自己知道,只想要自己去做的事。
“原來你知道那些人在跟著你。”謝子逸在辰星進(jìn)來之后沒多久便發(fā)現(xiàn)有人一直跟著辰星,后來才發(fā)現(xiàn)那些人是景子瑜的暗衛(wèi)。
“你也看出來了,那正好,便可以讓人幫著岑安找出來,一起回去了。”辰星依舊微笑著,但是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口吻。
岑安聞言,一臉委屈地看著辰星。
但結(jié)果便是,岑安最終還是沒能拗得過辰星,和那些暗衛(wèi)一起,只得無奈地回了秦王府。暗衛(wèi)雖然是奉了景子瑜的命令保護(hù)辰星的安全,但是辰星的命令也不敢違抗,而且還有一個左相。
謝子逸站在辰星身邊,看著岑安和那些暗衛(wèi)一起離開,忽而間覺得有些不對。
“為什么我總覺得好像有一種被算計的感覺。”謝子逸一邊說著一邊看著辰星。聽辰星的口吻,怕是早就想擺脫那些暗衛(wèi)了,不過是借自己是幫了忙。
“你說什么?”辰星轉(zhuǎn)頭看著謝子逸,笑得一臉無害。
“罷了。”謝子逸無奈地嘆了口氣。心中隱隱有一種自自己出現(xiàn)的那一瞬間開始便已經(jīng)掉進(jìn)辰星友好的設(shè)計圈套里了。
謝子逸駕著馬車帶著辰星離開了留星閣,但是辰星卻要求著先去一趟并州府衙。
“你來這里做什么?”謝子逸在府衙前停下,問著辰星。
“齊良。”辰星從記憶深處搜索出了這個名字。
“齊良?”謝子逸的腦海中對這個名字有些模糊,但記得依稀聽過。
“青州大案內(nèi)的犯官,染病死于并州大牢之內(nèi)。”辰星解釋道。
“怎么記得他?”謝子逸有些好奇地問道。
“當(dāng)初在青州,他說我殺了人,差點被他打死在牢里。”辰星回憶著當(dāng)初自己受刑的時候,那時候深刻的肌膚之痛,如今已經(jīng)能云淡風(fēng)輕地說出來了。
“那還真是便宜他了。”謝子逸聞言,皺了皺眉。
“沒有便宜他,他可是我第一個懷有想要致死恨意的人,而我也的確由著自己報復(fù)了他。”辰星只覺得這件事好像很遙遠(yuǎn),但是一想到自己的罪惡之念竟然萌生得如此之早,不由覺得有些悲哀。
“總要學(xué)會反抗的。”謝子逸瞧著辰星黯然的神色安慰道。
“可這一切偏偏都是谷莀的圈套,雖然我不明白為什么,但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谷莀便已經(jīng)在改變著我,利用各種事各種人,我想那個時候我可能只是谷莀的一件玩物。”辰星有些自嘲地說著。
“但是最后卻被玩物自傷。”謝子逸接著辰星的話說了下去。
“但是他成功了,我從沒想過自己也會有如他一般黑暗的內(nèi)心,無論我以后如何改變,我都沒辦法抹去這些事實。”辰星下了馬車,看著并州府衙的門頭,這里除了齊良,還有一個自己在乎的故人。總覺得自己只要再站上一會,裴琦便會走出來笑著喚自己一聲辰星姑娘。
辰星一低頭,瞧見了幾個匆匆忙忙出來的身影。
“下官不知左相大人到訪,失儀之處還望左相大人海涵,”知州慌忙跑上前說道。
辰星看著這個從未見過的新面孔,又看了看謝子逸,退到了一旁看戲。自己知道的這些年,這并州的知州換的勤快,這左相也換的不少。
謝子逸看著辰星這番舉止,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辰星看著謝子逸走到這個新知州的身旁,輕聲說著什么,只看到這位新知州的臉上忽而變了色,看向自己的眼神都不太對勁。
“見過……辰星姑娘。”新知州帶著幾分惶恐之色,走到了辰星面前見禮。
“辰星不敢受大人如此大禮。”辰星看了一眼正笑的開心的謝子逸,對著這位新知州還禮。
知州見辰星這般禮數(shù),當(dāng)下便要下跪承禮。
“下官惶恐。”知州說著已然跪了下去。
“知州大人起身吧,我此次來只是有事想要詢問。”辰星連忙說道。
“謝姑娘,姑娘請問。”知州這才起身,低頭恭敬地站著。
辰星看著這知州已然一副把自己當(dāng)作身份極高之人的樣子,有些無奈地看了看謝子逸,猜也能猜到這謝子逸在這位知州耳旁說了什么。
“請問知州大人,這并州府衙之內(nèi),死在大牢中的犯人如何處置?”辰星直言問道。
“姑娘明鑒,下官任職之內(nèi)絕沒有犯人無故身亡之事。”知州聞言,惶恐更甚,說著便又要跪下。
辰星聞言,皺了皺眉。這知州怕是有問題。
“我只是在查一件陳年舊案,在你任知州之前的事了。”辰星站直了身姿,沒再糾結(jié)禮數(shù)。
“不知姑娘所問是哪一件案子?”知州本就帶著些滄桑的臉上因著辰星的這突如其來的問話顯得更為局促。
“青州之案。”辰星直接說道。
“青州大案中亡故于牢內(nèi)的犯人都因著可能染有疾病而運送至城郊掩埋了。”知州緩聲說道。
“城郊……宜山?”辰星試探性地猜測著,心中有些悵惘。這宜山是一片亂葬之地,宮中死去的那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人,若沒有家屬的,連火葬都沒有,便直接拉到宜山草草掩埋。
“是。”知州俯著身子點頭著。
“多謝知州大人相告。”辰星淡淡地謝了一句,便轉(zhuǎn)身坐上了馬車,看了一眼謝子逸。
謝子逸也坐回了馬車之上,駕著馬車揚長而去。
知州抬起頭,有些茫然地看著忽然而至又忽然離去的馬車。
辰星坐在馬車前排,和謝子逸并肩而坐,良久不曾開口說一句話。
“沒有什么想說的嗎?”謝子逸駕著車,看著前方的路主動開口對著辰星說道。
“去宜山。”辰星輕聲說道。
“除此以外呢?”謝子逸放緩了馬車的速度。辰星坐在馬車外絕不會只是想要看看著沿路的景致。
“這么鑒貌辨色,是一件很累的事情......”辰星無奈地轉(zhuǎn)頭對著謝子逸說道。果真還是什么都瞞不過謝子逸。
“這句話,我也同樣送給你。”謝子逸挑眉,轉(zhuǎn)頭看著辰星。方才那位知州的一言一行,怕是都沒能逃得過辰星的眼睛。
相視一笑,心照不宣。
“說到底,這件事是你身為左相的責(zé)任。”辰星倚著馬車的門框,看著路邊的行人愈來愈少。
“也只有這個時候,你才會想起我是左相,不然我就只是一個趕馬車的車夫。”謝子逸忍不住調(diào)侃道。
“不過這初心都是一樣的不是嗎?趕馬車的車夫需要對乘坐自己馬車的客人負(fù)責(zé),你身為左相,自然是要對你治下的眾人負(fù)責(zé)。一人為人,眾人為人,本質(zhì)并沒有什么區(qū)別。”辰星半開玩笑正經(jīng)地回道。
“聽你著意思,是在指責(zé)我這個左相不負(fù)責(zé)任了?”謝子逸聽到現(xiàn)在才算是聽出了意思。
“我可不敢,你是左相大人,誰敢指責(zé)你,不過這并州知州的職位交付在這樣一個人的手里,左相大人是不是需要考慮考慮?”辰星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對于方才的那位知州有著排斥感。自己才問一句,便忙不迭地撇清著,殊不知已然暴露得更多。
“天下初定,百廢待興,有很多事情顧及不到,也有很多事情力不從心。”謝子逸也有著自己的無奈。
“但是放任這樣一位知州在并州任上,怕是你以后會有更多顧及不到的事。我才問那么無關(guān)緊要的一句,便惹得我們這位知州大人如此惶恐,一口吐出真言,這么迫不及待的撒謊,想必是心虛到了極點,也實在是有些愚蠢。人蠢心狠,可是件很可怕的事情。”辰星回憶著方才那位知州的樣子,眼里帶著幾分厭棄。
當(dāng)權(quán)為官者的心術(shù)不正,是底層平民最大的無奈和悲哀的源頭。
“你就憑那個知州這么兩句話,就斷定他不是一個好官嗎?”謝子逸忍不住反問道。
“是不是一個好官,我暫時沒有資格去評判,但是在他治下,怕是冤假錯案不少,酷吏刑罰甚多。”辰星坦言道。
“你知不知道,你現(xiàn)在說話像極了景子瑜。”謝子逸忽而說道。
“是嗎?”辰星聞言,倒是有些驚訝。
“準(zhǔn)確的來說,像極了宣政殿里的人。”謝子逸聽著辰星字字句句為民生計,總覺得辰星在宣政殿的時間長了,連考慮事情都變得有了那般的立場。
辰星聞言,只是抬眼看著幽遠(yuǎn)的天空,隨著冬日的腳步漸近,天色都開始漸漸變得灰藍(lán)灰藍(lán)的。
“經(jīng)歷總是會給人帶來些改變的。”辰星有些無奈地笑著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