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
環兒幾下將淚痕抹去。“那環兒去哪找小姐?”
紫長瓏撫著小貍貓的頭,緩緩搖了搖頭,天涯路遠,怎能帶著她?
“小姐,信不過我嗎?”環兒淚眼朦朧的伏在她身邊,一雙小手緊張的扯著她的裙角。
紫長瓏說道:“……既如此,五日后我會派人找你的。”
手指輕輕露在絨毛上:“貍兒,以后怕是不能帶著你了,對不起。”小貍貓,用毛絨絨的頭拱了拱她的手心。她笑了,溫柔的唇角有那樣一個弧度在白晰的臉龐上綻開,絕艷非常。
紫莊對家里這些事是撒手不管,一切有老管家。
紫凌峰這幾日也和皇帝告了假,回家看望姐姐。
紫長瓏一如往常,沒為那個計劃影響多少。
上官陽一身酒氣回家,被劉夢溪訓了一頓之后,去祠堂罰跪,酒勁慢慢的過去,深黑色的夜里,他的腦袋上越來越清醒,紫凌峰在酒館告訴他照顧好他姐姐,可是他又能怎么樣?面對著祠堂,從小開始,他無數次罰跪在這兒,理由不一而足,隨后某人嘴角向上挑起一個弧度:“不就養個女人,又能如何?”
第二日早,劉夢溪本來想找上官陽談談,只是到祠堂時,人早已經不知所蹤,劉夢溪拂袖而去:“大少爺回來后就告訴他不要來見我了,直接來罰跪,什么時候成親了,在出去。哼!”
小廝們傻了,啥米?讓大少爺跪到成親,五天啊!那少爺聽過之后還不直接跑了!上官陽揣著一兜銀子昂首闊步來到了賭坊。
“買定離手了,買定離手了!”
“開!”“大大!……”各種嘈雜的聲音不一而足。
“讓開,讓開。”上官陽扯著嗓子喊著,沒有一點貴公子的風范。
“呦,上官公子,今兒怎么有空兒來呀,玩點什么?”賭坊老板屁顛屁顛地跑來跟在上官陽的身后,笑得跟菊花似的老臉寫滿了“諂媚”兩個字。不得不說,上官陽可是他們這的大財主啊!每次來扔下一把把銀子不說,還都笑嘻嘻的離開。這么好的財主上哪找去?
“猜大小。”
“好嘞。”上官陽掏出錢袋,盯著賭桌。賭坊老板盯著錢袋兩眼放光。
“來來來,押大小啊。”竹筒里的骰子晃得吱吱響。
“買了啊!”
“買大,買大。”
“我買小。”上官陽淡定的把二十兩銀子壓向了小。
“好好,買定離手了,買定離手了!……”破鑼嗓子的聲音淹沒在賭坊的呼喊聲中。
“開!”
“大!大!大!”
“小!小!小!”上官陽跟著賭徒們忘情的喊著。
“二,二,三。小!”
“哦!”一聲聲歡呼。還有一聲聲不起眼的嘆氣。
又開一局,上官陽抱著那四十兩銀子又壓了出去。
這一回輸的天愁地慘。直到最后,上官大老爺扔下所有的銀子笑嘻嘻地走出了賭坊。
紫長玉這兩天倒是悠閑著沒事,府里忙進忙出,對此她也只是巧笑嫣然。心底卻冷冷地嘲諷。“傻瓜,這么多好東西不要,偏要去受罪。我會代姐姐好好的接了這些聘禮和賞賜的。千金陪嫁,十里紅妝,怕是都不在屬于她!”她在滿地的綻天蘭中笑的絕美。
不似紫長瓏的不接地氣。紫長玉偏向人間尤物。
這一日,紫云城滿城歡慶,披紅掛彩。滿朝文武前來元帥府祝賀。
寬路兩旁,站滿了歡呼的百姓。相國府里,紫長瓏裝了些金銀細軟,連她平日最喜歡的紫紗流蘇裙都沒有拿,在頭后打了個發髻,相國府丫環的衣裙,紫長玉穿著一身大紅衣裙,柳眉下,靈動的眸子閃著奇異的光:“姐姐,此一去,保重。”
“妹妹也保重,萬萬別讓人看出破綻。”紫長瓏珍重的說,剛剛她妹妹給她這個直覺很不好。她對每個東西都奇特的感覺,就像貍兒,并不是相處久了的原因,而是一開始,她就可以略懂它的意思,但是她從未在意過也沒有和任何人提起。
“姐姐放心。”鮮艷的紅,紫長玉越發的妖嬈。紫長瓏沒有再多說,在多寒喧幾句,她就走不掉了。和環兒悄悄從側門出去,環兒送她出去,沒在跟著,環兒是她的帖身丫鬟,她“嫁人”,怎么能不帶環兒。
紫長瓏扔下那套丫頭服裝,換上一套百姓服,混跡到人群中去,環兒的眼前沒有了她的身影,才不舍的回身。
一條微黃的身影“嗖”的竄了出去,是貍兒,它混跡在人群中,仔細尋找著紫長瓏的氣味,紫長瓏正在向出城的方向走著,突然覺得腳邊一沉,貍兒找到了她。
她笑了起來,難得小家伙一片忠心。既然來了,就和我一起流浪天涯吧!紫長瓏抱起小家伙,拍拍它的頭。:“你跟著我,不怕餓死么?”小貍貓用舌頭舔了舔她的手。喵喵的叫了幾聲。
紫長瓏開心的笑了。“有作伴的了,那就走吧!”
那條街上,上官陽一身大紅,領著浩蕩的車對隊,走相國府,他始終沒有說什么,只是淡淡地笑。眼眸里,顯現的是漫不經心。
“吉時已到!”一聲尖銳的呼喊。一頂喜轎,又帶起了一隊車隊。隨著剛剛過來的人,款款而來,紫長瓏覺得自己有必要見見這元帥府公子和相國嫡女的婚禮是怎么樣的耀眼光芒?
她混跡在人群中,沒有靠前,一身青色粗布麻衣,整個頭盤了個髻。遠遠的,上官陽騎著高頭大馬而來,兩旁的樂隊奏著歡快的樂章。
前面舞龍舞獅鬧的熱鬧,當前一人騎在馬上帶了一朵大紅花,身后寬敞的轎子紅紗落下,垂了些許流蘇,隱約可見新娘一身大紅端坐正中。
上官陽的旁邊還有紫長瓏的弟弟紫凌峰,旁邊還有一個中年男子。紫長瓏遠遠的看著,上官陽嘴角掛著淺笑,沒有像身旁兩那樣對百姓的歡呼做答謝,作揖。
他看著遠方,緩緩的走著。隔得老遠,紫長瓏看到了他的眸子,卻看到了絕不應該出現的一種情緒,不是風流公子的漫不經心,也沒有新郎官的喜悅,他的眸子里,似有一種淡淡的嘲諷。
嘲諷!嘲諷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