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珩面不改色,無視掉連風八卦的眼神,“你去吧。”
連風恭敬的離開,用輕功飛速的趕往安平侯府,迫不及待的去見自己的女主子。
不過連風是暗衛,輕功了得,擅長隱匿,清溪自是發現不了。
此乃后話,暫時按下不提。
話說李媽媽到泠溪閣后,并沒有什么疑點,清溪一直抓不到李媽媽的把柄,清溪只得讓菱歌和照荷二人暫且先盯著。
功夫不負有心人,終于李媽媽去大夫人的玲瓏苑的時候被菱歌看到了。
清溪笑了笑,有動作,才容易抓呢。
第二天一大早,清溪就被囑咐了要去護國寺給自己的娘親點長明燈,奇怪的是,大夫人既沒有設法阻撓,也沒有說什么冷言冷語,還將一切都安排的十分妥當。
事出反常必有妖。
清溪謹記這一句話,就是不知道大夫人圖的是什么了。
清溪到護國寺的一路上都是風平浪靜的,并沒有什么不妥的地方,這讓清溪十分訝異。
大夫人想做什么?不會是想偷東西吧,可是自己也沒什么可偷得啊。
清溪想不通也就不想了,到護國寺點了長明燈,就打算去轉轉。
這護國寺景色極美,之前清溪來了一次,心里就一直惦記著呢。
只是清溪的腳還未跨出去,就有小沙彌邀請清溪。“女施主,一明大師相與女施主一見?!?/p>
“我?”清溪有些蒙圈。
小沙彌點點頭,“正是施主?!?/p>
清溪沒什么好推辭的,她正好也想見見這個號稱佛法高深的一明大師。就是不知道一明大師是否真的佛法高深,能不能看得出來他已經換了一個芯了。
照荷寸步不離的跟著清溪,直到小沙彌開口阻攔:“這位施主請留步?!?/p>
照荷皺眉,“我要寸步不離的跟著我們家小姐的?!?/p>
“阿彌陀佛,施主見諒了,一明師叔只說要見這位女施主一個。”
“你……”照荷還要說些什么,清溪對著她微微搖頭。
照荷無奈的退下,“小姐,那我在這里等你?!?/p>
“好?!?/p>
小沙彌帶著清溪走到了桃林,桃花大多都已經凋謝,結了小小的桃子,不過越往深處走,清溪竟發現那里的桃花竟是開著的。
再往里走,一個轉彎,又是另一番天地了,里面沒有桃樹,有的是颯颯青竹。青竹旁是一間竹屋,竹屋前有一片菜園子。
好似遠離人間,卻又充滿了煙火氣。
這一番景色只能用“清風明月”形容了。
最讓清溪詫異的是,這里邊竟有小溪流過,溪水極為清澈,里面還可以看到小魚的身影。
“一明師傅?!毙∩硰浀囊粋€稱呼將清溪從詫異中喚出來。
一位身穿袈裟,神色舒朗,宛如清風的男子從竹林中走出。
他和清溪想象中的一明大師完全不一樣,清溪想象中的一明大師一定是十分年老的,只是不想一明大師看起來如此年輕,宛若少年。
一明大師是清溪見過的、除了蕭珩之外的、帥的最有特點的男子了。
只是不知為何,在清溪的印象中,好像也有一個和一明大師身姿極為相似的男子,可是清溪不管怎么想都想不起來,也只得作罷。
一明大師十分爽朗,并且十分平易近人。呃……從他手中所拿的竹筍就可以看出來。
一明大師將竹筍放在筐子里,又拔了幾顆青菜,對清溪說道:“留下來吃頓齋飯吧?!?/p>
清溪此時的內心是十分凌亂的:您把我叫來就是為了吃頓齋飯?
凌亂歸凌亂,不過既然來了,吃頓齋飯也沒什么,清溪順從的應下了。
一明點了點頭,將手中的菜遞給了一旁的小沙彌。
一明坐下,倒了兩杯茶,將其中一杯遞給了清溪。
清溪品了一口,十分香醇,卻微苦。和普通的茶比起來別有一番風味。
一明大師笑著說:“這茶名叫‘不甘’?!?/p>
“不甘?”
“不錯,人生在世,總有一二遺憾留下,哪有什么是十全十美的呢?正如這茶,離去時還是會有微微的苦澀,這邊是人心中的不甘了。”
“這是我師弟最喜歡的茶,不知沐姑娘覺得如何?”
清溪垂眸,這茶的味道給人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怎么似曾相識,卻又不大說得出來。
“一明大師的茶自然是極好的?!?/p>
一明但笑不語。
不多時,菜便端上來了,還是由剛剛的小沙彌端上來的。
雖是素菜,卻色香味俱全。
一明大師尊待客之道,用公筷給清溪夾了一筷子菜,清溪方用了,不曾想過竟有人可以將素菜做的如此好吃,她都要成為素菜的死忠粉了。
“不曾想一明大師竟有廚藝如此好的弟子?!?/p>
一明大師笑的意味深長,“既然覺得好吃,不妨多用一些。”
清溪總覺得一明大師對自己的態度有些古怪,卻又找不到源頭。
用完了飯,清溪開門見山的問道:“一明大師現在可否告訴我找我來所為何事?”
“沐姑娘不必著急,我找沐姑娘來,不過是因為一個規矩?!?/p>
“護國寺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我每個月都要挑選一名香客,為他算上一卦?!?/p>
“貧僧覺得與沐三小姐略有些緣分。”
清溪笑了笑,“原來如此,不過清溪可能要讓一明大師失望了,清溪從來不信這些的。”
一明笑了,“信與不信是姑娘的事,我只需將這卦算了便可?!?/p>
清溪皺眉,“是不是我若讓你算卦便可以走了?”
“自然?!?/p>
“那好,既然如此便快些算吧?!?/p>
一明大師笑了笑,從懷中掏出三個銅錢來為清溪算了一卦說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話,到最后,一句天機不可泄露就概括全部了。
清溪原以為他是什么得道高人,卻也不過是糊弄人的神棍罷了。
“貧僧可不是什么糊弄人的神棍,施主可不要冤枉好人?!?/p>
沒有什么比說人壞話被人知道更讓人尷尬的事情了。
好在一明大師很快就讓清溪離開了,不過清溪離開前一明大師說:“既來之則安之,上天既然讓你來自是有它的道理?!?/p>
清溪走后,從竹屋里走出來一個男子,極為俊美的長相。
如果說一明大師如山間之清風,那么這位男子就干凈如明月。
“明凈師弟。”一明大師稱他為。
明凈也行了一個佛禮,喚道:“一明師兄?!?/p>
一明看著清溪離開的地方,說:“是你的終究是你的,誰都拿不走?!?/p>
“不是你的,等待也終究是徒勞?!?/p>
明凈笑了笑,“等待不是為得到,而是為了守護?!?/p>
明凈轉頭,“師兄從入師門之日起就六根清凈,無欲無求自是不明白這世上的七情六欲。”
說完,明凈就轉身進了室內,留給一明大師一個背影。
一明無奈的笑了。
“她今天會有血光之災?!?/p>
明凈的腳步頓了頓。
怕什么呢?會有人去救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