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姿凄然一笑,暗含凌厲的目光微微掃過沈絨兮,這局姑且你棋高一招,今后……呵,反正自己早已一無所有,不拉你作陪,豈不便宜了你?
爾后斂眸頷首,朝前微微一拜。
“不必勞煩蘭淑妃娘娘,是奴婢一時鬼迷心竅,妄圖假冒公主,請皇上治罪。”
朝姿心里明鏡似的清楚,就算擔了這罪名,照今日情形,絕無可能判了自己大罪。
眾人聞言,皆是松了口氣,恍然大悟般私語交談。
”我早先這假的朝姿公主是與沈家小姐一同進來……“
”這么說,在那時那假扮公主的人已經露出了馬腳!“
”可不是?朝中上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朝姿公主愛慕默世子成癡,曾當眾跪請賜婚兩次,皆未果。“
”現下沈家小姐與默世子有了婚約,公主心里傷心著呢,怎會去招沈小姐,兩人一同前來?“
”說不定是沈小姐去招的公主呢?”
“我看依沈絨兮那性子,讓她去招公主,怕是不太可能……”
“……”
建安帝老眼渾濁,手指不停摩擦著翡翠扳指,眸光忽地投向蘭明秀,沉聲開口:“蘭小子,以為此女當如何處置?”
蘭明秀眸光掃過身旁鬼涼槐假扮的朝姿,頷首道:“此事事關朝姿公主本身名譽,明秀不敢代她決定,她的意愿便是明秀意愿。”
鬼涼槐心中冷笑不已,蘭明秀,苦果自食這味道接下來有你好受!
連自己對那個女人是愛是恨都分不清,更甚者,與人春宵一度,兩廂對比,竟連正主也分不出!
倒不是沈絨兮手段如何高明,她只是猜準了人心。
按照沈絨兮先前給她的字條,鬼涼槐輕聲開口。
“這事說來,也不算大事,只是兒臣疑惑,這女子是戴了面具亦或是如何,能與兒臣如此相像?”
“面具倒也罷了,摘下便可,如若是長的像,以后再出此類事情可怎的好?”
朝姿以前面具偽裝便是輕柔善良,鬼涼槐這一番說辭與朝姿平素是十足契合,早已將眾人心思拉了大半。
建安帝眼神示意,女監會意上前查看一番,發現朝姿并無易容痕跡,對著皇帝搖了搖頭。
建安帝心下差異,世間竟有兩個一模一樣的人?此女竟與姿姿如此相像,留下是禍患,可今日卻著實不能見血。
朝姿望見建安帝眼中殺意,心下冷笑不已。
皇宮親情,果真利益,如此陰私!
此時蘭明秀身旁鬼涼槐開口道:“父皇,兒臣以為此女放在兒臣身邊最為穩妥,只需標記一番便無憂慮。”
建安帝老眼微瞇,沉聲開了口道:“此話何解?”
“番外進貢的貢墨,帶有牡丹花香,味久不散,蘸墨以書,永不退色,且遇水不化。”
“如此,在她臉上寫個字以做辨別,可好?”
建安帝為說不語,一揮衣袖,表示同意。
真正的朝姿公主被內侍監帶走給她臉上描字,只余滿目嘲諷,恨恨看了沈絨兮一眼,便低下了頭隨內侍監退下。
而鬼涼槐這個假主,則是淡淡看了蘭明秀一眼,不發一言走到朝華公主身旁。
蘭明秀在原地發愣,那眼神怎么看怎么嘲諷,可是……竟有些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