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漏了幾點月光,照窗而進,浮在暗黑的漆木上,添了幾絲寂靜。
空氣好似突然被凝聚般,氣氛有些詭異,沈絨兮依舊死魚一般埋在被窩里,許默也還是一動不動看著自己的衣擺出發愣。
此時有中間女子聲音伴著扣扣的敲門聲響起,“公子,我是此間的老板娘。”
許默頓時回過神來,略略看了床上堆成團的被子一眼,尷尬的咳了咳,爾后緩步走到門邊,道:“不知老板娘可有多余的月事布?“
門外的老板娘驚了驚,聽店里伙計的描述,說這公子哥相貌不凡儀表堂堂,眉清周正,更重要是出手闊綽,想來該是什么富貴人家的孩子,以為要吩咐什么打水做飯的差事,不想卻是問她……有無女人用的那物事……
許默臉上漫起紅色,又重復了一遍先前的話:“不知老板娘——”
“有的,有的,這就與公子取來——”老板娘聽到許默有些局促的聲音,這才回過神來,忙答道。
“等等……“
“公子還有何事?”
”內子身體不舒,勞煩老板娘煮碗細粥來,再燒些水。”許默目光落在跳躍的燭火上,半垂著眸子,又道。
“好嘞,公子稍等!”
聽著腳步聲慢慢變小,歸于平靜,許默垂下的眉目又掃到衣擺處的鮮紅,眸中涌起惱怒,賭氣般半彎著身子撕下那一截一擺,搖頭嘆了口氣,僵硬著身體轉過身來,卻看見沈絨兮做起在床頭,雙眸發愣,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她從未見許默臉紅尷尬的樣子,即便是今日早間滿含情欲的雙眸也及不上此時此刻的情態今人沉墮。
往日他總是一副萬事萬物在我手的漫肆張狂,而如今他青澀像一個入世不深的少年般,仿佛初次見了心上人,手足無措,耳朵紅了,臉也紅了,尷尬的手也無處安放……
一抹溫軟笑意自唇角牽起,仿佛清風吹得百花開般,燦爛了整個臉頰,沈絨兮瞇起眉眼,壞笑著對許默勾了勾手。
許默不自然的斂下眸子,邁步走了過去,半做在床沿,道:“看我為你如此窘促,很歡喜得意?”
沈絨兮徐徐笑開,湊到許默耳邊,輕聲道:“何止歡喜?“爾后側著臉在他耳根與臉頰相連處,輕輕落下一個吻,乎著濕熱氣息,糯聲道:”許默,我真是喜歡極了你。”
許默身體僵了僵,捧著沈絨兮的看看了半天,視線歸于她粉嫩的唇上,不由自主動了動喉結,啞著聲音將她摟在懷里,“那邊便……這么一直喜歡下去。”
“公子?您要的東西來了!”
門外傳來的聲音將許默思緒拉回,給沈絨兮把被子捂好,又放下床側的垂簾,許默道了聲:“進來!”
們被打開,有兩個伙計抬了水進來,放到屏風后。
老板娘端著一木碗走到許默不遠處桌子邊放下,“這是紅糖水,夫人喝了該是會好些。”爾后又拿出一個布包放下,“這是那月事布,若是不夠,再來找我即可,粥還未熬好,怕是還得等上些許時候。”
“嗯,勞煩老板娘了。”許默抬起頭看著她,又問道:“不知這四周可有裁衣鋪子?”
老板娘看見許默容貌,愣了一下,真真是好一個清正公子,從前總是聽人說書,說那些個公子如何如何好看,可以迷了人的魂魄,她是不信的,哪里就有那樣好看的人,如今才知不曾相信,是因為從未遇見。
“順著客棧往西直走,有一間誠慶衣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