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莫秉文下去后,許翰飛本欲再捉住一些旁枝末節再次詢問莫莫,可他還未來得及開口,府外一位衙差就匆匆前來:“大人,陸淵來了,他還自稱已經捉住了畫中的男子”
“哦,帶上來”
這戲越來越好看了,看來這莫府三小姐本事還不小,也并不若外人所說的那樣爹不疼娘不愛的,你看,如此自命不凡的莫秉文都不惜為了她對薄公堂了。
而且那一向不理俗世的陸淵聽聞她入獄后連忙派關系打點,就只為了她能少受一些不必要的罪過,如今,更是為了她特意派人去尋找罪犯。
看來女兒說得對,這女子還真動不得,不然自己在云城還真會寸步難行啊,三大商行得罪兩家,自己這個地方官哪還有立足之地?
“于其明,你過來”
許翰飛在其耳邊嘀咕著,對方邊聽邊不住的點頭,“是,小的這就去辦”
在于其明大步流星的走出去后,陸淵也走了進來,其身后跟著兩個家丁,押著一位黑布罩頭,身材瘦弱的男子。
他進來后首先朝莫莫頷首,“莫小姐,讓你受驚了”
“謝陸老爺關心,莫莫無礙”
自從知道陸淵就是陸明哲的貼身侍衛后,莫莫對他再無生疏感,反倒被他衷心護主的事跡所感動,對其也頗為尊重的。
隨即,陸淵又向坐于上首之位的許翰飛作揖,“許大人”
“陸老爺竟然能于百忙之中趕來,本官很好奇,不知這莫三小姐與你是何關系?竟能得到你如此青昧有家,還不惜以陸家當家玉佩相贈?”
許翰飛問出自己的疑惑,據他所知,陸淵之前與莫莫并不相識,其中一定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只能說這一切都是緣分,老夫也只是隨緣罷”
“好一句緣分,不知陸老爺所謂的證據是?”
許翰飛從來就是直腸子,他最討厭那些彎彎道道了,直接了當的問道,這一點,許靈均就是遺傳他的,所謂言傳身教說的就是這個吧。
陸淵一擺手,他身后其中的一個家丁把那黑布罩扯了下來,一個與畫像之人極為相似的男子出現在眾人面前。
“許大人,其實在一年前老夫就已經在關注此案了,可惜還是慢了一步,竟讓莫小姐受此冤屈,這是我的錯”
他故作后悔莫及的說道,“要是我可以早一日把此人捉住,莫小姐就不用白白受這獄牢之苦了”
“那陸老爺又是怎么知道此人正是畫中之人?”
于其明匆匆而來,他的身后還押著一男子,此男子正是那晚被莫莫定位為怪里怪氣的男人。
他一進來就聲疾厲色的質問著陸淵是怎樣知道那人是真的搶嬰兒犯。
“這事自有人證,老夫聽聞桃花鎮上懸壺濟世的一位坐堂大夫陶然亭曾與其有過一面之緣,現已把他請來,大人即可當面對質,而且此事此人已全盤俱認”
陸淵臉不紅氣不喘的說著,仿若他說的就是全部事實。
不錯,莫莫與陶然亭確實見過,而且他也已看穿當時的自己是女兒身,只是她不懂陸淵為何要把他找來,這樣豈不是陷自己于水深火熱中嗎?
她用疑惑不解的目光望向對方,沒想到他卻朝自己使了一個稍安勿躁的眼色。
也對,他肯定是聽命于師父的,而師父也肯定是不會害自己的,想通這一層后,莫莫的心瞬間安定下來。
“草民見過大人”
陶然亭攜著一名小廝慢慢走來。
“本官聽聞你曾見過此犯人,不知是否屬實?”
“是的,曾有過一面之緣”
“那如若此人再次出現在你面前,你可否還認得?”
陶然亭沉思了一會,最后點了點頭。
于其明見狀把莫莫與那名與畫中之人相像的男子帶到陶然亭面前,讓他仔細的確認著。
陶然亭只一眼就說出了并非莫莫。
“不知陶大夫為何如此確定?”
“大人也知道草民是一名坐堂大夫,既然如此,你說我會對病人的性別弄渾嗎?”
陶然亭生氣的指責,對方如若說會,那就是對自己職業的一種侮辱。
“大人,當時我家大夫曾讓我送那位小伙子回家,為了節省時間,在半道上還曾與小的一起去方便過,此人確實是男的”
陶然亭身后的小廝補充道,他長得憨厚老實,言詞也不浮夸,讓人聽著深信不疑。
“好了,你們先下去,此案本官自有定奪”
待陸淵他們都下去后,那位去莫府查探虛實的衙差也回來了,“大人,莫府大小姐的貼身丫鬟相宜確實于昨夜暴斃,經查實,確是服毒自殺”
聽到此言,在聯合起這一切,這真相已昭然若揭,最后,許翰飛一錘定音:
莫莫無罪釋放,而那搶人犯則當場杖斃,那嬰兒之父因包庇罪也被判終身監禁。
原來昨夜那怪男子就是平安的父親,難怪他會說搶得好。
在那男子被押回獄牢經過莫莫身邊時,他輕輕的朝莫莫說了一聲謝謝,最后在莫莫疑惑不解的目光中踉踉蹌蹌的離去了。
“好了,莫三小姐,你也可自行離開,本官就不遠送了”
許翰飛云淡風輕的朝著莫莫說道,對于此結果他一點也不訝異,好像本該就是如此那樣。
“謝大人”
“你不該謝我,我也只是順勢而為,要謝就謝在背后默默幫助你的人吧”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進入了內堂,于其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后也尾隨著離開了。
這時,陸淵走上前來,恭敬的對莫莫說道:“先生已在家中等候,姑娘還是快回去吧”
經過這一天一夜,陸淵也已經明確莫莫在陸明哲心中的地位,看來陸府很快就能迎來一位正式的夫人了。
而于昨日,他已正式的向陸明哲提出要把陸府這當家位置歸還給他,理由很簡單,自己年紀已大,兒子還小,得享享天倫之樂了。
陸明哲被他這冠冕堂皇的理由折服,不得不應允此事,何況自己躲得已經夠久了,如今身上的毒已差不多全解,是該接回自己的擔子了。
其實他如此爽快的答應還有另一層原因,莫莫總會回到莫家,而自己也不可能讓她一輩子呆在那窮鄉僻壤之處,是該早做準備了。