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后來呢？”察覺到漸漸發燙的臉，蘇曉蓮忽然間意識過來自己剛剛的想法，臉一下子更紅了。

“既然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的身份，那你為什么還堅持說我是你蓮池里的白蓮化身？”蘇曉蓮可不想讓墨旭察覺到這一點，情急之下蘇曉蓮趕緊引開了話題。

“白蓮化身只是我想留下你的一個借口，聽起來雖然荒誕，但是墨府可以容納下一個荒誕的故事，卻絕對容不下一個來歷不明的人。”

蘇曉蓮的心忽然間被揪了起來。

“我不懂，你為什么那么執著要留下我？按道理說，我這樣的一個刺客留在你的身邊，不是會讓你隨時隨地都處在危險之中嗎？難道僅僅是因為我死里逃生，忽然間讓你產生了興趣?！奔幢懵犉饋聿惶赡?，不過蘇曉蓮的心卻緊張起來，一瞬間，蘇曉蓮甚至能把墨旭想象成專門想要研究這個世界上那些奇聞異事的人，留自己在身邊也只是不想要錯過一個難得的研究對象罷了。

“剛開始留下你是因為清晨在蓮池旁發現你的時候發現你居然還活著，而且好像什么都不太記得了，可我還不能確定，或許這只是你的另外一個計劃。”

“難道留下我就僅僅只為了這么一個目的？”蘇曉蓮不甘心地問到。

墨旭沉默著，卻隱瞞了那一個普通的清晨在蓮池旁再次見到一襲白衣女子時心中莫名的憐惜，以及少女在自己驚訝的眼瞳中留下的姣好面容和心難以停止的怦然跳動。

“所以，你將計就計，留我在身邊，就是為了一邊觀察我的意圖，一邊確認我失去記憶這件事的真偽？”蘇曉蓮苦笑了一下，這種情況下該叫她如何解釋呢？

真的好不甘心??！怪只怪自己自以為很懂墨旭，其實卻從來沒有留意過這件事。

“既然如此，那么多次機會，你為什么一次都沒有開口問？”

蘇曉蓮想不通，除了自己的身份自己沒有辦法用一種合理的方式來讓一個旁人相信之外，其他的事情原委只要墨旭開口問，她就一定會原原本本的回答。

因為在這個陌生的世界，墨旭關心自己，也舍命救過自己，是自己開始相信的第一個人，同時也是自己開始想要依賴的第一個人。

墨旭臉上的神色卻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的樣子，事已至此當前自己能夠告訴曉蓮恐怕也只有從前的舊事，即便隱瞞這份感情讓自己感到很痛苦，可為了曉蓮的安全，任何事都不在重要。

墨旭默不作聲，這讓蘇曉蓮的心中感到更加難過。

蘇曉蓮悲涼地苦笑了一聲，替墨旭回答：“也是，刺客的話又怎么能夠相信呢？既然一直都沒有相信過，又何需開口問呢！”

蘇曉蓮只感覺心像是被貓爪子撓著，火辣辣得疼，明明這么難過，眼淚卻掉不下來。

原來，太傷心的時候是可以忘記生氣的。

墨旭攥緊了拳頭，看著蘇曉蓮，幾乎就要忍不住伸出手去安慰，去寬解，去把眼前的人兒緊緊地抱在懷里，溫柔地為她拭去臉上的淚。墨旭感覺這種沖動的情緒幾乎要沖破胸腔，讓全身都忍不住微微顫抖。

可是，不能，墨旭既不能安慰蘇曉蓮，也不能將蘇曉蓮抱在懷里，甚至連自己對蘇曉蓮真正的感情墨旭都必須要隱瞞。

墨旭忽然發現，原來，自己也是這般的不干不脆。

“留下你之后果然成功引來了燁龍城的人，只不過那人嘴硬的很，居然承受住了酷刑，誓死不愿透露有關燁龍城的消息?！?/p>

側過頭，墨旭才敢稍稍放松一下自己緊繃的臉，生怕自己會露出關懷和不忍而露出什么蛛絲馬跡。墨旭還從來不曾發現自己的控制力什么時候這么差了。

“在后來，你被抓走身受重傷，大夫診斷后發現你服用過護心丹，這種丹藥極其珍貴，給你這種藥的人看來也是極其重視你的人，而你能夠平安地回來，說不定也是……”

“夠了！”蘇曉蓮已經沒有辦法在像一個陌生人聽著不屬于自己的故事一般繼續聽下去了，所有的這些都不重要，蘇曉蓮真正在意的只有墨旭的心意。

“你說的這些現在對我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我只想要知道你曾真心待過我嗎？你之前約定未來的時候有真心嗎？哪怕只有一點點。”蘇曉蓮用盡最后的力氣抬起頭，看著墨旭的眼睛，希望在那里找到最真實的存在。

四目即將對視的瞬間，墨旭卻下意識地轉過了頭。

“我知道了，其實我只是想說哪怕只是一瞬間的希望也好，也總好過于從未有過的真心?！?/p>

蘇曉蓮諷刺地笑了笑，眼睛飽漲得痛，但是此時此刻，蘇曉蓮絕對不會允許它掉下來。

故作堅強地抬起頭，蘇曉蓮用力地朝墨旭笑了笑，繼而，庭院里響起了一聲清脆的巴掌聲。

“我不管你曾經有沒有真心待過我，但是你這樣做都是在玩弄我的感情，你救過我，現在這一巴掌也是你還了我的，從此以后，我們互不相欠?！?/p>

蘇曉蓮一直保持著微笑，墨旭則側著頭，雖然挨了打，臉上卻沒有半點波瀾。

“說到底還是我欠了你的，明天你不用來服侍我，我留給你一天的時間休息。”蘇曉蓮還未走出庭院，墨旭在蘇曉蓮的身后朝她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