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絨兮，我是什么人？”

許默一手捧著沈絨兮的臉，出口的聲音微微嘶啞，隨著清晨濕濕的空氣漾開來，分外好聽。

清晰的字句，仿佛一粒粒的小石子，一下一下掉進心湖里，發出咚咚的清靈聲響，那頻率像極她此時的心跳。

他……是陪她從總角幼齡長到及笄之齡的人，好似歲月暈開的時光有多長，他的陪伴就有多長。

只不過大多數時候，他喜歡看她出丑炸毛，喜歡跟她打賭做法，并樂此不疲。

光陰如梭，兜兜轉轉。

在一切都還來的及的時候，她……想給他一個答案。

懷中女子嘴角淺淺勾起，盈盈一彎淺笑，瞇到了眼角，將原本卷曲的睫毛拉的更顯修長，白白小手拉著他，一如先前無數次的喚他:“狐貍。”

許默低低應聲:“嗯。”

沈絨兮的手忽然爬上許默的臉，只感手下肌膚瑩白溫潤，遂又多摸了些時候。

“許默是沈絨兮心悅之人。”

女子聲音軟糯，沁沁入心。

那一刻沈絨兮清清明明看到許默眼里冉冉升起的光華，好像熹微晨光里一縷璀璨的霞色，映得層層霧靄都消散開來。

”狐貍，余生好長，你陪我浪，我們還和以前一樣相處，好不好？”

“好。”

許默微微低下頭，輕輕在沈絨兮額前落下一吻。

爾后暖暖道:“我聽見了腳步聲，八成是有有小丫鬟請你用餐，要下來嗎？”

沈絨兮頓了頓，慢慢吞吞從許默懷里起來，而后轉身向許默伸出了手，挑了挑細眉。

許默會意，暖暖柔了唇角，將手遞了沈絨兮。

手腕微微使力，沈絨兮一把拉起許默。

仰著頭問:“狐貍，你吃早飯了么？”

許默搖頭，笑的柔暖:“打算好了，在岳父岳母這里蹭一頓飯，又怎會提前一人飽了腹？”

未等沈絨兮回答，門口便有小丫鬟聲音清脆脆傳來:“老爺和夫人在前廳等小姐，小姐可是起了？”

沈絨兮撇了一眼許默，沒好氣道:“你耳朵還真靈！”

不可否置，許默挑了挑眉，嘴角掀起一抹笑來。

沈絨兮對著門外喊道:“璀依你稟了娘親，就說我呆會就到。”

“是。”

門外小丫鬟腳步聲越來越淺，直至聽不見，沈絨兮回神過來，道:“不是沒吃飯？我們走吧！”

兩人一同出了門框，看著外面滿眼綠色，沈絨兮愜意伸了了懶腰，猛然間一頓，轉頭過來，玩味問道:“狐貍，房門未關，方才你可是爬窗而進的……”

許默微微一愣，耳畔染上一抹可疑的紅色，微微拉了拉沈絨兮，在她耳邊道:“看見你，就顧不得什么君子教養了，連翻墻爬窗這等事也是順手就做，看著我一身風度翩翩都折在了你身上，你暗暗高興便好，你還要明面上說來膈應我么？”

沈絨兮低低笑開，一推許默，道:

“哪里就是隔應你了？心思這么復雜，嗯？”

“嗯，我心思復雜。”

許默好笑地撫了撫額角，又道:“我們走快些，莫要讓他們久等。”

說罷，兩人加快了步伐，本就是善于輕功走道的兩人，輕輕松松很快就到了前廳，除了沈絨兮臉色微微泛紅，兩倒是連粗氣也不曾喘過。

不過，沈絨兮臉色微紅的原因么……還有待考證。

剛剛穿過前廳回廊，就聽見沈母輕輕的笑意。

沈絨兮走上前，毫無晨起來遲的自覺，挨著沈母做了下來，才開口笑瞇瞇看著自己娘親，腆著一臉討好之色，道:“什么事兒這樣高興？惹的娘親一大清早的笑聲吟吟，府里綠樹鳥兒都不好意思唱歌了！”

沈母刮了下沈絨兮鼻子，眼眸里濃濃母愛充斥，道:“你這孩子，默小子還站著呢，你就只顧著自己，沒一點女兒家懂禮樣，！娘教你的待客之道都丟到了哪里去了，看來娘親是管教不了你，得在支會你嫂子一聲，給你領個教習嬤嬤回來……”

請教習嬤嬤？那還得了！

大清早被自家親娘一頓說教，沈絨兮沒好氣撇撇嘴，整個人都焉了，低聲嘀咕道:“狐貍又不是客，相府都來不知道多少回了，還……”

抬眼又看到娘親眼中堅持之色，回頭懶懶瞪了許默一眼，又是一通裝某做樣，討巧扮乖，道:“世子快坐，是絨兮怠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