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擔心,這是歡迎儀式。”項風眠安慰道。
歡迎儀式?歡迎個鬼,怎么感覺是在嘲笑我呢?夜小樓狐疑地想道。
被這么多人笑,他更緊張了,眼睛都不敢向前看。
夜小樓左顧右盼,最后看著圣殿穹頂。
穹頂上是一副大型壁畫,描述一場戰爭,應是第一次大災變,人類士兵正與一個巨大人形怪物作戰。
看著看著,夜小樓突然發現了阿加雷斯,以及他下方懸掛的巨大橫幅。
橫幅上寫著中文、英文以及其他歪歪扭扭的鬼畫符。
他輕聲讀了出來:“光照會!”
“光照會?這些人是光照會的?”夜小樓嘀咕道。
“嗯,別緊張,我知道,早就認識他們了!”項風眠出聲應道。
“那、那自管會呢?”夜小樓問。
“在那邊!”
說完,項風眠帶著夜小樓向前走。
二人從圣殿中央,走向角落。
夜小樓心情越來越差,看到那面小小的旗子時,心情落到谷底:“你、你剛才說我難以服眾,那些“眾”在哪?”
項風眠撓了撓頭,“那、那個,小樓啊,我們應該是最要好的朋友……”
“屁,我認識你還不到24個小時!”
“那個,你聽我解釋!”
“不要說三流言情片里,出軌男渣們的常用臺詞!”
“好、好吧,其實自管會現在加上你就四個人,你、我、木輕塵和木晚秋。九個月前,我們有三個人執行任務時被殺了,按學校規定,一個社團連續兩次活動達不到參賽標準,就要取消這個社團,上一次社團活動我們達不到參賽標準,如果這一次還不行的話,自管會就要解散了。”
“切,關我屁事!”夜小樓一腔怒火,他覺得自己被項風眠當猴耍了,在圣殿里成了小丑、成了笑話。
屁的自管會,現在就解散吧!
項風眠沒想到夜小樓會有這么大反應。
“幫幫忙、幫幫忙!只要應付一下就好,很快就結束。”項風眠低聲說道。
夜小樓退后一步,與項風眠拉開距離,然后雙手用力撕扯裙子,準備脫下女裝,離開這個地方。
“求、求你了!”項風眠著急了,他垂著頭,低聲哀求。
鬼才會幫你,騙子!夜小樓繼續脫衣服。
這時,原本正嘲笑項風眠與夜小樓的光照會眾人突然靜下來,他們側著身,在人群中讓出一條通道。
通道中走出一人,他穿著淡白色亞麻長袍,樸素至極。
這人靜靜向前走,光照會眾人全都低下頭,沒人發出絲毫聲響。
夜小樓抬頭看去,“是奧古斯都?”
他慢慢走到夜小樓和項風眠身前,用一口流利的漢語說道:
“學生自治管理委員會始建于1956年,至今61年,英雄輩出。1960年,中東戰爭,自管會亡16人,斃黑衣特工2000余;1991年,伊拉克,自管會會長與五名近衛搏殺蒙地卡羅赤卡里奧;1995年,塞爾維亞,自管會亡77人,阻阿加雷斯;1998年,中國長江,自管會亡108人,決戰阿加雷斯。
無自管會,無黎明學院之輝煌。
吾光照會眾感恩。”
奧古斯都輕輕彎下腰,對項風眠和夜小樓鞠了一躬。
圣殿內眾人大聲喊道:“吾光照會眾感恩!”
“吾光照會眾感恩!”……
奧古斯都輕抬右手,向下一壓,瞬間,圣殿內鴉雀無聲。
“然,雄獅遜于王位,驕陽終成余暉,沒有誰長盛不衰。今日社團比賽,男女之舞,這個一年級新生既是逃兵,自管會就沒了參賽資格。按學校規定,連續兩次無參賽資格,取消社團。學生自治管理委員會歷61年,今日可終。”
說完,奧古斯都轉身向回走。
圣殿內依舊鴉雀無聲,眾人看向項風眠,他正弓著腰杵在那里。
在黎明學院,有一個慣例,當奧古斯都說出一件事情時,那這件事必然發生。
因為他的權限叫“先知”,紅色權限,可預見未來。
所以,大殿內眾人,都覺得自管會真要解散,等那名穿女裝的新生一走,一切塵埃落定。
“不!”項風眠雙拳攥得緊緊的,口中呢喃道:“自管會是不會解散的!我答應過他們三個,就算只有我一個人,自管會也會存在下去。”
然后他撲到地上,雙手攥住棍子,使勁杵,想讓棍子立得更堅挺。
帽子也掉了,頭發耷拉下來,像雞窩。
只是他的堅持,既無力又可笑,好多人都掩著嘴嘲笑他。
夜小樓笑不出來。
雖然惱怒,但看到項風眠這樣子,他有點難受。
當一個人想做一件事,卻無能為力時,是最痛苦的;夜小樓覺得此刻項風眠一定很痛苦,看他現在的樣子,多像一條被打敗的野狗,眼看著骨頭被搶走,只能夾緊尾巴、低聲吠泣。
這幅場景好熟悉啊,大多數時候,那個位置上的人不是我嗎?
夜小樓冒出一個念頭,幫他一下?
但隨即又趕緊否定,不不不,我可不是什么圣母,他才剛剛騙了我……
可……
夜小樓很糾結,他抬頭看向對面。
正巧對面一男一女,正議論著,并投來鄙夷的眼神。
兩人議論聲很大,絲毫不顧及被議論者的自尊:
“那家伙是新生?怪不得被項瘋子騙了,竟加入自管會!垃圾社團!”
“新生?看起來也不像什么厲害人物,智商欠費的廢柴,加入自管會也很正常。”
夜小樓一撇嘴,切,我就是廢柴,就加入垃圾社團!怎么了!你們精英,你們高大上,我還不稀罕呢!
他轉身走到項風眠身旁,想安慰一下他,“喂。”
“對不起,我騙了你。”項風眠低聲應道。
“那個,你不打算解釋一下嗎?”
“沒什么好解釋的,我錯了!不過我會再建自管會,只要我還活著,自管會就不會消失!”
“額,誰說自管會消失了?”夜小樓不由自主就說出了這句話。
說完,他捂著嘴,該死的、該死的,我果然不是殺伐果斷的大人物啊,怎么真圣母起來了!
“你?”這時項風眠抬起頭,眼眶泛紅。
“你這種眼神最好是對著你貼照片的小姐姐們。”夜小樓吐槽道。
隨后他轉身,問道:“我們是要跳舞嗎?為什么沒有音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