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花酒店。
夜色已深,深夜的東京卻一點都不顯其深夜的狀態(tài),窗外,燈火通明,人流量并沒有因為深夜而減少半分。從高處往下看的燈光點點,從窗外向上看的繁星滿天,都是數(shù)不盡的光點。
由紀子緩緩地將兩只手觸及冰冷而又透明的窗戶,燈光下,她看到了窗戶里自己的影子,不是那么清晰,但是可以看見,黑發(fā),好像對一切都很無知得樣子。慢慢地,她又將自己的臉貼在窗戶上,眼光集中在窗簾,閉上了雙眼。
“由紀子?”
身后傳來安室透的聲音,由紀子睜開了眼睛,離開了窗戶,轉身看向他。安室透拿著一罐檸檬茶并打開,遞給了她。
“我找遍了附近的便利店,才找到你喜歡的這種飲料。”他笑著說道。
由紀子接過飲料,沒有說話,只是對他笑了笑,將吸管送到唇邊。兩個人之間,很安靜,卻并不尷尬。安室透就這樣看著眼前的人像孩子般喝著飲料,不,她本來就還是個孩子。由紀子抬頭,正好對上了安室透的眼睛。
又是一番沉默,沒有一言一語,但彼此間,都是滿滿的暖意。
兩個人就這樣對望了許久,直到由紀子喝完了飲料,將盒子扔在了垃圾桶里。
“零,我想見他。”她低頭,沒去再看安室透的眼睛,兩手死死地拽著衣服。
她在等他得回應。
‘終于開口了嗎?’安室透心里一隅響了起來,他盯著她掙扎糾結的模樣,不由自主地心疼。他一把抱住了她,緊緊地,不愿意松開手:“好,明天,明天我們就去見他。”
眼淚再也止不住,順著臉頰落在安室透的雙臂,由紀子點點頭,隨后是斷斷續(xù)續(xù)的啜泣聲。淚水的涼意順著胳膊流下,安室透又抱緊了她。
由紀子看不到的是,映在窗戶上安室透臉上透露的悲傷,帶有一絲的嫉妒,一絲的羨慕,更多的,則是悲傷。
——
翌日。
柯南一大早就醒來了,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毛利小五郎的衣服袖口,扣上了兩顆袖扣竊聽器,昨天放在高木褲腳的那個應該是掉了,到后來柯南也沒能聽到聲音。
他斷定今天毛利一定會去警察局那邊,未雨綢繆,他一定要打探到更多的消息。不過這兩個袖扣可不只是竊聽這么簡單,他昨晚緊急聯(lián)系了阿笠博士,讓他在原來的基礎上增加了兩個小型攝像機。
這樣一來,他不僅能聽,也能看了。
柯南看著自己的完美作戰(zhàn)計劃,又看了一眼還在呼呼大睡的毛利小五郎,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
然而。
整個上午柯南并沒有收到有效的信息,耳朵里傳來的不是賽馬得聲音,就是喝啤酒的聲音;不是毛利大叔的情緒發(fā)泄,滿腔怒火,就是一股濃厚的“洋子小姐”的花癡聲。因為這個,柯南一上午都是一臉無語的狀態(tài),一副“我想死”的表情,步美他們都擔心極了。
“柯南,你沒事吧?你好像不舒服。”步美一臉擔心地問道。
“我沒事,步美你不用擔心。”柯南那一副“我想死”的表情沒有發(fā)生任何變化,回答的聲音是很懶散的。
身邊的四人也就只有灰原哀能看得出來他是為何而無精打采。
就連小林老師都過來問他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請假。
“柯南?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小林老師一臉擔心,她試了試柯南的額頭,但也沒覺得很燙,但是柯南還是一副死魚眼的樣子,小林老師更加擔心了:“柯南,要不你下午回去休息吧,你這個樣子,老師也擔心啊。”
本來柯南是沒打算請假的,但是突然,耳朵里傳來了他想要的聲音,他像打了雞血一般回神,嚇了身邊人一跳,柯南似乎發(fā)覺了什么,不過一秒,立刻裝作奄奄一息的樣子,聲音也弱了好幾分:“小林老師,我頭有點暈,能不能下午請個假?”
“頭暈嗎?柯南?”小林關切地問道,“那就請假吧,回去好好休息,嗯?”
“嗯!謝謝老師。”
老師走后,步美他們擠了上來:“柯南,你真的沒事嗎?”“柯南,你也太脆弱了,怎么突然就頭暈了?”這次是元太在講話。光彥則理智了許多,他看到灰原哀不動聲色,忽地嘴角揚起了一絲弧度,就那么一瞬間,他感到這事情沒有那么簡單,他做出一副深思熟慮的表情,想在灰原哀面前好好地表現(xiàn)一番,瞬間,偵探姿勢全開:“柯南,你是真的生病,還是因為別的事情而‘生病’?比如昨天遇見的高木警官?”
“唉?”柯南沒想到光彥會這么問,他有點被驚到,沒看出來光彥最近腦袋很靈光啊,柯南轉了轉眼珠子,“光彥看你說的,昨天毛利叔叔大半夜的回來聲音很大,吵得我都沒睡好覺,早上醒來腦袋昏沉沉的,你看,我眼袋還有呢!”
光彥三人睜大眼睛盯著柯南眼鏡下的那一隅,果然,眼睛有些中,眼袋還落在上面,這下連光彥也只得相信柯南真的是不舒服了,“那好吧,你好好回去休息。”光彥以為自己是猜錯了,沒能在灰原哀面前有個好印象,有些小頹廢。
“呵呵呵呵!”柯南擺出經典的下垂臉,‘其實是昨晚我跑到阿笠博士家讓他加急升級竊聽器,我都17歲了,熬個夜也不算什么。’隨即,他收拾自己的小書包,哼著小曲兒走出了教室。
“柯南他,沒事的吧?”步美還是很擔心的樣子。這時灰原哀回應了:“沒事的哦,吉田。”她并沒有抬起頭,繼續(xù)看著書,“有你們?yōu)樗麚模欢〞]事的。”
——
一個廢棄了很久的工廠,樓頂。
由紀子手里捧著花,向前走兩步,可以看到樓下停的車子,她撫摸著面前的半高不矮的墻,眼光朝下。“就是這里嗎?他死去的地方?”她問道,悲慟萬分。
安室透握緊了雙拳,他在自責:“是的,就是在這里,他自殺了。”
“那個人,看著他自殺了,對嗎?”由紀子繼續(xù)問道,語氣里不知是隱忍的憤怒還是悲傷。
而安室透只能回答:“是。”
她蹲了下來,將手里的花放在地上,雙手十指合并,祈禱了一分鐘。隨后,她站起身,緩緩開口:“我不敢讓撒旦知道這件事,我都不敢讓她出來。如果,如果她知道蘇格蘭死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斷了線的淚珠一滴又一滴打濕了地面,留下散開的淚花印跡,“可是,一直瞞著她,我真的好內疚。”由紀子雙手捂面,失聲痛哭。
“由紀子,這不是你的錯!”安室透再次上前抱住她,“你做的對,由紀子。我們不能讓撒旦知道蘇格蘭的事情,絕對不能。”
“可是,如果她知道了,我該怎么辦?她一定會殺了他的!她也會怪罪于你!”她抬起眸,瞳孔里是他的身影,淚水正肆無忌憚地流著。
“沒事的,由紀子,有我在,沒事的。她不會傷害任何人的。沒事的,沒事的。”安室透小聲地安慰懷里的人兒,極力給予她安全感,讓她放心。
但是由紀子說的對,如果讓撒旦知道了······安室透根本不敢想象,
一個少女冷臉陰沉得模樣浮現(xiàn)在安室透得眼前,下一秒,他也閉上了眼睛。
由紀子的哭聲愈來愈小,可他的憂慮感卻不斷地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