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風光無限的霍家府宅早已換了匾額,現在此間從恭定侯府。
宅院里四處喜氣洋洋,各樣大紅絲綢高掛枝頭,迎風招展,連小門側戶處也掛山小號燈籠,似是來賀新主喬遷之喜。
府中規模甚大,景致風帽多有相似,以至于沈絨兮走了幾圈也還是在原地打轉。
遠遠瞧見涼亭里有一婷娉身影,臨池喂魚,好不悠閑。
天助我也,方才冒牌朝姿應是跟了蘭明秀一道,現下正主落單,本著人心先入為主的慣性心里,想要后來者居真怕是不易,就算是如此,也該來個雙層保障才好。
朝姿看不慣想置她于死地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了,她乃毒叟柳氏后人,精通毒術武功,可今日如此盛宴,還關乎她以后的夫家,量她也不敢在此處娶她性命,且化功散這么好的東西也該于眾共享,否則怎么對得起她謀害她娘親的一番苦心呢。
若有若無勾了嘴角,沈絨兮有恃無恐走了近前。
“朝姿公主,別來無恙。”
朝姿聽見沈絨兮聲音,猛地轉過身來。
看著眼前女子,心下鈍痛不已。
許默,她到底有什么好?
“原是沈小姐。”
面子里子尚在,自然少不得賠笑恭維。
“公主可知去宴會大廳的路?”
“本宮不比沈小姐生性純良,自是記得這路,怎么,可要本公主差人送送你?”
朝姿微微扯著手中蘭花繡帕,言語中將生性純良這幾字咬的極重。
沈絨兮燦然一笑,走上前幾步,道:“此處并無旁人,不知公主要勞動哪位姑娘給絨兮帶路?”
“傾孤去了外間拿魚食,還有幾個小丫鬟也被我遣散了去,不如……和本宮一道?”
沈絨兮淡淡一笑,求之不得。
“如此甚好,那便請公主帶路。”
沈絨兮微微斜站,讓出身后道路,伸了右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朝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來,一甩衣袖,拂然而去。
沈絨兮美眸含笑,眼露暗芒,亦步亦趨跟著朝姿。
前一次見面,朝姿欲取自己性命兩方劍拔弩張,而這一次,竟是言笑晏晏,綿里針藏。
還真是沉的住氣。
一路靜默無話,只聞得腳步匆匆,沾花拂葉細微聲動,大約半個時辰,終是來到了宴會大廳。
宴會大廳極其奢華,玲瓏金絲的屏風橫陳隔間,其上花朵枝蔓栩栩如生,矮凳錦桌上,鋪著湘繡牡丹的緞布,碗碟玉筷,遠遠透著晶瑩的色澤。
大廳遮光效果十分之好,款款長簾曳地,在晝猶昏,大廳中央巨大燈架懸置,其上放著數百只閃這橘黃光暈的蠟燭。
正首其上,是為皇帝皇后及個別宮妃所設。
自上而下,階梯成列,環而總之。
饒是沈絨兮這般眼界開闊之人,見到如此景象,也是驚嘆一番,這昔日的霍家府宅,今日的恭定侯府,果真……如說書人所說,竟未曾有半分夸大。
朝姿和沈絨兮因了許默,向來水火不和,今日竟一齊來到,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如此便輕而易舉引起眾人關注,竊竊私語聲連綿不絕。
沈絨兮朝著朝姿淡淡一笑,略挑了挑眉,好戲要開場了。
看著自己娘親所在方位,連蹦帶跳過了去。
朝姿眸光忽明乎滅,看著沈絨兮背影緊緊握了拳,朝著自己長姐處裊裊婷婷走了過去。
“娘。”
“猴孩子,腳下慢著點,去哪了?讓娘好等。”
“花朵嬌艷欲滴,惹人駐留,恰遇了公主,便一同來到。”
“那便坐下歇歇,估摸著時辰,皇上皇后快來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