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車門打開,下來四個人。
孫蛇嘴唇發(fā)顫:“你、你媽蛋!躲都躲不掉,知不知道老子現(xiàn)在一窮二白,你們還踩老子車頂,知道修車多少錢!多少錢!”
孫蛇繞到車后,看著車頂?shù)陌枷荩焖赖男亩加辛耍瑢O蝎死得不明不白,江城辦事處所有的資產(chǎn)、房產(chǎn)全被凍結(jié);孫蛇沒撈著一分錢。
好歹這輛發(fā)現(xiàn)尸體的保時捷被他通過私下關(guān)系弄到手,可現(xiàn)在倒好,車頂被踩了。
孫蛇光顧著看車頂,未發(fā)現(xiàn)車底的東西,一名小弟比較機靈,鉆到車底下,將東西拿出來。
“老大,這是啥?”
孫蛇看過去,首先看到紅箱子上的字母,“TheDawn”。
和這些小弟不一樣,孫蛇見過大世面,知道“TheDawn”是什么。
“快拿過來!”他吼道。
小弟趕緊將箱子送到他手里。
孫蛇兩只手抓住箱子,手直顫。
在賞金獵人組織間流傳這一句話,“黎明城出品,必屬精品!”
這里面會是什么?孫蛇輕輕打開蓋子。
一抹耀眼紅光射出來。
“我、我去!”他一下將蓋子合死。
他瞪著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里面是具有神王權(quán)限的“自由權(quán)限果實”?
發(fā)了、發(fā)了!
修保時捷車頂才幾個錢,有了這枚果實,才真是發(fā)大了!
他不禁幻想起來,有了這枚果實,可以自己用,成為絕世高手,大殺四方,創(chuàng)下一番事業(yè)。
可想著想著,孫蛇又猶豫起來,萬一這枚紅色果實里的權(quán)限不是進(jìn)攻型的怎么辦?
而且,摩尼會嚴(yán)令,私吞權(quán)限果實,屠滅全家。
孫蛇想了想,不能私吞啊。
那該怎么辦?他靈光一閃,自己不能私吞,但認(rèn)識的那位上層大佬能啊,如果將這枚自由權(quán)限果實送給他,恐怕不僅江城辦事處老大的位置坐穩(wěn)了,并且很可能百尺竿頭更進(jìn)一步,成為西南區(qū)老大都有可能。
“就這么辦!”他嘀咕道,手里的箱子頓時變成了前途。
正想著,“咚咚咚”的聲音傳過來,孫蛇抬頭看,一個個子很高、像麻桿的人正急速沖過來,他頭頂?shù)娜^發(fā)遠(yuǎn)遠(yuǎn)看去就像同時亮起的交通信號燈。
“怎么又回來了!”孫蛇罵道,他趕緊轉(zhuǎn)身,向后跑。
可他怎么比得上后面這三位。
還沒跑多遠(yuǎn)就被追上,“人渣,偷人家東西!”孫蛇聽到旁邊的人罵道,然后手中一輕,箱子易手。
“那、那是我的!”孫蛇吼道。
可沒什么用,梁歡和兩名黑衣人飛速消失在小路上。
瞬間,孫蛇眼都紅了,媽的,老子的前途!
“追,上車追,那是老子的東西!”
孫蛇帶著四人上車,然后調(diào)頭,向著三人消失的方向狂奔。
車上,一個小伙看著孫蛇急不可耐的樣子,遲疑道:“老大,那個……”
“說!”
“咱就算能追上,可是不一定打得過他們啊。”
“打?誰說要打了,車上那四枚臟彈是玩具嗎?”
“臟彈?那個寶貝?”
“你知道個屁,能用錢買來的東西能叫寶貝嗎?我們要搶的是用錢買不到的東西,別特么廢話,加速、加速!今天追不上,老子不扒了你的皮!”
保時捷如出籠猛虎,飛速狂奔。
……
夜小樓等啊等,終于在三個小時后,等到了電話。
看到屏幕上的名字:四虎,他笑了。
接起電話,對面響起王成虎急促的聲音:“姐,是你嗎?”
“不是!”
“操,你他媽的是誰?摩尼會?賞金組織第一令,不得傷及家屬,你敢動我姐試試,你以為這里是京城?老子不扒了你的皮……”王成虎嗷嗷罵了起來。
等他發(fā)泄、威脅差不多,夜小樓說道:“是我,黎明城來的,夜小樓。”
“夜小樓?”王成虎一愣,“你他……”
夜小樓一聽又要開罵,立即說道:“我現(xiàn)在在你家茶館,你姐被抓,手機扔在屋里。”
“什么?”、“好、好,你別走,等我一小時,我現(xiàn)在就回去。”
“好!”
掛斷電話,夜小樓松了一口氣,終于聯(lián)系到王成虎了。
他又繼續(xù)等待。
一個小時后,黑色Jeep狂吼著,驟然停在門外。
王成虎大步走進(jìn)屋,看到屋內(nèi)歪倒的桌椅、破碎的茶具,他的臉、耳朵、脖子立時紅了,“這幫雜碎、這幫雜碎!”他吼著。
夜小樓并未說話,這個時候說什么也不合適。
王成虎罵了一會,情緒才算穩(wěn)定。
他嘆了口氣,說道:“讓您見笑了。”
“怎么回事?”夜小樓問。
“八成是摩尼會的人,這幫雜碎!”王成虎惡狠狠罵道,然后將這幾天的事說出來。
木晚秋、夜小樓和王成虎分開后,王成虎回了江城,不過他未急于回家,而是去拿死海文書。
說起來那是個風(fēng)流債,收藏死海文書的富翁包養(yǎng)了不少小三、小四,按常理婊子無情、只認(rèn)錢財,但世事無常,包養(yǎng)的美女中,竟有一人真愛上富翁,并想成為大房,富翁不允,這美女就用二人的私密文件威脅他。
富翁早年也是心狠手辣的人物,哪肯受別人威脅,結(jié)果二人在家中扭打起來,富翁起了殺心,但總歸是老了,殺人不成反被殺。
這樣的結(jié)局讓美女既怕又悔,慌亂之下,她帶著富翁最喜歡的死海文書跑回家,本意是想抱著富翁心愛之物自殺,但人總是貪生怕死的,回到家后她開始猶豫,最終也未死成。
王成虎去時,她當(dāng)是警察來了,一把鼻涕一把淚,將所有事都供認(rèn)出來。
王成虎適時開導(dǎo)了一番,最終美女將死海文書送給王成虎,然后去報警自首了。
事情很順利,王成虎頗為得意,結(jié)果回家的路上出了事。
一位自稱孫蛇的人打電話給他,約他見面。
王成虎一聽對方是摩尼會的,心里就有點怕,但想著在前不久的沖突中,夜小樓大發(fā)神威,將他們老大干趴下,所以想狐假虎威,糊一下對方,趁機和解,畢竟他以后還要在江城混,得罪摩尼會不太明智。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他準(zhǔn)備了一把槍,才去赴約。
誰知這還真是鴻門宴,見了面,孫蛇根本不聽王成虎說什么,直接動手,死海文書被對方搶走不說,人也差點被打死,要不是那把槍,王成虎肯定沒法活著逃出來。
之后王成虎就再沒敢回家。
因為賞金獵人組織彼此之間都有默契,組織間有矛盾,可以打、殺,但絕對不能傷及家人。
摩尼會是大組織,更加遵守規(guī)則,所以王成虎自己藏起來,并不怎么擔(dān)心二姐。
可從前天開始,二姐的電話死活打不通,王成虎的傷又沒好利索,就一直沒回來。
最后,王成虎說道:“那個孫蛇自稱是孫蝎的弟弟,要為兄報仇。后來我通過警局的關(guān)系得知,我們出事那天,孫蝎連同其他三人全被割喉,孫蛇肯定是認(rèn)為我們干的。”
“割喉?”夜小樓一愣,沒想到那個孫蝎竟死得這么不明不白。
“你打算怎么辦?”夜小樓問。
“如果真是孫蛇抓了我姐,媽的,大不了這條命不要了。”王成虎冷聲道。
“先別沖動。我們先了解一下他的詳細(xì)情況,再做打算。”
“大人,您?”王成虎一愣,他聽到聽夜小樓說“我們”,這意思是要幫忙?
“說起來,這事因我而起,并且我這次來還是為死海文書,怎么都繞不過孫蛇!我們一起救你姐。”夜小樓說道。
王成虎聽到后,升起了感激之情。
對他而言,死海文書說到底就是件文物,可有可無的東西,而救出親人卻是比生命更重要的事。
“大人,您這份情,我領(lǐng)了!”王成虎重重說道。
這么一來,夜小樓反倒不好意思。
此時天色已經(jīng)黑了,王成虎拉著夜小樓又來到“蜀九香”。
夜小樓長了記性,再不敢多吃。
席間,王成虎喝了不少白酒,二人閑聊中,夜小樓了解到,王成虎姐弟四個從小沒父母,大哥也是獵人,目前在京城;三姐嫁到別的城市,王成虎從小跟著二姐,說是姐姐其實是媽媽的角色,二姐離婚很多年也未再婚,姐弟二人相依為命、感情很深。
所以為了調(diào)查孫蛇,王成虎下了血本,直接在黑市上懸賞五十萬,二人吃飯的功夫,就有人將孫蛇的資料傳過來。
孫蛇三十一歲,13歲覺醒權(quán)限出道,開始時混得不算好,26歲加入摩尼會,常駐山城,屬于會中下層人物;孫蝎死后,他被上級指派,來接替孫蝎的職位,成為摩尼會江城辦事處的新老大。
孫蛇的權(quán)限,叫種子,序號35,在黎明城中屬于戰(zhàn)略級權(quán)限,作用是進(jìn)行單體定點傳送。
夜小樓從彩虹橋來到江城就是這個權(quán)限起作用。
可摩尼會只是一個松散的組織,承平多年,與黑衣特工也不存在戰(zhàn)爭,根本沒人重視這個強大的權(quán)限。
因此孫蛇的能力更多體現(xiàn)在經(jīng)營上,他手下有一支能打能殺的精干隊伍,讓摩尼會在山城名氣極大。
看著這些資料,夜小樓沉思,應(yīng)該怎么和孫蛇交涉?
來硬的?孫蛇不是黎明城內(nèi)的傳送大師,沒法一揮手就召來一群戰(zhàn)力強悍的打手,他本體戰(zhàn)力不強,手下又多是普通人,來硬的也并非不行。
可夜小樓有些擔(dān)憂,如果硬干,拿到死海文書后他可以回黎明城,可王成虎是坐地戶,跑不了,以孫蛇的性格,必定報復(fù)他。
王成虎給夜小樓的印象不錯,重視親情、信守承諾,除了剛開始耍了點小聰明,總體來說尚可,而且夜小樓感覺以后肯定還會來江城,多個朋友多條路。
于是他和王成虎商量起來。
開始時,王成虎火氣沖天,叫嚷著必須干死孫蛇,可后來想了想,口氣軟化下來。
最終二人定計,和解為主,不得已再動手。
吃完飯,王成虎和夜小樓一同來到上次住的五星級酒店。
其實夜小樓對住在哪沒什么要求,但王成虎卻堅持必須住這。
經(jīng)過今天的事,他對夜小樓的評價更高一層。
夜小樓看起來年紀(jì)輕輕,但權(quán)限強大、心性沉穩(wěn),考慮事情竟比他這個二十多歲的“老人”還要周全,前途不可限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