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東風呼呼地吹著,破碎的聲音卻十分清楚。
“出來。”墨旭聽著聲音,知道應該是花盆被打碎的聲音,墨旭更清楚,即便窗外的風在大,花盆是不會無緣無故就破碎的。
墨旭冷著聲音朝著窗外喊到。但是窗外卻依舊只有風聲,半個人影都不見,似乎剛剛的花盆就是被風吹倒的。
“還不準備出來嗎?”從剛剛花盆落地的聲音響起,窗外沒了半點動靜,墨旭知道剛剛偷聽的人一定還在那里。
因為花盆被打碎的聲音,閔嫻止住了眼淚,也等著看那個一直躲在房外偷停自己和墨旭說話的人。
仿佛是知道自己逃不走也沒有辦法一直躲下去,墻角佝僂的影子艱難地動了一下,慢慢地直起了身子緩緩地走到了門口。
好一會兒,偷聽的人影才移動到了門口。
“曉蓮?!”等墨旭看清站在門口的人影面容的時候,墨旭禁不住吃驚地喊著這個名字。
蘇曉蓮此時此刻臉上的神色相比于閔嫻似乎更加蒼白一些,那一道道的淚痕仿佛是小刀的刻印,雙眼紅腫通紅,在蘇曉蓮越發(fā)蒼白的臉上留下一條條的印記。
看到蘇曉蓮這個樣子,墨旭的心瞬間就像被別人狠狠捏在了手里,窒息般的疼痛感從心臟開始,在全身蔓延。
看著蘇曉蓮的眼睛,墨旭能夠想象得到剛剛蘇曉蓮是在門口隱忍地哭了多久。
“曉蓮,你怎么來了。”墨旭微微皺著眉頭,上前一步想要拉蘇曉蓮的手。
蘇曉蓮卻像出自本能一般輕輕后退了一步。
“曉蓮……”雖然蘇曉蓮后退的那一步很小,但是感受到蘇曉蓮動作的墨旭眉頭皺得更高了。
“哈哈哈……”閔嫻卻突然在這個時候爆發(fā)出放肆得逞的笑聲,“墨旭,沒想到你千瞞萬瞞,小心翼翼地不讓你的曉蓮——她”閔嫻邊笑著便用手指了指身旁的蘇曉蓮,“不讓這個賤婢知道所有事,可是偏偏今天,這個賤婢自己聽到了,你說這是不是老天爺的作弄?”
閔嫻轉過頭來,看著低垂著眼,一臉沮喪的蘇曉蓮,閔嫻的心情忽然一下子就痛起來快了起來,“怎么?發(fā)現你的主子原來沒有那么喜歡你,不是像你想象中的那樣只是單純地想要對你好,你現在的感覺怎么樣?”
閔嫻嘲諷地看了蘇曉蓮一眼,一副想要看好戲的神情。
“是真的嗎?”
蘇曉蓮呆呆地站著,好一會兒終于抬起頭迎著墨旭的眼睛看過去,鼓起勇氣問墨旭。
“我說你是真的很蠢還是在裝單純?剛剛你躲在門外不都已經偷聽到了我們的對話了嗎?為什么還要這樣問?”閔嫻不屑地好笑著說到。
“即便你再問一遍,事實也不會發(fā)生任何改變,你這樣明知故問有意思嗎?”
“我在問墨旭,沒有問你,”面對閔嫻的冷言冷語,蘇曉蓮生氣地反駁到,“剛剛你們說的都是真的嗎?”
蘇曉蓮看向墨旭的眼神中似乎有乞求,蘇曉蓮心中明明已經了解了一切,可是這一刻還是不死心地想要在問一遍,帶著最后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希望得到墨旭親口的回答,而那個回答中有自己想要的‘不是這樣的’回答。
“曉蓮,你相信我嗎?”事已至此,墨旭分明已經看到了蘇曉蓮眼神中明滅的希望,但是自己沒有辦法對蘇曉蓮在說不,盡管那是蘇曉蓮想要的答案。盡管不能欺騙地說不,但是墨旭更不忍心把一切殘酷的事實都告訴蘇曉蓮。
“曉蓮,你可愿意相信我?”見蘇曉蓮失魂落魄地站著,感覺自己的心不僅被捏得更緊了,還被人在用力地撕扯,墨旭艱難地詢問著。
“信?!”蘇曉蓮低垂著眼睛,喃喃自語著,“你叫我怎么相信?我原本以為最堅定的事情,我原本可以最相信的人都不是真誠的,你叫我如何相信。只怕我沒有辦法在……”
“不,你可以,你還可以選擇,你所聽到的都不是問題,你還可以選擇。”墨旭實在無法忍受聽到蘇曉蓮說著不愿再相信在相信自己的話,瞬間便打斷了蘇曉蓮的話,現在墨旭已經將選擇的權利交給了蘇曉蓮,墨旭只期盼著蘇曉蓮的選擇不會讓自己的希望落空。墨旭的心早就已經皺成了一團。
“選擇?我真的不知道我還可以怎樣選擇,或者說我有選擇的權利嗎?當初你們這樣打算的時候你們有問過我的選擇嗎?”蘇曉蓮無奈地苦笑了一聲,“你們都已經決定好了的事,叫我如何選擇!?”
顫抖著收了一口氣,似乎是為了調整自己的情緒,蘇曉蓮似乎在瞬間打起了精神,臉上帶著標準的笑容朝墨旭行了行禮,“公子,時候也不早了,既然您今天晚上已經吩咐過讓奴婢回去休息,那奴婢就不打擾您了,奴婢就先下去了。”
蘇曉蓮話說得這般客氣,意思自然不言而喻,蘇曉蓮眼神中的冷漠更加讓墨旭感到渾身冰涼,“曉蓮……”
蘇曉蓮看著墨旭一臉悲痛的樣子不忍地低下了自己的頭,再次行禮后便像是沒有留戀般地走出了墨旭的房門。
只剩下還沉浸在悲痛之中嘆氣的墨旭,以及在一旁看好戲的閔嫻。
啪啪啪,閔嫻忽然用力地拍著手,好像在慶祝一般,“墨旭,我說過你終有一天會體驗到我的切膚之痛,我也說過,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常常這種生不如死的感覺,怎么樣?你可千萬要挺不住了。”閔嫻輕蔑地笑了一聲便走出了房門。
窗外風更大了,墻角的那一堆瓦罐瓷片以及泥土還靜靜地堆在那里,花瓣已經被剝離散落一地,花枝有些還被埋在了泥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