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天為證呀,她可是一窮二白,要是有值當(dāng)?shù)臇|西何必貪他的小金庫……
沈絨兮坐在一方?jīng)鐾さ陌峡嗨稼は耄硪贿呍S默進(jìn)了書房,便有人前來稟告,道前廳有客至,許默略略思索,便遣人將來客帶進(jìn)了書房隔壁的雅間。
半刻鐘后,來人齊聚雅間。
許默推門而進(jìn),眸光掃過屋內(nèi)眾人,爾后皺了皺眉。
“嘖,可算是來了,我們可是在足足等了你半個時辰,明明是你邀我等來此,卻還姍姍來遲,那溫柔鄉(xiāng)可真是要人命的緊!”
蘭明秀躺在矮幾旁邊軟塌上,仍舊是一身浪蕩紅色衣衫,眉眼間俱是調(diào)侃,只是發(fā)白的臉色,眼下的烏青卻暗暗透出他的疲憊。
看來是在那假公主的衣冠冢前呆了幾天幾夜沒合眼。
許默知其中貓膩,淡淡一笑,不做反駁,況且也本就是如此。
而一旁正襟危坐的瑋親王卻不知,看著蘭明秀那一身放浪形骸糜糜之氣,頗為厭惡,他向來潔身自好,對于蘭明秀這種紈绔子弟,自是看不上眼的,不屑的撇嘴,道:“溫柔鄉(xiāng)自是要人命的緊,蘭公子這般萎靡不振,怕是早被人掏空了身子,離死不遠(yuǎn)了。”
蘭明秀抬眼一看是瑋親王,也知他當(dāng)年之事,也不過是個可憐人罷了,何必相互傷害,兩廂不爽呢,于是朝著瑋親王正色道:“是明秀失禮了。”
“無妨。”
既然蘭明秀能縮能伸,那他瑋親王也是能見好就收之人。
許默坐在錦凳上,看著與瑋親王對坐一方的許逸歌,出聲詢問道:“李衛(wèi)將軍與六皇子向來交好,今日未來,可是已經(jīng)決定做局外之人?”
當(dāng)朝六皇子許逸歌,陰鷙善謀,冷清不近人,比之許逸瀾有過之而無不及。
從地獄爬上來,踩著鮮血和枯骨一步步在眾皇子中脫穎而出,可與得貴妃母親幫襯的許逸瀾相較,平分秋色之人。
未得建安帝待見之時,一人和母處于廢舊南宮,身旁只有兩個宮女一個太監(jiān)。
生下皇帝骨血,如此凄然待遇未免遭人笑柄,宮眾人最善拜高踩低,見風(fēng)使舵,嘗盡冷言,聽?wèi)T污語的人,自然是努力向上,有朝一日站在最高處,俯瞰眾人,做生殺大權(quán)的決定者,看著火燒螻蟻,薄唇抿笑。
“李衛(wèi)將軍有妻室,我猜他不愿牽涉其中,并未告知。”
許逸歌聲音涼膩,仿佛是帶著蛇信子的毒蛇,隱隱約約能聽到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咝咝聲。
“也罷。”許默點頭。
“明人不說暗話,默世子今日找我等是為何事?”
瑋親王喝下一盅茶,出生問道。
許默慢悠悠晃著手中杯盞,看見清涼茶水層層蕩漾開來,緩緩?fù)鲁鰞蓚€字來:“造反。”
許逸歌陰滲滲一笑:“巧了,我想干這事兒很久了,沒想到默世子竟與我是志同道合之人。”
瑋親王心里有些憋,其實……他也想殺那老皇帝很久了……咳咳。
身為皇子,如此容易便口出殺君弒父之言,可見當(dāng)真恨及此人,而自己同父異母的哥哥也是如此想要他的命。
恐怕這建安帝當(dāng)了大半輩子皇帝,到死也沒想到自己會不得善終。
許默開門見山,道:“大局已定,只需各位施以援手即可,諸位意下如何?”
瑋親王面露不解之色,當(dāng)即反問:“那老皇帝至今仍是拖著一條命茍延殘喘,何來大局已定這一說,默世子不是誆騙我等?”
許默淡淡一笑:“昔年我母妃就過如今內(nèi)侍總管顧培德及他的爹娘,他么是我手下人,若是瑋叔叔想讓建安帝早死,也無不可,也就是一副藥的事。”
許逸歌眼眸微閃,果然,這老皇帝病態(tài)身體是拜許默所賜。
皇帝為這病殘身體斬殺太醫(yī)都有數(shù)百之人,平日里診脈太醫(yī)不下兩手之?dāng)?shù),沒想到還是被許默鉆了空子。
一旁蘭明秀像是早些時候猜到了一般,朝著許逸歌投去一道目光。
瑋親王道:“那默世侄要我做什么,我都答應(yīng)了,只是這狗皇帝么,我想折磨折磨他。”
這小子,小小年紀(jì)就一個人撐著華王府,手里掌握著那么大的經(jīng)濟(jì)財權(quán),還把那小姑娘收拾的服服帖帖,自然是有本事在身上,他還是信得過的。
默世侄,這稱謂變化不可不謂親近。
此時許逸瀾插話進(jìn)來,嘴角勾起的寒涼陰測測瘆人,“也算我一個。”
瑋親王一笑:“好說!”
許默看著這些人勾了勾唇角,道:“皇帝病倒,留下詔書的事情就麻煩瑋叔叔了。”
“嗯。”
瑋親王淡淡應(yīng)聲。
在建安帝還不是建安帝的時候,他活潑可愛,倒是也得人喜愛。
他小小的時候就纏著他,說皇兄的字好看,有風(fēng)骨,他也要練成皇兄那樣的一手好字。
于是建安帝從小便臨著瑋親王寫給他的字帖長大,兩人字體字形之像足可以以假亂真。
瑋親王十七歲那年,喜歡上尚書府長女的長女陳芷嫣,那是閨帷深深,兩人不曾見過面,一直書信往來,而建安帝看重尚書府的權(quán)勢,一紙書信冒充瑋親王,約了陳芝苒出來,演了一手先入為主的好戲,博得愛慕。
兩人再相見時,心愛女子緩坐他人身側(cè),吳儂軟語。
瑋親王一向光明磊落,并未想到如此陰私,于是他和那陳芷嫣一錯數(shù)年。
在先前的恭定侯府大宴上,看見那一沓厚紙才幡然醒悟,原來所托非人,年華空流,情意錯付,于是自請廢后!
“蘭公子給柔貴妃娘娘改了記憶,想必六皇子知曉,已然清楚恭定候府棄了蘭淑妃和許逸瀾而選擇了你,許默希望六皇子登位之時,除了朝華公主,許建霖,柔貴妃,其余人通通殉葬,若是于新皇名聲不利,說是先帝遺照即可。”
許逸歌點頭一笑:“可以。”
他蟄伏多年,為的便是今日,就算無許默幫襯,無他所說,這一切也早回成為事實,既然有順風(fēng)車可搭,他自然也是欣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