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什么?”
顧白楠眨了眨眼睛,雙唇微啟的模樣有些木楞。突然轉(zhuǎn)移話題問她拿東西,鬼知道他要什么,她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蟲!
“你去絕茗茶館做了什么。”君一諾淡淡說著,語氣中并非詢問,而是提醒。
果然,他早就知道!方才不提,只是因?yàn)椴坏綍r候嗎?
可是,她去絕茗茶館又沒有拿什么回來,半毛錢沒有賺到。顧白楠盯著他那似笑非笑的模樣看了半天,煞有介事地道:“一個子沒賺。”
聞言,君一諾嘴角不禁顫了一下:“本王知道你沒有燒掉!”
呃,原來是說那些紙,君一諾難不成對自己的事情感興趣?不過,連她跟小銀說要把這些紙燒掉的事情都知道,這個男人未免太恐怖了吧?
沒有藏著掖著,顧白楠直接把那些記著君一諾英偉事跡的紙張從袖間掏出來,啪的一聲拍在他的掌心。
垂著眸,君一諾盯著紙上似乎看得極其認(rèn)真,薄薄的嘴唇微微勾著,最后臉上的竟然洋溢著莫名的笑意。
看著眼前這個高深莫測的男人盯著自己的故事越笑越歡,顧白楠不止一次覺得自己眼花了。
她沒有把他寫成笑話主角,里邊也沒有任何笑點(diǎn)啊,難道君一諾傻了?
一字一句看完,君一諾揚(yáng)了揚(yáng)那些紙,笑意盎然地看著顧白楠:“繼續(xù)寫。”
噗!繼續(xù)寫?
顧白楠張著嘴,看著他一副認(rèn)真的模樣,她突然間有點(diǎn)懷疑自己的智商。明明在21世紀(jì),再奸詐的罪犯她都能輕易摸清他們的心理,為什么來了這里,她竟然摸不清君一諾的意思?難不成穿越還會影響智商?
“然后呢?”她目光如炬地盯著他嘴角那一抹笑意。
君一諾慢條斯理地放下紙張,悠閑地端起茶杯,動作優(yōu)雅地又喝了一口,才淡淡到:“告訴絕茗茶館,一字千金,為期十年。”
顧白楠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王爺,你這是要把你自己給賣了嗎?”
不追究她擅自把他寫進(jìn)故事里,還要她繼續(xù)寫,賣給絕茗茶館,君一諾是不是腦子秀逗了?
“聽好了,這件事情,與本王無關(guān)。做好了,北涼宮宴,隨你鬧。”他不以為意地品著茶,就像在談一筆無關(guān)緊要的交易。
然而,顧白楠卻懂了。
這個男人哪里是腦子秀逗了?他這樣一來,可是神不知鬼不覺地狠狠坑了絕茗茶館一筆。一字千金,為期十年,君一諾這是要把絕茗茶館給掏空啊!
“絕茗茶館得罪你了?”她歪了歪腦袋,絲毫不掩飾自己的疑惑。
不得不說,北涼宮宴隨她鬧這個報酬對她來說,具有極度的吸引力。只是,為了坑絕茗茶館不惜下這么重的本,君一諾是不是太夸張了?
“你的好奇心,最好別用在本王這里。”君一諾說完,便斜了斜目光瞥了眼屋檐,“你該出來了!”
正當(dāng)顧白楠疑惑地順著他的目光望去,便見一個白色的身影,從后院一處屋檐上翩躚而下,走了過來。
司閑!
她居然半點(diǎn)都沒有覺察到!
噢!天吶!好可怕!看來她那對罪犯有著絕對壓倒性的警覺,在這里根本一點(diǎn)用處都沒有!
“你們聊得正起勁,我出來不是影響氣氛嗎?”司閑說著,沖顧白楠挑了挑眉,笑得極其流氓。
這才是司閑的真面目,只是,這個形象真的簡直侮辱了“醫(yī)仙”這兩個字!
“你不出來也影響氣氛。”她不禁白了司閑一眼。
“哎,我說你這丫頭說話還真不客氣,是不是想這輩子都坐在輪椅上了?”司閑斜下眸子,小氣吧啦卻又沒有半點(diǎn)威脅力。
顧白楠從頭至尾將這個白衣奇葩掃了一下,收回目光看向君一諾:“我的腿什么時候能開始治?”
既然君一諾答應(yīng)過會治好她的腿,那么她就不怕司閑耍心機(jī)。憑她多年的閱人經(jīng)驗(yàn),這個司閑雖然吊兒郎當(dāng)假正經(jīng),但卻不是那種會對君一諾陽奉陰違的人。
君一諾“當(dāng)”的一聲將茶杯放下,薄唇輕啟:“現(xiàn)在。”
下一秒鐘,顧白楠抬起手,將自己的手腕送到司閑面前:“請吧,大醫(yī)仙。”
看著這兩個人跟約好了一樣配合默契,司閑不禁瞪大了眼睛,疑惑的目光投向君一諾。
“宮宴之前,顧白楠必須站起來。”沒有給司閑說話的機(jī)會,君一諾說完,便起身,長腿一邁,離開了后院。
顧白楠扭頭看著司閑,晃了晃自己的手腕,好心提醒:“聽說,宮宴就在下個月。”
言外之意,他再不抓緊就來不及了。
聞言,司閑手一頓,氣狠狠地道:“看看看,現(xiàn)在就看!”
顧白楠承認(rèn),她就是要壓壓這個假正經(jīng)的氣焰,不過承認(rèn)歸承認(rèn),在司閑不同于上次,極其不情愿地給她把脈的時候,她卻不禁有些緊張。
腿是自己的,好不了,那她就有得哭了。
是以,她此刻都沒有心思去管司閑把脈的時候看上去簡直就是在裝正經(jīng)。目光定定地落在他臉上,不放過他臉上閃過的任何神色。
和顧柏楠一樣,司閑不知不覺便認(rèn)真了起來。他給人治病的時候喜歡裝作很正經(jīng),但這一次,他卻是真的沒有半點(diǎn)裝模作樣,神色復(fù)雜地連續(xù)喃喃了幾次:“不可思議,太不可思議了。”
顧白楠抿著唇靜默不語。從他的反應(yīng),她能猜到她的腿是有救的,但卻猜不出到底是什么情況,只能等著他開口。
“看不出來,丫頭你倒是骨骼清奇啊。”司閑收回了手,摩挲著下巴看著顧白楠,就想在看一個千年難得一遇的習(xí)武奇才。
沒錯,畢竟那句“骨骼清奇”,顧白楠能想到的就只有習(xí)武奇才了,這特喵妥妥的武俠小說套路啊!
“所以大俠要收我為徒,教我失傳多年的劍法?”她扭了扭自己的手腕,問了一句。
看他這樣子,她的腿在宮宴之前恢復(fù)是沒有什么壓力了。只要確認(rèn)了這一點(diǎn),她也算是松了口氣。
司閑“嘁”了一聲,抖了抖他的大白衣袖:“劍法?就你這身子骨,能壽終正寢就不錯了,還劍法。”
意思是,她很難壽終正寢?可是,她現(xiàn)在除了感覺弱了一些,并沒有覺察到這具身體有什么病痛啊。
司閑的話,讓顧白楠深深沉思了起來。
原主從小就是泡在藥罐子里,藥物必須每月不斷,否則就會奄奄一息,可是從記憶中可以很清楚算出,她斷藥早就超過一個月了,而她卻沒有半點(diǎn)病痛,除了這雙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