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廢棄了很久的工廠，四處都散發著鐵銹的味道。

不知是天意還是人為，四周竟沒有半點生氣，別說飛禽走獸，連雜草也不愿駐留半分，空蕩蕩的一片，陰森森的一隅。

冷。

這是柯南到達后的第一個感覺。

真的好冷。

很奇怪，雖是初夏的天氣，這個廢棄的工廠竟然時不時帶起了陰森森的風，吹得人心惶惶，不愿前進一步。

柯南幾乎是硬撐著走了進去，后面跟隨著茱蒂老師和詹姆斯先生。

“這里，一點人的氣息都沒有。”

茱蒂老師邊走邊說到，繼而周圍陷入了沉默，只留下各自的腳步聲。

“但是，這里是有人的。”柯南走在最前面，四處尋望。沒錯，這里是有人的。這個工廠看似廢棄了好久，可是周圍的燈卻準時的亮著。也許是這里的保安開的，也許是其他人。

柯南不自覺開始陷入警惕狀態。

“哐當”一聲，右邊的小門傳來了聲音，隨即是有人的跑步聲。

“誰？”朱蒂老師大呼一聲，警惕地拿出了手槍，對準右邊的那扇門。

腳步聲暫時消失了，但是三人的警惕心為減少半分，幾乎都是緊繃著弦，詹姆斯拿出了手機，泛白的光照在臉上，表情沒有任何變化：“赤井說他待會兒會過來。”

“唉？秀嗎？”一聽到是赤井秀一要來，朱蒂的心就跳得快了些，“他為什么要來？”

詹姆斯收起手機，胡子揚起：“沒有明說，我們的人差不多會在半小時內到這兒，以防萬一，我們三個人還是不要分頭行動的好。”

柯南的眼眸斂了斂。

他十分贊同地點了點頭，朱蒂老師這邊也收起了槍，回歸了隊伍。

三個人繼續向前走，緊接著就是廢棄的電梯和樓梯。電梯一看就知道很久沒有使用了，三人互相點頭，決定走樓梯。

工廠內的燈光很弱，柯南不得不打開了手表燈，樓梯上布滿了灰塵和蜘蛛網，也不知這里到底多久沒有人打掃過。

走到二樓，發現這里有一層被子，再一眼掃了掃周圍，食物殘羹滿地飛，三人立刻會意，原來，這里有流浪漢住著，只是此時，也不知去了哪里。

三樓也沒什么人，就這樣，三個人直接到了頂層天臺的地方，還是空無一人。

天臺的風要大了許多，吹來吹去，吹得柯南一陣哆嗦，差點要打了個噴嚏。只是三人圍著天臺看了個遍，也沒有任何線索，只得搖搖頭，離去了。

柯南裹緊身體取暖，挪動身子，打算離開。

柯南轉身對兩人說道：“詹姆斯先生，朱蒂老師，我們走吧！這里沒人，也許是赤井先生猜錯了。”朱蒂老師想要說什么卻被詹姆斯攔住，他笑了一下說：“既然這樣，我吩咐他們不要來了吧！”說完，詹姆斯拿出了手機，開始打電話。

既然自己的上司都這么說了，朱蒂老師也不好說些什么，她動了動嘴唇，最后只說了幾個字：“我們走吧！”

柯南嗯了一聲，跟隨著朱蒂的腳步離開，在身體沒入樓梯的那一瞬間，柯南的額頭一層冷汗，緊繃著呼吸。

——

頭頂上，是綿延看不到底的高架，偶爾會有汽車經過，燈光閃爍。而高架的下面，四輛黑色的轎車包圍著一輛白色馬自達，在旋渦中心的降谷零兩眼狠狠地盯著眼前人。

路燈微弱，只是眼前的人太過于顯眼，一顰一笑降谷都看的清清楚楚。

果真如約翰所說，她笑起來的樣子，給人一種陰森的感覺。可是為何當年的自己，沒有發現呢？

“你到底要干什么，朗姆？”良久，他盯著她，開口。

朗姆唇邊的笑意更深了，她踏著小碎步，慢慢向他走進，薄唇輕啟：“她在哪里？”

降谷的心沉的更加厲害了。果然，她是來問由紀子的下落的。

“無可奉告！”冷冷的四個字，表明了他的決心。

“波本，不，降谷零對吧！”朗姆邪魅地看著他，眼底充滿了不屑，似乎在嘲笑他所謂的決心，在她眼里，根本不值得一提。

“告訴我，她在哪里，我就饒你一條性命。公安警察的走狗，你可知我身邊這些人有多想殺你？更別說琴酒了！還是說，你覺得你擁有由紀子，就可以成為你的護身符？畢竟，由紀子是……”

“我說了，無可奉告！”降谷零立刻打斷了朗姆接下來要說的話，他不愿意聽到半分從朗姆口中說出來的關于由紀子的一切。

環視四周，確實，周圍的那幾個人看著自己的眼神，恨不得要將自己大卸八塊，一想到這里，降谷哼了一聲。

“朗姆，我不管你是和用意，但是自從你決定下了殺意的時候，你就沒有資格知道她的下落。”曾經，降谷也天真的以為，當年他們三人做了那么多，無非是為了讓由紀子不被別人發現，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算是保護她。

當螺絲起子終于找到由紀子的下落的時候，降谷零還天真的以為，下令殺死撒旦，不過是朗姆會錯了意，是，一直到今天早上，他都是這么認為的。

然而，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

原來，螺絲起子被殺死之前，就已經知道撒旦就是由紀子，也早已發給朗姆由紀子的在英國的名字，可即便如此，她還是，毫不留情地起了殺意。

螺絲起子去山本悠一的家里，是因為第一起案件發生的時候，他猜測兇手的目標很有可能是某一個特定的人，當他找到山本悠一的時候，就立刻意識到，兇手想殺的人，是撒旦。

考慮到山本悠一也許知道些什么，螺絲起子去了兇手的家里，卻再也沒有出來，而臨死之際，留下的死亡訊息，則是撒旦。

意思很明顯，和布蘭放字條的目的一樣：兇手的目的是撒旦。

只是，布蘭·克林頓是為了保護撒旦，而螺絲起子是為了殺她。

“關于這件事，如果我說，螺絲起子背叛了我，你會相信嗎？”朗姆的聲音輕和而又緩慢。

不知為何，降谷零看著朗姆的神情，有一層憂傷籠罩，眨了眨眼再次看時，憂傷已經不再。

呵，他堅信自己剛才是看花了眼，比琴酒還殘忍的朗姆，怎么會有憂傷？！

“你在說什么傻話！你以為，搬出這套說辭我就會信了？螺絲起子已經死了，庫拉索也已經死了，沒有人會為你作證，而那條短信，卻實實在在是從你的手機里發出來的，那條‘送她去地獄’的短信。”

“我知道你不信我，所以我才來找你。你總該知道，也只有我，可以和琴酒抗衡！”朗姆緊繃著臉，不帶有一絲的情感，冷漠如血。

“我再問你最后一次。告訴我，她在哪里？”

他停留在原地，遲遲不語。

“你知道了，又有何用？”良久，他才說出了這么一句話。

朗姆笑了。可這次，在降谷的眼中，竟然是那么平常的一個笑容，普通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