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小樓還要繼續說什么,突然感覺到小女孩在動。
他低頭一看,小女孩正看著他。
“你活了?”夜小樓問道,“不,不,你醒了!呵呵。”
小女孩也輕輕笑了起來,“歐尼桑。”
“你怎么又跑到這個地方,看被凍的,還好兩次都遇到了我,要不然你就被凍死了,知道嗎?”
“哈伊。”
“現在感覺怎么樣?還冷嗎?”夜小樓問道。
神谷月香只是笑,什么都沒說。
“你站起來走走,不過我不能帶你回黎明城了,估計好多人正準備抓我呢,帶著你說不定會連累你。”
她還是笑。
“這件衣服就送給你,恒溫恒濕、防彈,據說還有別的功能,靠你開發了。”
夜小樓說完站起身,“再見。”
“介嘛噠。”
夜小樓點了點頭,然后轉身離開。
神谷月香則一直抓著披在身上的衣服,“歐尼桑!”她低聲說道。
過了一會,她抬頭看著已經遠去的身影,笑了起來:“哥哥由我保護,沒人能傷害你的!”
說完,她的身體漸漸變成透明,最終消失不見。
……
夜小樓大步向前走,沒回頭。
他怕一旦回頭就走不動了,甚至會退縮。
此刻他需要非凡的勇氣去面對一切。
堅定地向前走,黑色荒原到了盡頭,也到了光明之處。
但可悲的是,對他來說,這才是黑暗的開始。
夜小樓從正門口走進黎明城。
然后就看到整隊整隊的近衛軍。
他們隊列整齊,通過眼神能看出來,夜小樓就是這支隊伍的目標,就是群狼環伺的小白兔。
“果然是這樣啊!”他呢喃道。
剛剛夜小樓還在幻想,或許一切都和第一次來黎明城一樣,什么也不會發生,可以立馬回到宿舍倒頭就睡,可以去食堂大吃一頓……
但現在,最后一絲僥幸也消失了。
他面前是一支軍隊。
唯一慶幸的是,朋友們都不在。
木晚秋在江城、木輕塵下落不明無法聯系、項風眠也不知去了哪。
還有顧青青,她或許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這樣也好,朋友們不會有什么危險,更不會看到自己這副敗狗的樣子。
就是孤單了點。
以前不管是社團跳舞比賽、長山鎮遇襲,還是角斗場決斗,那個時候總有朋友在身邊,無論是夜小樓幫他們還是他們幫夜小樓,有個人在身邊就不孤單,但現在只有夜小樓一個人。
他搖了搖頭,將所有想法都暫停,然后抬頭看著從城門口一直排到街道盡頭的近衛軍。
他雙拳緊緊攥起來,向前踏出一步、然后是第二步、第三步……
所有近衛軍都在看著他,就像惡狼盯著一只小兔子。
可現在小兔子大膽地走向惡狼,好像在說:有本事來咬我啊!
夜小樓向前走,他很安靜,明亮的眼睛看著近衛軍每一個人,他發現如果脫下軍裝,他們也是普通人,也很年輕,長得也不帥,有幾個還很矮,其實也沒什么可怕的。
夜小樓就這樣向前走,一直走到歷史長廊的中段。
一名軍官攔住了他。
夜小樓輕輕笑了笑,能走到這里已經很不錯了,他是第一次,面對那么多人,沒有心虛膽寒,
沒有中途退卻。
“抓了!”軍官的話很少,直接下達命令,兩名士兵走過來,要按住夜小樓。
夜小樓瞪著眼看向軍官,發現軍官其實只看了他一眼,就看向別處。
這應該是一種輕視吧!夜小樓想到。
不過出動了這么多人來抓,有什么理由輕視我呢?或者其實所有人都知道,所謂的王之子只是一個衰小孩。
夜小樓覺得有點可笑,這些穿軍裝的人要用一個衰小孩的生命向敵人乞求和平,卻反而看不起這個小孩?
士兵按住夜小樓,他并未反抗。
“帶走,去祭壇!”軍官繼續下令。
聽到這話,夜小樓抬頭看了看天,輕輕笑了。
“快帶走!”軍官催促道。
夜小樓低下頭,看了軍官一眼,他感覺這人很慌亂。
這名軍官正是沈晨,他也確實慌亂。
他近距離看到夜小樓,發現真的是個大男孩,有明亮清澈的眼神。
接著他就不看夜小樓了,不敢或者不想。
他忍不住冒出一個問題:這樣的人會是奸細?
沈晨覺得不是,可如果不是奸細,高爾基為什么要害死他呢,甚至以一枚紅色權限的自由權限果實為代價。
沈晨不敢再想下去,果實已經被吸收,吐都吐不出來,不管是不是奸細,都只能繼續下去,直到殺了這個孩子。
想著想著,他有些乏味,竟再沒有獲得力量的喜悅,只想趕緊殺掉夜小樓,結束這件事。
夜小樓被推搡著走上一輛運兵車,向祭壇走去。
運兵車很快到達祭壇。
從車上望去,這里有數量更多的軍隊,密密麻麻,從四面八方將祭壇圍起來,如果上了祭壇,根本不用想下來。
不僅如此,近衛軍隊列之間放著一個個金屬盒子,這是項風眠說過的“武器”。
“對付我還需要武器?”夜小樓自嘲道。
他被士兵推搡下車,走上祭壇。
剛剛見過的那名軍官又出現,他拿著一張紙走過來,低聲說道:“夜小樓,我是近衛軍第二大隊隊長沈晨。經過嚴密調查,我們已掌握你是蒙地卡羅奸細,并累計殺害王書鵬、柳君如、魏子俊三人的證據,現對你宣判,槍決立即執行。”
聽到這里,夜小樓抬頭看向沈晨。
“你搞錯了吧!”他喊道。
可后者根本沒回應,他只是簡單揮手,后面的士兵就開始推夜小樓。
“我什么時候變成殺人犯了!就算要害我,你們也找個正當理由吧!”夜小樓大吼道。
可偌大祭壇上只有夜小樓一人的聲音,周圍靜得可怕。
身后的士兵也根本不聽夜小樓說什么,只是用力將他向祭壇一側推。
夜小樓清楚看到,有一名近衛軍已手持卡賓槍在不遠處站立,他已經做好了行刑準備。
夜小樓急了,他沒想到這么快就要死。
他奮力轉身,看向身后。
可身后只有近衛軍,沒有木晚秋、木輕塵、項風眠、顧青青,甚至連一個憐憫的眼神都沒有。
“老實點!上了刑場,就死定了!搗亂的話,有你好看。第一槍不打死你,只打傷,你更受罪。”身后的士兵抓不住夜小樓就開始低聲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