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羅錦安離去,須臾才有幾個好心的眾人上前把于耳和于小午攙扶回于家。
聽到如此,于家眾人都感到氣憤不已,這實在是欺人太甚了。
“太可惡了,爹、娘,女兒是絕對不會嫁給如此之惡霸的”
于絲竹跪下來,對著自己的父母親斬釘截鐵地說道,她的眼里滿是堅決。
于母心疼地把她扶起來,看著自己的這一對兒女,默默地流著淚。
俗話說得好,民不與官斗,羅世城本身就是錦城首富,其弟羅世昌更是錦城太守,所謂財權雙兼,所以即使羅錦安再不學無術,錦城的人都不得不對他禮遇三分。
于父嘆了口氣,“羅世城前段日子和我談過此事,我當時已正言厲色的拒絕了,沒想到這對父子仍不死心,放心,就算拼了老命,我也絕不會讓竹兒嫁到那樣的人家去”
語氣剛開始有著無奈,最后卻像是發誓似的,這說明于父對羅錦安也是頗有微詞的。
“對,不能讓姐姐嫁給羅錦安,那個小人不配”
于耳強忍著身體的疼痛贊成于父所言,兩人心領神會地對視了一眼,隨即又點了點頭。
看著自己面前這一對出色的兒女,于父做了一個決定。
他派了一個丫鬟去幫于絲竹收拾行李,連夜瞞著眾人把她送到了一個無人知曉的尼姑庵里,這庵廟里的住持自己曾對她有過一飯之恩,他相信她會照顧好自己女兒的。
臨走前,于父深深地看了一眼絲竹,不知為何,他的心中有一個預感,這可能是最后一次見面了。
絲竹可能感覺到了于父的反常,哭著喊著不要留下。
看著滿臉淚痕,泣不成聲的女兒,于父竟無語凝噎,他把心一橫,掉頭就走。
“爹……”后面傳來絲竹悲慟欲絕的叫喚。
可他的腳步沒有停下來,反而更快了,不能停,不能心軟,這會害了女兒的。
于父回家后再把重傷的于耳秘密送到鄉下自己的一位老朋友那,并告知他絲竹的下落。
“小耳,你記住,在事情沒有塵埃落定之前不要去找她”
于父鄭重其事的吩咐道。
“爹,我想和您還有娘在一起”
于耳大約能猜到于父的用意,他從小冰雪聰明、才氣過人,而且這一日,于父先把于絲竹送走,現在又把自己送到鄉下,其目的顯而易見。
“不,小耳,你一定要離開”于父嘆了口氣,“羅錦安這幾年來為何老是針對你,那是因為你的優秀與聰慧是他望塵莫及的”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些年于父看得清清楚楚,羅錦安的心思也昭然若揭,本來兩家還可以繼續假惺惺的維持下去的。
可如今,自己為了女兒的后半輩子著想,把她藏了起來,過幾日,羅家知道后,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而于耳毫無疑問就是他們首要發難的對象。
自己已經和老伴深思熟慮過,權衡利弊后覺得權宜之計就是把他們倆都送走,只要他們一離開,自己兩老也就無所謂了。
聽完于父的話,于耳沉默了,原來這一切都是由于自己引起的,愧疚感油然而生。
他“嘣”的一聲,雙膝跪地,“父親,是我連累了你們,您放心,沒您的招喚,我絕不回錦城一步”
于父常教導自己說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可如今的于耳早已淚眼汪汪,男兒有淚是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
“孩子,才華橫溢不是你的錯,錯只錯在你生不逢時,是為父對不住你,沒有足夠的能力庇護你”
于父親手把他扶起,“你記得,男兒膝下有黃金,可跪天跪地,跪父跪母,但千萬不可跪強權”
“孩兒謹記教誨”
“為父走了,你一切當心”
于父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他怕自己再停留下去,會忍不住繼續和于耳惜惜相別下去,要是一不小心被羅家的人發現,那自己的一番苦心也就白費了。
一夜之間,把兒女全送走,于父顯得有些心力交瘁,于母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紅著眼眶。
“老爺,睡吧,不然明天哪有精神應付那些魑魅魍魎”
于母的心里也不好受,要不是不得已,誰愿意把自己的兒女送離身邊,希望這一切事情早點過去,自己四口之家也能早日團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