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有冰冷枯燥的宇宙中推進的飛船很快就接近目的地,整個船艙都在回響著老爹的:“即將到達G-4號行星,鎖定降落軌道,降落區域鎖定,進入倒計時,10,9,8,7……警告,遭受不明離子攻擊,警告,遭受不明離子攻擊。”
這倒霉催的,白九面色慘白,這對他而言才第一次出任務就是生死危機,有沒有搞錯。
“老爹,攻擊來源分析,飛船能量盾能堅持到降落么?自動駕駛規避,加速下降。”雖然在心中比較嫌棄彼得,但是確實因為他沉著冷靜的狀態讓白九緊張的內心稍有舒緩。
老爹的聲音再次響起:“無法鎖定敵方目標,攻擊類型電漿炮,護盾能量剩下百分之六十五,正在加速降落,慣性阻力正在進行,請所有船員轉移至指定位置,不要走動。”
叫罵聲,哀怨聲,打氣聲還有老爹隔段時間的回報聲。
“距離地面還有一萬米,護盾能量百分之五十。”
“距離地面還有五千米,護盾能量還有百分之二十。”
“護盾被擊破,警告護盾被擊破,右推進器失靈,距離地面還有五百米,緊急迫降,緊急迫降……”
整個船艙警示紅燈閃爍,刺耳的警鳴聲響徹每一條通道,最終在一陣巨大的撞擊響動后,飛船停止了劇烈的顛簸,白九就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快震位移了,船身仿佛隨時會解體一般,就算是在沃德森的所有記憶里,這次也算得上是最驚險的一次任務。
“船體損壞率百分之十五,右推進器損毀,已派遣工程機器人進行維修,艙外大氣成分分析,氧氣含量35%,氮氣含量64%,二氧化碳0.03%,溫度35°C,地心引力0.86,無毒性氣體,可直接出艙。”老爹盡職盡責的分析目前的狀況。
解開安全帶,白九直接跪倒在地上,喘著粗氣,身上的作戰服像是水里撈出來的一樣,有那么一刻感覺這一生就這樣過去了。
做為指揮的彼得早已在最前方站直了身體大聲喊道:“伙計們站起來,開工了,開工了,拿起你們的武器跟我走,掃平阻礙我們的一切,為了美酒與女人!”
“呼哈!”眾人高聲歡呼,士氣高漲,開荒任務的報酬是相當高的,干完一票可以讓他們吃喝玩樂大半年不用愁。
此刻的白九已然收斂心神,就算他想當逃兵也沒地方跑,看著身邊同樣興奮的華波特,真的是什么樣的人用什么樣的武器,手里提著定制版火神炮比他拿步槍還輕松,身上還背著一整箱備用彈藥,少說有近百斤,不過看他舉重若輕,氣定神閑的模樣,還是不要問蠢問題了。而白九背著一把30mmT-14“穿刺”高斯狙擊槍和獵殺突擊步槍跟在隊伍的末尾,不急不忙的走著。
咔呲一聲,艙門打開,老爹的祝福的語調同時響起:“祝你們一切順利。”
“呼哈。”白九情不自禁的跟著眾人吶喊,不替自己壯壯膽,他怕連艙門都不敢出去。
一行人魚貫而出,墜落的地方在這個星球的荒原地帶,類似于地球上的黃土高坡地貌,一望無垠的黃色大地,上面零星的點綴著些許綠意,土質相當松軟,因為看著前腳下船的華波特一腳一個坑,可想而知。
幸虧有沃德森的記憶,不然白九都不知道自己應該要干嘛,此刻他正在飛船外殼的制高點向四處張望,清掃星球的步驟正如記憶里展現的一樣,步兵確認外圍安全進行戒備,偵察兵則在地上打開自己的工具箱,從箱子里飛出八只帶著機械翅膀代號“蜂鳥”的飛行掃描器,只要半小時就能掃描960萬平方公里的區域,一個星球基本能在一周內解決所有隱患。
“艦長,西南方的6號蜂鳥失去信號。”偵察兵看著屏幕上左下角失去畫面回傳,及時匯報道。
終究是能成為艦長的男人,彼得確實有他的過人之處,相當冷靜的點頭應道:“不用急,先等其他蜂鳥完成工作先。”
站在高處就是恒星的照射有點猛烈,不然這習習微風也是相當愜意的一件事情,白九舉著望遠鏡向四周張望,轉到西南方時候這才發現那極遠處有煙塵開始彌漫,但是隆起的土坡剛好成為死角,擋住了他的視線,急忙伸出頭向下面喊道:“西南方有不明生物正在快速靠近,戒備!”
“防御陣型,準備。工兵埋設地雷,保護飛船,機槍手建立找好位置。”
一聲令下,開荒隊伍迅速作出反應,彼得猜測道:“這個星球的氧含量偏高,怕是這個星球的生物體型多半都偏大號。”
很快這道猜想就在白九的望遠鏡里得到證實,一邊觀察一邊通知下面:“爬行生物,體長兩米五,高度一米,四肢,無皮毛,有利爪尖牙,速度奇快,暫時沒有發現特別能力,就是長得有點惡心。”
“老爹,護盾能量還要多久充能完畢?”
“還需要三十分鐘,彼得。”
白九聲音有些發顫的說完最后一句:“目測數量無法估計……”而他們,只有一百五十人。
由遠至近,煙塵滾滾而來,地面上的石子顆粒從輕微顫動變為劇烈跳動,這些外星生物很快就沖到他們的視線范圍之內,何止是惡心,簡直就像魔鬼,裸露暗紅的肌膚可以直接看臉里層的肌肉和血管,頭部的大腦溝壑都清晰可見,詭異彎曲的獠牙生生頂翻嘴唇,沒有雙目,卻有兩個類似鼻孔的洞直接開在臉上,巨大的體型更是相當有威懾力。
彼得在防御圈內冷靜的指揮,而作為狙擊手的白九除了特定任務目標外,是有高度自由的,除開狙殺首領,就是不斷為對方制造麻煩和補槍,看似簡單,實則相當考驗個人作戰經驗以及大局觀。
望著前方的生物越來越接近,從一千米到八百米,再到五百米,白九的呼吸粗重的就像鼓風機一般,那望遠鏡的手都止不住的顫抖,手心后背冷汗直冒,他哪里見過這種架勢,哪怕大腦里有另一個冷靜的思維,但是支配身體的卻是恐懼的靈魂。
隱約聽見彼得的聲音,“再靠近點,穩住手里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