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黑色的轎車緩緩停下,后座的車門打開,露出一雙紅色的高跟鞋,車外,一個黑衣男人兩手半托鞠躬,像是在等車內女人的指示。
“如果她沒有出手,你們也不要出手,千萬不能傷了她。”坐在車里,涂著深紅色口紅的女人開口了。
“是!”男人點頭。
“但是,如果她變了,不用猶豫,直接出手抓住她!”女人又說道。
男人抬頭,稍顯疑惑:“可是……如果不小心傷了她呢?”
“你們傷不到她的,但不管用什么代價,都要抓住她!”
“怎樣才能知道她變了呢?”
女人唇角一勾:“你見到她了,就知道了。”
——
“叮鈴鈴鈴!”
一直守在一旁的毛利小五郎在聽到鈴聲的那一刻突地就跳了起來,幾乎是以神的速度抓起了電話。自安室透和小鬼走了之后,他就一直守在電話旁,已經一整天。
都怪那個安室透,說什么他是公安警察,一切他會處理,結果,現在天都黑了,他饑腸轆轆,卻又不敢離開半步,生怕錯過了每一個來電。
“摩西摩西,我是毛利。”不知為何,心被揪了起來,毛利吞了吞口水。
“爸爸!”另一端傳來了小蘭的聲音,毛利睜大了眼睛。
某商場街道,數十輛轎車整齊地停在一列,但是仔細湊近看了就會發現,里面坐滿了人。
為首的那個人帶著眼鏡,姓風見。
“怎么樣?老大來消息了嗎?”坐在風見旁邊的一個人問道。
“沒有。”風見搖頭。
警官B:“可是都這么晚了,降谷還不來消息,我們要等到什么時候?!”
風見微怒:“都說了,一切聽從降谷安排,等他一下命令再行動!”
車內短暫的沉默,似乎是認為風見的話是對的。沒多久……
“風見,警視廳那邊有動靜了!”突然有個人來敲風見的車窗。風見問:“也許是別的案件呢,別急!”
“可是警視廳那邊一次性出動了十幾輛警車,大量人馬出動,沒有一輛車警示燈亮著!”
風見聽到這話,陷入了深思,不一會兒,他拿起了對講機。
“全體注意,跟上警視廳的車子,行動!”
——
A商場,五層,電梯口。
一百來個黑衣人被打到在地,時不時發出痛苦的呻吟聲,黑色的衣服和微弱的燈光相映,逐漸向外延伸直至黑暗一片。
撒旦拍了拍手,轉了轉脖子,然后再拍一拍身上的灰,順便再打一個呵欠。
還剩下最后一個人,看到身邊的兄弟紛紛倒下,他猶豫了一會兒,看了看地上翻滾的同伙,又抬頭看了看撒旦和布蘭。
他沒有逃,咬了咬牙,大喊一聲,揮出了拳頭。
撒旦倚在電梯旁,右腿交叉在左腿前,一副慵懶的姿勢。
“布蘭,交給你了。”
布蘭點點頭,一個轉身。
最后一個人發出吃痛的呻吟聲,摔倒在地。落地之前,他右手拽住了布蘭的衣服,落地的那一刻,松開了手。
所有人都被解決了,撒旦朝布蘭笑了一下。
與此同時,地上傳來清脆的響聲,一聲又一聲,越來越小,直至消失不見。而掉落在地上的,恰好滾到了撒旦的腳邊。
布蘭的臉色有些尷尬,如果不是因為燈光的昏暗,撒旦就能看到他的臉頰微紅。
撒旦低頭,看到了左腳邊的,她彎腰撿了起來,是一支口紅。
不是很華麗的顏色,也不性感,但是旋開后,是很舒服的顏色,正適合少女的年紀。
淡淡的粉色,白皙的面容正相配。不是她喜歡的顏色,很適合由紀子。
她余光瞥了布蘭一眼,發覺了他眼中的不自在,臉上的不自然。
她笑了,悠然自得地轉出那一角,借著微弱的燈光,她面對著電梯,開始涂抹那淡淡的粉色。
痛快淋漓地打了一架,她的心情很好,即使是她不太喜歡的粉色,她涂上了,她不喜歡的顏色,卻很適合她。
更加適合由紀子。
布蘭在一旁看著撒旦涂上了口紅,不自然的神情逐漸淡去了,換上了柔和的微笑。
很適合她的顏色。
一切完成之后,她放開了口紅,握在手中,對著電梯笑著。
笑著笑著,電梯某處一閃而過的光,撒旦的笑容凝滯在臉上,但只在下一秒,電梯里映著的她的臉,右邊的唇角勾起了,邪魅的一個笑容。
布蘭也察覺到了異樣,隨之而來的仿佛是黑暗中的一把利劍,雖然目標不在他,可他的心卻揪的厲害。
“撒旦,危險!”他沖著她大喊,希望那把利劍,能慢一些,再慢一些。
映在電梯中的斜上方,躲在暗處的人影,正拿槍對著她。
她轉頭看向布蘭,發現布蘭的眼中眼外,都是她,那是關心她的神情,全部映在她的眼中。
她沖著布蘭小蘭,然后,根據電梯中那一閃而過的光,整個人轉向黑暗處人影的方向,她很明顯的聽到了扳機扣下的聲音。
布蘭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可是撒旦,她抬頭看向黑影的方向,即使她根本就看不到那個人的臉,看不到槍的大小,長度……
敵人在暗她在明,可是,她卻對著黑影處笑了。
一個很真摯,很溫馨的微笑。帶著少女的純真。
步槍握在手中,已經瞄準了目標,可是,暗處的黑影卻在看到那個笑容的時候,握緊槍的手,微微松開了。
少女純真的笑容與曾經記憶中的少女的臉重合了,黑影呆呆地愣在原地幾秒鐘,嘴唇微開。
‘雪子……’
松開了的手,沒能再握緊,就這樣,黑影放開了手。
危險的氣息消失不見,撒旦和布蘭相視一眼,恰逢電梯到了,他們踏入了電梯。
電梯門關上了,黑影從樓上走了下來,環視四周被離開的兩人打到在地的黑衣人。
正紅色的高跟鞋發出“嗒嗒”的聲音,最后停在了正中央。白色的西服套裝,恰到好處的身材凸顯。
其中一個人掙扎著站了起來,左手還捂著肚子,但右手畢恭畢敬,忍著傷痛鞠躬:“bo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