顛顛簸簸的行駛了一天,她們終于在入夜前趕到了桃源村。
望著眼前墻不避風,瓦不擋雨的莫家老宅,莫莫直接傻眼,但她很快就接受了,也對,如若沒有如此殘破不堪,那自己也不會被驅逐至此了。
“小姐,她們這也太欺負人了”絲竹憤憤不平地看著面前的建筑物,說是莫家老宅,倒不如說是殘垣斷壁。
銹跡斑斑的鐵門,布滿青苔的圍墻,因久無人居住,到處布滿蛛網,落盡灰塵,一點生活氣息都沒有。
莫莫沒有回答,只是淡淡的吩咐她把車夫打發走。
豈料此時車夫卻猶豫了,眼前的場景他不是沒看到,讓他拋下這兩個嬌弱的女子呆在這,自己也于心不忍。
“這位姑娘,要不這樣,我今晚就不回去了,晚上趕路也不太安全,你管我兩餐,我幫你們拾掇拾掇這里,你看如何?”
絲竹看向莫莫,只見她輕點頭。
“那有勞大哥了”絲竹向他行了一個標準的福禮,以示感謝。
“別別別”那車夫忙擺手,“那我先進去收拾一番,你再帶著這位小姐進來吧”
說完,他直接打開了那扇布滿鐵銹的大門,獨自一人走了進去。
“小姐,你先在馬車休息一下,我去收拾一間干凈的臥房出來”
此時已接近酉時,要不趕緊把這院子收拾好,今晚的落腳都是一個問題。
“你去吧,小心點”莫莫點頭,要不是自己此時雙腿疼痛,她也想要幫忙。
絲竹小心翼翼地把莫莫攙扶上馬車坐好,自己則直接走了進去。
“姑娘,你怎么進來了?”此時的車夫正拿著鏟子鏟著地面上的莫。
“我先把要行走的路收拾出來,這樣方便你們行走”
“辛苦了,我先進里面忙活”絲竹禮貌地朝他道謝。
“不辛苦,不辛苦,這都習慣了”對方囧囧地笑道。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絲竹才過來扶著莫莫進入了莫家老宅。
“小姐,今晚你就將就著歇息,明天我再重新布置一下”
她把莫莫扶入自己剛收拾好的正房,里面的家具她全都擦拭了一遍,然后再鋪上自己從莫府帶過來的東西。
看著這煥然一新的房間,莫莫點了點頭,“竹姨,辛苦你了”
“沒事,你可別說,這房子外面看起來是破爛不堪的,可里面的家具都還不錯”
那些家具全部都由上等紅木制造的,難怪過了那么多年一點被腐蝕的痕跡都沒有,只是表面都蒙上厚厚的灰塵。
莫莫環視了一下四周,確實如絲竹所言,這里的物品經認真的打掃后,呈現出了原來的古色古香。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莫家雖然已不住這,但從這可以看出它搬離之前也不乏錢銀”莫莫感慨萬千,可惜,身為莫家子孫,莫莫竟沒沾到一點光。
咚咚咚,房門被敲響,絲竹走了出去,那位車夫正在房前躊躇。
“姑娘,這里我都簡略地收拾了一遍,我今晚就睡在馬車里守著門口,你們就安心地休息吧”
絲竹環顧四周,確實如他所說的,這里比較明顯的雜物都被清掃到院子一旁的角落里,而馬車則被他趕到院子中央的小道上。
怕絲竹不相信,他說完就直接進入了馬車,當起了守門的職責。
絲竹返回房間,此時的莫莫已然睡著,看著床上緊皺著雙眉的人兒,絲竹嘆了口氣,打開席子,在她的床邊地下躺了下來。
次日,車夫一大早就離開了,正當絲竹在整理昨日剩下的活時,院門被拍響了。
她打開門一看,是昨日在半道上攔截要食物的那個乞丐。
“姑娘,行行好,老漢實在是餓得走不動了”他邊把手中的爛碗伸向絲竹,邊點頭哈腰地乞食。
絲竹本想拒絕,這時莫莫剛好醒了,聽到聲響,出來詢問。
聽完原委后,她沉思了一下,吩咐把那乞丐帶了進來。
把他上下仔細地打量著,沉思了一下,最后問道,“此處缺一干雜活的,食宿全包,但無工錢,你可愿意?”
那乞丐聽了連連點頭。
莫莫吩咐絲竹拿了十文錢出來,遞到乞丐的手上,“這銀子你拿著去置辦兩套衣服,隨后再來我這,到時竹姨會分派任務給你的”
“是,小姐”那乞丐聽后歡天喜地地走了。
絲竹望著那毫不猶豫離去的身影,擔憂的問道:“小姐,這不妥,萬一他是歹人呢?把這么一個不知根不知底的人留在身邊,實難心安”
莫莫只是笑了笑,緩緩地說出了自己的打算,“竹姨,這人不簡單,既然他已經瞄上咱們,放在眼皮底下總比躲在暗處強吧”
雖然那人故意把自己弄成一副邋邋遢遢的乞丐狀,但他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神態、還有昨日和車夫拉扯時被她偶然看到的那一玉佩,無一昭示這不是一個尋常的乞丐。
只是讓莫莫不明白的是,自己只是一個身無分文、無權無勢的庶女,他如此跟著自己到底意欲何為?
想到這一點,她對絲竹補充道:“此人在此住期間,你要密切留意著,稍有不對,立即報官”
“我知道了”見莫莫如此鄭重其事的吩咐,絲竹連連點頭。
她明白自家小姐,表面上對人唯唯諾諾,實際上心思縝密,要不然她們倆也不可能在那無人庇佑的莫府活到現在。
“那我去看書了”
這些年莫莫唯一的興趣就是看書了,而她有剛才那番見解都是從書中領悟的,只可惜自己認的字還不夠多,因此對于某些文章只是一知半解的。
“嗯,我再去整理一下”在莫莫面前,絲竹從不自稱奴婢,因為這是莫莫的硬性要求,她只能服從。
“去吧,如果他回來,你就安排他干點粗活吧”
只是她們倆都沒想到的是,此時所說的話全都落入了她們口中的那個他耳中。
“不愧是那人要保護的人,膽大心細”他低聲嘀咕著,隨后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