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祖父祖母早已故去,此間只住著曾救過他一命的善心夫妻,但總比萋萋芳草寂寥,院落殘敗要好得多。
似是察覺許默動靜,有和藹女聲傳來。
“是默兒來了嗎?”
女聲剛落,老而蒼勁的男聲便傳來:“不是默小子還能有誰?一路風塵仆仆,還不快滾去洗個澡,再來見老人家!”
許默擺頭笑笑,腳下箭步如飛,落在兩個曬太陽的老人跟前。
“謝奶奶身體可還康健?飯食合胃口乎?早年舊疾可還有復發?”
“默兒啊,得你記掛,我一切都好。”
兩人親密密的嘮著嗑,一時笑的好不樂哉,惹得一旁頭發花白的老爺爺滿臉不樂意。
話到中間,許默又從懷拿出一個檀木香盒,小巧玲瓏,花紋精細,獻寶似的遞給了老奶奶,在一旁將這禮物來頭原委一一道來。
“這是寒山寺住持慧善大師親自開過光的檀香佛珠,謝奶奶喜靜禪佛,此物應對您有所助益。”
老人一怔:“可是建安十三年間開過光的那件?”
許默淡淡應聲,道了聲是。
老人神色一暖,她乃信禮禪佛之人,自是知道此物何等珍貴,來之不易。
許默送給老人小禮物惹得一旁老爺爺臉色黑沉,兩廂對比之下,臉色更加難看。
這毛孩子就跟沒看到自己似的……
遂,胡子一撇,冷哼一聲:“你小子,沒大沒小的,禮數教養都喂狗了不成?”
許默轉過身來,斂眉輕笑,十足狡猾:“可是怪我沒給您禮物?”
老爺爺吹胡子瞪眼的,“知道還不快把我的那份拿來,也該有為人之后的覺悟!”
許默笑道:“非也,我已送了您禮物,然您不曾察覺。“
老爺爺憤憤瞪了眼睛,動了動手里的拐杖,將拐杖頭敲在地上,聲聲作響。
“臭小子,再賣關子,信不信我抽你?”
許默笑吟吟道:”您曾在我稚齡時說過一句話,說這邊奶奶開心了,您便就開心了。”
話落,抬手指了指一旁滿臉笑容的老人,又道:“喏,謝奶奶臉上的笑可不就是頂頂珍貴之禮?”
此話惹得老人臉上笑意又深幾許,好像那經了歲月的臉,上面的皺紋都是這樣燦爛的笑出來的。
老爺爺一噎,臉色通紅,不知說什么是好,掩飾地招了招手:“臭小子,身上臭烘烘的,快滾去洗澡,別杵在這里,礙眼又擋人陽光!”
許默一哼,說走就走。
耳際傳來“還……臭小子,往日臉皮不是厚的很,今日怎么如此不經說,讓他走就走了……”
許默進了自己在此處的房間,剛剛坐在錦凳上,小廝就迎門進來。
“世子,沈小姐有書信至。”
許默一怔,爾后笑意盈盈,悠哉悠哉地接過信來。
大大小小不一字體落入眼簾,好似螞蟻上樹,小雞啄米,生活有趣。
想起那人寫這字時,別手蹩腳的可愛神情,許默勾了嘴角,走到書房,靜靜寫了滿了兩頁紙,裝了信簡,讓小廝送回京城去。
沈絨兮這邊,一晃便到了蘭明秀遷府大宴那天。
這天清晨,沈絨兮抗議著一百個不愿意,在桃羽的催促聲中從床上爬起。
雖是起來了,卻又在在桃羽和璀依兩人一番花團錦簇的收拾下,迷糊了一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