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地中響起莫名的鐘聲。
對于它們而言,這是宛如鄉(xiāng)愁一般的旋律。
它曾經充斥著這個世界,不會說話的他們,全都堅信這回永遠持續(xù)下去。
開始時一次,結束時一次。
宣告了夢想的開始,以及回到現實的那顯得開朗,卻又帶著一絲寂寞的,不可思議的音樂。
夜晚在游蕩,歌聲在持續(xù),
他們那逝去了的樂園,再一次的重新崛起。
被棄置的無數夢境,被拋棄的舊時偶像,呼應著那只藍色貓兒的叫聲。
——鐘的名字為“夜之饗宴”
容納一切寓言故事,
容納一切不可思議。
比魔法更接近魔法的,月隱有珠的魔術。
之所以稱之為魔術,完全是因為地球魔法師們原本的叫法,現在大概也只有眼前的少女會執(zhí)拗的糾結在這個點上。
碧藍的夜貓飾品在剛剛接觸地面便消失了,隨后不言而喻的不安和壓力逐漸籠罩了這片空地。
這是哈瑞斯進入人類文明的第一戰(zhàn)。
度過了難得的一天悠閑的日子,即便內心中已經有所松懈,但是歷經長時期的戰(zhàn)斗的身體并沒有因為心情的放松而放下警惕。
鐘聲一波接著一波,然而令人難以置信的是,它是從地底下傳來的。
有珠的手指輕輕一動,像是在移動象棋中的棋子。
突然,一直銀制的叉子突然沖向哈瑞斯。
動作很慢,魔力很弱,可以正面突破。
根據情況,初步判斷對面應該是使魔類的魔術師。把握了當前戰(zhàn)場局勢的哈瑞斯直接將目標指向了站在后方的有珠。
閃避,加速,加速,對于人海戰(zhàn)術的人偶師而言,顯然將施術者打到才是最簡單,省力的方法。對于類似的家伙,哈瑞斯在地面上還真沒少見。不過顯然這次的召喚物顯得可愛不少,至少不會讓自己之后看到骨頭就想吐。
“將軍了呢!”以有珠無法反應的速度移動到了有珠的后方,然后打出自己積蓄已久的一拳。
如果一切事物都在這個時候結束了,那么整場戰(zhàn)斗未免顯得有些無聊了嗎。
故事尚未開始,怎么能讓主角先行退場!
哈瑞斯的拳頭在離有珠身體幾厘米的地方便被擋了下來。
而擋下哈瑞斯這一拳的是一層無形的外殼。
庇護之所,這是歷代大魔女保護自身的瑰寶級PLOY,給予的魔力越多,護盾的堅硬程度便越夸張。
有珠的嘴角輕輕上揚,一切似乎都在她的控制之中。
“肉體無法突破嗎?那么魔法呢?”
哈瑞斯體內的魔法回路發(fā)出轟鳴,運行起術式。
傳承的魔法回路為了發(fā)揮其真正價值而燃燒了起來。源源不斷的魔力通過加工轉換到現實,化為熱量擊出。
然而,還是無效。
毫無疑問,如果僅憑簡單的幾下是無法突破籠罩在有珠身上的這層護盾的。
單工序的不行的話,那就加大魔力量和工序數量吧。
剛剛哈瑞斯發(fā)出的魔彈是單工序的,不需要經過詠唱便可以放出的最低限度魔術。
目前,哈瑞斯的魔彈一共4道工序。
這是第二道:啟動魔術刻印,使用簡略化詠唱的的兩工序的魔彈。
但是,對面的少女眼都不眨,便讓哈瑞斯制造的魔彈煙消云散。
“————”
哈瑞斯微微有些咋舌,即便是偷襲的快攻,也沒有辦法打破面前少女的保護傘。
這么看來,至少需要火力開滿的魔彈才有打破這層盾牌的可能。不過哈瑞斯并沒有氣餒,畢竟不是很擅長的魔彈,對于現在的他而言,對方的一切都是未知數,而明面上自己也只有速度的優(yōu)勢罷了。
看來多多少少需要拿出點本事了!
少女就這么靜靜的站在那里,拿出手中的骰子,向地上拋去,哈瑞斯隱隱可以看到骰出來六,看來少女的運氣還不錯。
“不好了。”一陣不詳的預感突然襲向哈瑞斯——有危險。
然后,時間便再次停頓,哈瑞斯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兩只粉紅色的小豬從地下突然竄了上來,啃向自己的胳膊,張開的嘴中有著尖刀一樣的牙齒,如果被咬上去的話,胳膊估計不廢也殘了。
當周圍的人在反應過來的時候,便發(fā)現哈瑞斯已經退出了兩只小豬的攻擊范圍,并用手部擊打在了兩只粉色使魔的背后,隨著一聲哀鳴,小豬們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在場的人誰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有珠微微瞇眼,感覺到庇護之所的魔力有些許下降。
看來剛剛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被攻擊了。
少女將手指指向地面。
刺,刺,刺,刺,刺。
在裸露的大地上,無數長槍刺破地表冒了出來。從地面涌出的器物好像擁有意志一般,不斷的向奔跑中的哈瑞斯追去。槍的守護如同反射般散開,將哈瑞斯逼離了有珠腳下的鐘臺。
向后退了約十米。
突破地面出現的兇器,其成長規(guī)模遠遠小于哈瑞斯的預料。
他本以為至少得有百米的規(guī)模。可沒想到實際卻只能簡答的將少女包圍起來。
本是為了守護少女所站鐘臺的它們,外觀上卻仿佛是為了焚燒魔女而堆積的柴火。
“恩,那個是?事情變得開始有趣起來了呢。”
釋放,壓縮,發(fā)射。釋放,壓縮,發(fā)射。
在移動的同時哈瑞斯將魔彈不斷地射向少女所在的地方。隨之射出的還有藏匿于熊皮下的魔法粉塵,
但是目標卻不是少女,而是少女腳下的這片土地。
有珠似乎發(fā)現了什么,但是看起來卻沒有一絲想要移動的想法。
一發(fā),兩發(fā),三發(fā)....
魔力不斷的像地面傾瀉。最終,一個看起來極為簡陋的法陣終于成行,而哈瑞斯的嘴角也開始上揚。
“法陣,魔獄。彷徨于地獄的魔火嗎,此間是吾之所奉之物。焚燒吧!”
這是主動啟動攻擊性法陣的咒文,雖然有些冗余,但是卻是必不可少的一步。
“沒見過的法陣嗎?”李銳看了看激戰(zhàn)中的二人,默默的推了下眼鏡。
一陣魔火肆虐之后,少女的身影仍沒有倒下,魔焰唯一的成果就是將看似刑架的守護槍林一同帶往地獄。
少女沒有看向放完法陣后撤退中的哈瑞斯,而是像是對待可愛的事物一般的。從口袋中拿出一只綠色的小瓶子。
盡管不知道那東西是什么,但是哈瑞斯有預感,如果被有珠釋放出來的話就麻煩了。
但是短時間無法突破庇護之所的哈瑞斯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眼前的少女將瓶子密封的封口打了開來。
魔法之瓶的蓋子被打開。
溫柔的風拂過少女的臉龐,夜之饗宴因為新主角的登場,夾著尾巴便逃跑了。而少女的忠實的盾牌,也在不經意的抖動了一下,仿佛在譏笑剛剛登場的主角。
而從某個地方,傳來了令人心驚的的盛裝游行的腳步聲。
濃霧漸漸的籠罩了這快空地。讓外人無法觀測到內部的情況。
“騙人的吧!”
這是哈瑞斯不曾體驗的奇跡。
不存在的東西憑空出現,沒有生命的東西覺醒。
炫目的燈光籠罩了夜空中,
噴火的蜥蜴潛伏在沼澤里。
木偶因為突然出現的場景而喧囂。
她的手輕輕拂過,整片空地都變了模樣。一所沉重而夸張的游樂園呈現在哈瑞斯面前。
“朋友,來玩吧。這是我們的時間”
唱著類似童謠的歌調,黑衣的魔女帶著親愛與悲傷,以及天真無邪對著眼前的人歌唱了起來。
游樂園便這樣的熱鬧了起來,無數彩燈透過濃霧,從喇叭里傳來數百年前的歌聲,大大小小的旋轉木馬開始運轉。
不用說,這一切本都是不可能發(fā)生的光景。但是卻真實的呈現在哈瑞斯的面前。
“還真是夸張呢!”
如果說魔力是燃料,那么對于古魔法而言魔術回路和魔術刻印就和發(fā)動機一樣,不同優(yōu)劣的會讓同等的魔力發(fā)出不同的變化。
“連接————行流二層,直流數紋。”仿佛切換道路一樣,將刻印的紋路切換成調控模式,與自己的魔力線連接,仿佛列車變軌一般,幾十條回路拼接起來。
這一切都發(fā)生在一息之間。
無吟唱與單工序的的魔術無法突破有珠的防御,但是卻真實的測試出了有珠身邊那道庇護之所的強度。
魔焰雖然無功而返,但是卻成功將貼近少女的障礙打破。
而這次需要打出相當于之前單工序的兩百倍,力量有數百噸的沖擊。
開始漂浮的的濃霧形成了一層壁壘,有珠身邊還一直張開著庇護之所。
但是在切換了回路之后,即便兩者組合在一起,哈瑞斯也有信心將其擊穿。
Guner~哈瑞斯用盡全力揮出右臂。
“~!!!?”
由于出乎自己的意料,哈瑞斯多少有些詫異。
在這種情況下所能做到的最快同時最大威力的魔彈也被擋下了。
這樣也就算了,如果是對方全力防御的話也就算了,但是剛剛那是怎么回事?
某種莫名其妙的東西飛過來保護了對面。魔彈在擊穿未知的東西和護罩之后卻沒能擊穿庇護之所。
馬?獨角獸?不,那是哈瑞斯從來沒見過的,根本不存在于這個世界的的生物。
像那樣,如云霞一樣的成群,卻又沒有遮蔽天空。
但是哈瑞斯的驚訝遠不止如此。
不可能存在的東西,以不可能的方式啟動了。
少女并沒有施展術式,
沒有提供給它們魔力。
原本被人類破壞,廢棄的他們,現在卻已經不再被人類的規(guī)則所束縛。
這是童話的入侵。
在沒有靈魂注入的情況下:器物變成生物,模型變?yōu)榛巍?/p>
成千上百的不知如何稱呼的類似人偶一樣的東西向哈瑞斯逼來。
“阿拉阿拉,還真是一場狂歡呢!”
哈瑞斯瞇起眼睛,透過熊的嘴巴尋找著施術者。如果對面的少女沒有提供魔力,那么這些家伙一定有另一個施術者,唯一可能的應該就是有珠之前撒開的那瓶綠色瓶子。
那么,那家伙隱匿在這群家伙中間嗎?
但是,基數過于龐大了,還是選擇突破遠處的有珠好了。毫無疑問,這是現階段最為簡單的做法,雖然剛剛的魔彈失敗了,但是威力應該是把握好了。
這霧,應該擋住了外面人的視線了吧!
那一霎,時間再度減緩,而當有珠再次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在哈瑞斯的懷抱當中。
“你輸了哦!”
本來只是打算將手放在有珠的脖子上,但是哈瑞斯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按耐不住心中的沖動,將眼前這個小小的身體摟在了懷里。
“恩,放我下來,笨熊!”
有珠倒也沒有掙扎,只是用言語在和哈瑞斯做出反抗。
“看來勝負已定呢!”
在哈瑞斯將有珠放下來的時候,濃霧漸漸散去,李銳也默默的走到了他們倆的身邊。
“恩,我輸了。”
有珠默默的將放出去的PLOY全部收回。
“數據收集完了嗎?”
“沒~沒有,前面的還好,但是霧里的魔力粒子過于散亂,儀器什么都沒看見....”
“所以,我們打得有意義嗎?”
面對這個問題的李銳也只能尷尬的笑笑。
咕嚕咕嚕,打破這份尷尬的是長時間的入定冥想,有珠的肚子,顯然她在想主任發(fā)出已經發(fā)出無聲的抗議。
“正好我也餓了,我們兩個一塊去吃飯吧!我請客。”
哈瑞斯向眼前的少女發(fā)出邀請,有珠點了點頭,便和哈瑞斯走出了政府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