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許久之前,她是不信的。
或許,她根本就無法想象會有人做這種愚蠢的行為。
不知道是哪一天的哪一年,哪一月的哪一刻,她驀然回眸,少年的笑容真真切切,就那樣映入她的眼。
這是一場必然的相遇,一位不諳世事的天真少女遇見了過于常人的推理少年,帷幕才剛剛開始。
那之后的很多年,她都在暗自竊喜,還好當年的她,遇見的人,是他。
還好是他;
是他,真好。
之前的房間內。
“小姐,你瘋了嗎?去救一個根本不存在的人!”曾經的西裝男子,名為LIN的人緊握著她的手,不愿松開。
她不管不顧,亦不在乎他的關心:“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否定他的存在!我一定要去救他,一定!”
她一把甩開了LIN,頭也不回。
“你不會明白的!他之于我,只此唯一。
“只要能救他,就算跨越了整個銀河系,我也會毫不猶豫地跨過去……”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她原本是不信的。
后來,她遇見了他,工藤新一。
如果這世間能夠有一種行為,改變一個人,大抵就是情動吧。
情動深處,渾然不知。
待到心知,故人不再。
故人已逝,郁郁何求。
只此一生,只此一眼。
執此一念,不枉此生。
——
夢醒了,她猛地睜開了眼,坐起身,凌亂的長發傾瀉而下,她蒙住了自己的雙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不是在后悔,她只是沒想到,她會做夢。
清晨的陽光,窗簾已經遮掩不住,在這昏暗的房間,她亦能感受到光芒。
窗戶的角落一絲陽光偷偷地溜了進來,那樣的一點光斑,讓她突然想起了一個人。
LIN,她的執事。
不知為何,想起了他。一直以來,他對她都是百依百順的,她記得他的側臉永遠是溫柔的,但是唯獨這一次,他竭力阻止,他溫柔的側顏第一次出現了青筋。
他在生氣,她選擇忽略。
“呵……”她冷笑。
他知道什么呢?他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自己,又告訴了他什么呢?
不知不覺,原來已經過了一周。
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唯獨,她來此的目的所涉及的主人公。
好像是出了差錯,沒能改變他的記憶。
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來到這里已經喪失了全部的能力,如此,她也不過是個普通人罷了。
她張了張自己的雙手,感受不到任何的能力。
“原來這就是代價嗎?”她一個人自言自語。
沒多久,又笑。
“這樣的代價,可有可無罷了。”
窗簾被拉開,最好的視野的最好的陽光,就這樣照入懷。
她閉上了雙眼,好溫暖。
帶著微風的陽光,真的好暖。
真好,回到了東京,真好。
——
電話鈴聲響起的時候,她還在陽光浴。
不用去看,她都能知道來電人是誰。
除了她那個心心念念的人,她名義上的哥哥,也沒人會大清早的就打電話給她了。
她無奈地一笑,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這個名義上的哥哥,都沒有變過。
還是那個不放過任何疑點的推理狂魔。
“摩西摩西,新一哥哥,這么早打電話,是想我了嗎?”換了一種聲音,換了一種語氣,她又變成了十五歲的少女。
另一端沒有回應,但是她聽得到他的呼吸聲,不免偷笑一番。
“新一哥哥,怎么不說話?”
“你在哪里?我要見你。”對方終于開了口,但語氣冷漠的,就像冬日的寒冰。
她不以為然,沒有生氣。
“唉?新一哥哥你竟然還不知道我在哪里嗎?我好心痛,不理你了,哼!”就這樣任性地掛掉了電話,她盯著電話,笑得很是開心。
她要扮演好一個被哥哥嬌縱慣養的妹妹,所以,能撒嬌,就絕對要撒嬌。
畢竟寵壞她的人,是他。
耳邊傳來”嘟嘟嘟”的聲音,柯南一陣無語,額頭三根黑線,白眼下翻。
“真是的……”他一個人小聲嘀咕,沒辦法,只好應了那個刁蠻任性的妹妹的話,再一次打了電話過去,而這一次,聲音溫柔了許多。
先不說工藤新語到底是不是他妹妹,反正她刁蠻任性倒是真的……
女人,真是麻煩……
——
掛了電話,她,工藤新語才開始收拾一番,衣服是精挑細選的,符合十五歲的年紀,發型和妝容亦是如此。
等她一切收拾妥當,門鈴聲響起了。
她笑,時間剛好。
再加上最最天真無邪的笑顏。
“早上好,新一哥哥!”
眼中的少女笑靨如花。
柯南總覺得渾身不自在,但還是說了句:“你好……”
她看著他,依舊笑靨如花。
還是那么生疏啊……她心中嘀咕著,也不生氣,邀請柯南入了屋。
“哥哥,進來吧。我這沒有飲料,只有純水可以嗎?”
柯南“嗯”了一聲。
“你到底是誰?”
還未坐下,新語也只是把水杯剛放在茶幾上,他就開門見山,直截了當地問她。
他自己都不知道,這句話從自己的口中問了多少次。
平次是在昨晚把資料發給他的,也是長達百頁的資料,包含了工藤新語出生到英國之前的所有。
他或許以為,會有那么一絲的破綻之處,一定會有那么一點點的,可是,沒有。
她的出生記錄,甚至還有父母抱著她的照片,在父親腳邊微笑的,是他。
她五歲之前的無數張照片都有他參與,她哭了,他在一邊哄著,她笑了,他也跟著笑。
不止有他,小蘭,園子,阿笠博士,甚至他的幼稚園的老師,這些所有的照片中,都有她的存在。
毫無破綻。
連平次都說,所有的一切他這個哥哥全部參與,沒有絲毫讓人懷疑的地方,她一定是他的妹妹。
完美地無法讓人懷疑。
縱然如此,柯南依舊不愿意相信,這個事實。
原本想著,只要能找出破綻之處,就可以直截了當地問她是誰,她的目的如何。
現如今,所有的一切完美無瑕,他已經沒有了任何退路,唯一的破綻之處,只有她,工藤新語。
她的存在,就是唯一的破綻,所以沒,他不顧一切,來詢問她。
新語不以為然,這個問題,他的眼神,他的行為,早就問過許多次。
她是誰。
想必,他也是沒有了辦法,才會孤注一擲,來問她。
“這個問題你已經問我很多遍了,新一哥哥。”
柯南的極限,這一場完美的謊言,他一點都不想再參與了。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你這么做,究竟是為了什么?!”
“新一哥哥,你這么說我,我真的很傷心哦,我要告訴媽媽,說你欺負我!”
柯南氣得青筋四起,他指著她:“你……”
新語看著他,一臉無辜:“新一哥哥,我到底是做了什么,讓你這么討厭我!明明小時候,我們的關系那么好,難道就因為我從小去了英國,你就不愛我了嗎?”
說著,竟淚水都落了下來,就那樣硬生生入了柯南的眼。
如果女人的眼淚是利器,那么女孩的眼淚就是兩把力利器!
柯南突地就軟了,他最見不得人哭,因為他不會哄。
但是,他不能慫!
他故作鎮定道:“你不是問我,你到底做了什么嗎?”
許是女孩想要知道答案,眼淚戛然而止。
柯南緊盯新語的眼睛,發現新語也在看他。
黑色的眸子迸發出警戒的狀態,柯南盯著她,緩緩開口。
“我本來也想自欺欺人一番,告訴自己你就是我的妹妹。可是,在你第一次喊我哥哥之前,我聽見了你和某個人在通話……”
周圍的空氣驟變。
對面的女孩表情未變,也沒有打斷他,但是周圍的變化還是讓柯南察覺到了一絲希望。
破綻來了。
柯南開始復述那天聽到話,一邊說一邊留意新語的神情。
她的神情在一點點變化,柯南一點點覺得破綻的洞口越來越大。
當他說道“不管付出什么代價,我都要救他的時候”。對面的新語終于變了色。
她的眼淚仿佛在一瞬間就消失了,她的面部猙獰,和剛才的她,截然相反。
柯南感到希望的時候,同時又覺得害怕,驚悚。
因為新語此刻的表情,實在猙獰地太狠,根本看不出來,她和剛才的天真女孩是一個人。
這是破綻,是她都沒能想到的破綻。
“為什么,你能聽到那通電話?”
她的聲音變了色,冷漠如血,不帶有分毫的溫度,剛才甜美溫柔的聲音不再。
空氣驟變繼而驟冷,柯南覺得,明明是快到了夏日,他卻好像在冰天雪地中,瑟瑟發抖。
甚至語無倫次。
“我……我……”這個問題,他怎么回答?聽到了就是聽到了,難道他還能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成?!
她卻依舊咄咄逼人。
“我問你,為什么你會聽到那通電話?!”
柯南想要逃,當他再一次聽到新語的聲音的時候,這聲音,他聽了就害怕。
新語的眼中,沒有任何神情。
但不知為何,他有了一種隨時可能死去的想法。
哪怕琴酒在他面前,他都沒有過這種想法。
他還沒有回答,她就又開口說了話。
“為什么你會聽到?!那通電話是在轉移的過程中打的,那通電話根本就不可能存在這個世界,為什么你會聽到?”
柯南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可知道那通電話,是在第三次元進行的,二次元的人根本不可能聽到,唯獨你……”
腦袋中仿佛有一定時炸彈,柯南后來聽到了爆炸的聲音。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