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果？

沈絨兮驀地想起那天他說，將近十年時光，我喜歡你喜歡的太久了，若是此番得不到回應，換不回人心，那我便不會再執迷了。

“狐貍，你的意思是......若無男女之情，我們之間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沈絨兮皺著眉，聲音有些澀。

從前那樣不好么，桃花樹下一起喝酒，閑暇時刻一起打鬧，開心時小怨小恨一筆勾銷，不開心時白板開玩笑，為什么要逼她做出選擇？

看見她眼底清冷的色澤，許默眉目間仿佛染上了一層冰色，他低低道：”是。“

沈絨兮臉上再無表情，任許默壓著自己，平靜的眸子如古井般盯著他，波瀾不驚。

”沈絨兮，說一句喜歡我就那么難？“

許默聲音很輕，仿佛是一片羽毛，緩緩擦過耳郭，風一吹就走了。

屋子里靜的可怕，仿佛之前兩人的輕松愉悅的談話都不曾發生，只是錯覺一般。

沈絨兮閉著眼睛，睫毛輕輕顫動，好似垂死黑色蝴蝶的翅在掙扎，撲撲楞楞。

許默突然低下頭，輕輕吻上她黑如蟬翼的睫毛，爾后微微抬頭，淺淺冷笑掛在嘴邊，看著她挺尸般無所謂的模樣，順著臉頰吻上她柔軟的唇瓣。

多少次午夜夢回，那一幕幕清晰的重演，父王母妃慘死，那些他熟悉的人的肢體被扔在井里，鮮血淋漓……

那些，他都可以先放下，只因為今生你是我唯一貼著的溫暖，可是算來算去，你不愛我……

你拒絕逃避我，那現在在他身下這樣安靜任他親吻又是什么？

呵。

吻很綿長，好像從小到大的時光般悠長。

許久，許默抬起頭來，右手覆上她瑩白的臉頰，肌膚細彌，瓷白如玉，觸手生溫，眼角有淡淡的笑意暈染開來。

芙蓉如面柳如眉，就是這么一張清倩靈動的臉，每天都出現在他的夢里，或喜或嗔，或哭或笑。

或許都是假的。

”沈絨兮，是不是別人的心在你這里都不值錢？“

沈絨兮依舊一動不動，好像陷入一張大網，腦海里都是那些渺如煙暈的過往。

十里孤墳，百里凄涼，他小小一個跪在墳前。

“父王母妃，默兒好想你們。”

“你們回來看看我，好不好？”

“……”

山楂樹下，綠葉蔥冒，他一個人坐在樹上望著天空出神。

“呆在樹上做什么，走，我帶你放風箏！”

他彎了眉眼，暖笑如冬陽。

夜晚降臨，黑寂的可怕，好像那天寂靜的廝殺，連風也殘忍的刮人面頰。

“你就在這里歇著吧，我家里客房很多的，路上黑燈瞎火的，你一個人被狼拖走了怎么辦？”

他眼眸晶亮，冰冷不復，拉著她的手說好。

“……”

許默低低道:“沈絨兮，盡管我們如此親密，你還要想別人么？”

沈絨兮眼睛猛地睜開，美目盈盈波光瀲滟，其間清晰的映著他的樣子。

“我高看我自己了。”

許默冷冷道，準備翻身從她身上起來。

沈絨兮神色慌張，不管不顧摟著許默的脖子。

許默冷冷一笑，眉眼之間有些疏離，將她的手掰下來，道:“沒親夠么？可惜我已經下不去口了。”

沈絨兮睫毛撲閃，眼角滑下淚珠，又重新摟上許默的脖子，把他拉到跟前，輕輕吻了吻他的唇角。

許默有些愣。

沈絨兮開口的聲音有些說不出的澀。

“狐貍，我很依賴你，我離不開你，那種情感好像長在心里，可我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你想要的喜歡……”

“你別逼我，給我些時間，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