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現在是落在了一個古代的環境里，可是東方素的內心還是現代人的。盡管沒能看上兩部韓劇，對愛情和婚姻的向往也還是一夫一妻的那種。之所以會有這樣的觀點，也是因為一直關在東方家的大宅院里關出來。

就在東方素滿腦子亂糟糟的時候，王衍已經給她斟了杯茶，推到了她的面前。

“說起來，我還不知道小仙子愛吃些什么呢。”

東方素一怔，難為情地說道：“好端端的，怎么又叫我小仙子了？”

“嘿，之前在外頭，人多，不方便這么稱呼。可是，現在就我們兩個人，在我心里，你就是仙子一般的人物，怎么，難道我還不能直說了么？”王衍臉上竟然露出委屈的小表情，跟他平日里的神情大相徑庭。東方素一瞧，忍不住有些想笑，連忙點點頭說道：“行行行，王公子喜歡怎么稱呼我就怎么稱呼我吧，只要我知道你是在叫我就行。”

王衍見她笑靨如花，心里一動，有種想要伸手去觸摸她的心情。可是又怕唐突佳人，抬到一半的手又攥緊了拳頭，收了回來，避開了東方素的目光。

東方素見他欲言又止的模樣，心頭也覺得有些古怪，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么說什么，于是就這么莫名冷場，一股尷尬的氣氛蔓延開來。東方素只得伸手抱著面前的茶杯，端起來抿一小口，又轉著杯子玩兒。

王衍也學著她的樣子，把玩著手里的杯子，不時偷眼瞄著東方素，搜腸刮肚地想著話題。長這么大，還從沒覺得自己有這么嘴笨過！竟然此刻腦子里空蕩蕩，什么有趣的話題都想不出來，心里七上八下的亂成了一鍋粥。

東方素也偷眼瞧著王衍，見他纖長的手指撥弄著茶杯，茶杯粗糲的外表與他的手指相映成趣，更顯得他的手指像是會舞動的精靈一般撩人心懸。男子能有這么好看的手，果然是錦衣玉食的人家啊，好看是好看，卻又少了幾分男子氣。

這么想著，東方素順著他的手臂抬眼望去，見他嘴唇厚薄適中，面若冠玉。標準的鵝蛋臉，不胖不瘦，剛剛好。兩道劍眉不濃不淡，其下雙目垂下時，能瞧見纖長的睫毛映在眼眶處，眼角微微上翹，隔了出一個好看的弧度。

察覺到東方素在偷看自己，王衍臉上微微一紅，抬眼與東方素的目光撞在一起。兩人目光剛接觸了片刻，便慌忙微笑著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啊……對了，小仙子會下棋嗎？”

東方素笑著點點頭，說道：“王公子喜歡下棋？那一定是個中高手吧？”

“是有些喜歡，高手什么的……反正沒怎么輸過。”王衍想了想說道。

“那以后我可要拜你為師了。”東方素笑著回答道。

“求之不得！求之不得！”王衍有些激動地回答道。

兩人笑著，又不知說什么好了，空氣里再起漫出了尷尬的氣氛。

既然王衍都貢獻了話題了，東方素覺得自己也該找個什么話頭吧？響了半天，忽然說道：

“對了，家父有一幅字畫要贈與公子做謝禮，之前竟然一直忘了給你！你等著！”東方素說著，起身走到一旁對方行禮的架子上，從上面翻出一個長條狀的包袱，跟著走到王衍身旁，將包袱遞給了他。

“謝禮？什么謝禮啊？”王衍迷惑地問道。

“當然是謝謝你幫我遞了狀紙，將我從大牢里救出來了呀。”東方素笑著說道。

王衍輕挑了下眉毛，嘴角勾起一絲會心的微笑。接過卷軸，抬眼瞧著東方素，露出有些孩子氣的笑容說道：“那我打開看看？”

東方素笑著點點頭，心道：你看自己的禮物，問我做什么？這話真是沒法兒接啊。

王衍興高采烈地打開包裹，見里面放著一個長方形的木匣子。木匣子上還有這各種浮雕，光是瞧那雕刻，便是這匣子都是上品了。

打開盒子便聞到一股香氣，王衍眉頭微皺，掃了眼盒子里，見里面放著一小包香料，看來是為了驅蟲防潮所用。

原來如此，王衍的臉上露出恍然的神情。跟著又仔細瞧了瞧盒子，只見上面有著如漂亮的牛毛紋，再認真辨別，在這牛毛紋之中，還有金星、小棕眼，又用蓋板敲了敲盒聲，便聽到清脆的撞擊聲，如此看來，此乃是小葉紫檀。

沒想到，這普普通通的秦家竟然還有這樣的物件，真是有些意外。雖然這種東西在王衍眼中并不稀罕，但是他也清楚這種東西的價值。普通人家能有這種東西，那祖上可能曾經風光過，往后家道中落，基本就是這樣的規律。

東方素并不怎么懂這些玩意兒，可是見王衍如此認真地瞧著這個盒子，想來這盒子一定有什么過人之處吧。但是她也沒吱聲，只是靜靜地站在王衍身旁看著。

王衍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手上的盒子和卷軸吸引了，心想：這盒子都這么不錯，那卷軸里的東西應該更加不錯了吧？想到這里，王衍小心翼翼地放下盒子，將卷軸從盒子里拿出來，緩緩地展開了卷軸。

卷軸不過五尺來長，裝裱精致，保護得很好。可是卷軸內的書畫看起來卻有些平庸，甚至可以說像是玩笑之作。畫上也不知是何處的風景，不過應該是某座山。但見其上山石林立，樹木環繞，遠處還有白云、滄海。盡管如此，這幅畫在布局上非常平庸，沒有任何的加工處理，就像是現代的寫實作品一般。

再瞧上面的題字，那字體也是沒有章法，不過筆力雄渾，讓人覺得寫字的人是一個很英偉的人。在寫這些字的時候，他似乎情緒有些波動，或者說有些激動。至于題字的內容也很怪異，既不像詩也不像詞，而且論韻來說，也都對不上號，像是個瘋癲之人的胡言亂語。

“一朝日西斜，胡二信步追鯉魚，故里三山成秋葵，金盤上四獸爭性命，價五斗。”東方素歪著腦袋，喃喃地邊看題詞便念了出來。念完之后，也不禁皺起了眉頭：這是個什么古怪的題詞？

再一瞧落款，更能讓人暈過去，沒有年份，沒有姓名，倒是有一枚四四方方的印章，可上面的字完全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